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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人物与普通人众不同之处就是脸面的“顾”与“不顾”,和“顾”与“不顾”的时间与场合的选择。有些时候,政治人物须要抹下面皮、揣于衣兜,做一个不要脸的人;而有的时候,政治人物又太注重于自己的脸面,因为他们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脸面不仅涉及自身的尊严,也代表着一批人众的集体颜面。就拿本月16日,奥巴马在白宫第二次会晤达赖喇嘛来说事儿——从公布的会面照片看,奥巴马正襟危坐在白宫地图室貌似很认真的样子在聆听着上师喇嘛的智慧布道,但他没有系上领带,于是外界解读为奥巴马为了不过份刺激中国政府的反应,刻意营造出一种“非正式”的会见效果。但让我真正感到困惑的是为什么新闻界没有人“解读”一下达赖喇嘛此次会面的装束打扮。
让我感到新奇的自然不是达赖身上披裹的那领袈裟,而是脚上没有了大和尚招牌式的“人字拖”而代之以一双棕色皮鞋。这一变化却又使这次达奥会多了几份庄重。这使我很快就想到了2010年2月18日,达赖与奥巴马的首次会晤后,由白宫人员引导着达赖一行从白宫后门鱼贯而出的那张照片,照片上所有的人着装都非常整洁,唯独达赖尊者脚上赫然趿踏着他那双招牌式的“人字拖”。当时看到这张照片时心想,走遍四大洋五大洲、见多识广的达赖尊者也真够随意的,居然光脚趿着个“人字”屐进白宫去会见堂堂美利坚合众国的正选总统。当然,我们知道美国权力中枢的白宫似乎没有那么多的宫帏礼术,但我咦唏记着小布什主政白宫时,有一次接待了一批来自各州的中学生参观白宫,有几位女生因脚穿“人字拖”进白宫见总统被媒体批为没礼貌、缺乏教养。说明白宫多少还是在意到访者冠履是否规整。
更让我惊奇的是,当我将达赖喇嘛两次到白宫会见奥巴马的照片放到一起时,发现达赖喇嘛是在冰天雪地的2月光脚穿着“人字拖”去见奥巴马的,而本次却在炎炎夏日、七月流火的季节穿着厚袜皮鞋见奥巴马,这也太不合情理。唯一的解释就是达赖喇嘛有心、有意为之,但什么原因让大喇嘛对奥巴马“先踞而后恭”。我们知道,达赖喇嘛第一次进白宫见奥巴马,距2009年10月奥巴马拒绝会见到访华盛顿的达赖喇嘛才刚刚四个月,那次拒见风波世界各大媒体都有大幅报道,虽然大喇嘛对奥巴马的拒见表面上没有任何报怨,但很难说大喇嘛心中没有怨气,大喇嘛流亡政府的总理桑东仁波切当时评价奥巴马成为18年内首次拒绝会见到访达赖的美国总统时,曾指责美国在“姑息”中国,原因是后者经济实力在不断增强。“如今,经济利益比其他什么都重要。”从桑东仁波切对奥巴马的指责不难理解达赖大喇嘛对奥巴马的怨愤。因此,四个月后当正式获准入白宫觐见奥巴马时,达赖大喇嘛终于找到了抒发怨气办法,即在寒冬腊月光脚穿着“人字拖”进白宫晤面,以示随意或非正式。
由此看来,修行几可成仙的高僧大德,达赖喇嘛仍跟凡人一样心中会有“小九九”——在涉及颜面或尊严的问题上,佛家八戒之一的“戒嗔”,连当今最大和尚达赖尊者都做不到,因为他确实与世俗政治牵涉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