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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子加流氓,势必丧天良

作者:闲云野鹤一忽悠  于 2014-8-14 07:34 发表于 最热闹的华人社交网络--贝壳村

通用分类:文史杂谈|已有3评论

关键词:才子

所谓良知或良心,实际就是一个人的道德标准和价值观念。个人的良心,是一个人判断事物的正确与错误的底线。而社会的良心,就是指一个社会的道德底线。在自由民主的国度,人们说知识分子是社会的良心。中国著名学者钟敬文在去世前曾说:知识分子应该是社会的良心,是社会的中流砥柱。

注意到钟敬文把替换成了应该是,陈述语态变成了虚拟语气。仔细研究历史,得出的初步结论是,中国的知识分子不仅不是中国社会的良心,很多人甚至根本就没有社会良心。他们没有对社会的责任感和道义感,就如他们在个人的生活中,缺乏道义和责任的私德一样。他们会为了一己私利,昧着良心,充当极权走狗。由于他们的特殊地位,以及社会对他们的盲目崇信,这些无良心无良知的知识分子,对中国的发展造成的极大的危害。

中国大陆的顶级红色学者郭沫若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19666月文革刚开始,举行过一次国际国内作家的聚会纪念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25周年讨论会。郭沫若致闭幕词,题了一首诗歌《做一辈子毛主席的好学生》。在向毛泽东表忠心之后,郭沫若还意犹未尽,接着向在场的江青肉麻地朗诵他的诗歌:《献给在座的江青同志》。诗歌是这样的:亲爱的江青同志,你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你善于活学活用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你奋不顾身地在文化战线上陷阵冲锋,使中国舞台充满了工农兵的英雄形象。

应该说,1949年前的郭沫若,是有才华而且有风骨的,学术上不无建树,而且还居然对国民政府最高领导人蒋介石公开叫板。但1949年后,郭沫若却公开表态,应当烧掉他写过的所有的书。但这个烧书、砸文物的历史任务不是由郭沫若完成的,而是郭沫若赞扬的善于活学活用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的江青领导下的文革小组所支持、操纵的红卫兵完成的,经过最高统帅和副统帅亲自检阅的百万红卫兵在文化战线上陷阵冲锋,在首都又在全国打砸抢烧杀的伟大得无以复加的大革命中,充当了历史上不光彩的英雄形象。他拍马屁甚至到了这个程度:迫不及待地说自己没有把毛主席的思想学好,没有把自己改造好,自己以前所写的东西,应该全部烧掉,没有一点价值

郭沫若一边无耻地拍马屁,一边对自己的亲人不管不顾。19674月,他的三子民英在部队自杀身亡,明明是冤死,他还是向组织写信,作自我批评,说我没有教育好子女19684月,他的二子世英被北京农大歹徒绑架关押,他不敢过问,见到周恩来也不敢告知,还言不由衷地说我是为了国家好啊

郭沫若号称才子加流氓,为了私利反复无常。有人讽刺他说是软软腰肢,弯弯膝盖,朝秦暮楚,门庭常改;还说他大风起兮云飞扬,风派细腰是弹簧文革中郭沫若甘当走狗,把学术当作了政治宣传。今天已经没有什么人读他的书。人们提及郭沫若的时候,总是把他当作是无良文人的典型。

有人说才子加流氓,势必丧天良,这话说得很对。

文革中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著名的科学家钱学森为了自保,也曾如郭沫若一样。早在大跃进时代的1958年,钱学森就在报纸上鼓吹亩产万斤的科学性。当年农业大放卫星,危机四伏、饿殍遍野,饿死数千万人。可是钱委员还故作严肃地说:土地所能给人们粮食的产量碰顶了吗?科学的计算告诉我们,还远得很!他说,太阳光能射到地表,只要利用其30%,亩产就可能达到两千多斤的20多倍!一年后,他为了迎合毛泽东的狂热,又精密计算得出亩产潜力是5.85万斤。据说他的文章还真的糊弄住了毛泽东,毛泽东还天天担心起粮食多了可怎么办呀?

在劳动人民被极权压迫,遭受人为的惨重饥荒的年代,钱学森公然大肆鼓吹亩产万斤这套理论,明显就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在自然科学工作者中,这种丧天良的例子,恐怕不止钱学森一个人。

无论是文艺工作者,还是科学工作者,极权专制的宠信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政治立场正确。于是,中国的某些知识分子就成了极权政治的附庸,使得他们必然地丧失了社会良心。

除了郭沫若和钱学森,再举一个经济学家薛暮桥的例子。薛暮桥曾任国家统计局局长,并且在中央财经小组工作。对于大跃进的疯狂,他明明知道各地官员上报的数据是假的,但他仍旧指示下属说:现在大跃进的浪潮谁也顶不住,就按省委意见上报。知识分子本来是与愚昧作斗争,与专制作斗争,传播真理揭示真相的人。可是当时中国最有知识的那些人,根本没有利用自己的知识,去唤醒劳苦大众。他们不仅不能承担起社会良心这副重任,相反却利用自己的知识、自己的地位使专制极权变本加厉。

陈寅恪曾经说:我认为研究学术,最主要的是要具有自由的意志和独立的精神。对比于上述这样例子,就更加佩服陈寅恪。依附于野蛮的极权专制,甘心作极权者的走狗,这些人不配叫做知识分子。陈寅恪还曾经说过:士之读书治学,盖将一脱心志于俗谛之桎梏。没有自由思想,没有独立精神,即不能发扬真理,即不能研究学术。在专制压迫之下,有良知的知识分子可以选择沉默,选择非暴力不合作。不管怎样,也不应该跳着出来,心甘情愿地为之充当马前卒。

陈寅恪在当年的中国,也面临着如郭沫若,钱学森和薛暮桥一样的选择,可是他却在《对科学院的答复》,写道:我决不反对现政权,在宣统三年时就在瑞士读过资本论原文。但我认为不能先存马列主义的见解,再研究学术。我要请的人,要带的徒弟都要有自由思想、独立精神。陈寅恪能在那样的社会氛围中,依旧坦然地说出自由思想、独立精神的话,让人钦佩不已。

极权专制下的知识分子问题,是一个值得深入探讨的话题。知识分子的良知,涉及在极权制度下那些普遍性的价值观、文化、社会和国家制度的种种问题。统治者的谎言和欺骗,人的软弱和自欺、迫害和自我迫害,受害者成为了加害者,背叛、告密和出卖……对于这些严肃的问题,人们往往下意识地选择了遗忘。

文革离开我们的时间并不太久,当代中国已经普遍地丧失了良知和诚信。知识分子,多是些政治投机分子和道德虚无主义者。他们以玩世不恭的方式,追求个人的私利。一旦失去了个人的良知,也就不会再有什么社会的良心存在了。

在封建皇朝的时候,顶撞皇帝是要杀头的,甚至要灭族的,但那时还有人敢于据理力争,面折廷争,为什么到了1950年代以后,知识分子完全犬儒化,丧失了人格,没有了这种骨气和气节呢?过去皇朝时代,皇权是法统,儒家之道是道统,二者是分开的。在一定程度上,它们是各自独立的。所以儒生就有一份自信,他可以告诉皇帝,哪些事情做的是符合孔孟之道的,哪些是不符合的。

1949年以前,知识分子们反对国民党,也是因为他们对正义的要求比较高,对国民党的腐败受不了,觉得社会非常黑暗。1949年以后,导师领袖合二为一了,所有的理论都要出自权力中枢,这样一来,就把判断是非的能力给收缴上去了,知识分子也就丧失了自信。

其实,在1970年代后期和1980年代,中国曾经有过一个再启蒙时期,理想主义被唤起来了,人们思想活跃,留下一些宝贵的思想遗产。可惜,再启蒙时期太短,1990年代以后,知识分子的物质生活大大提高了。只要有点地位的精英,有名有利,说一些逆耳之言就意味着可能失去很多东西。一方面觉得犯不上,一方面也没有信心。对此,人们感觉到沮丧和失望。

最关心现实、最敏感的倒是80岁以上的人。这代人都有这个习惯,非得去关心社会正义、百姓疾苦、民族前途不可。遗憾的是,这样的人太少,而且形成不了一种共识和道义的力量。

现在,还有一种现象很奇怪,就是极端民族主义和民粹主义相结合,实际上是为专制主义服务。在经济实力增强之后,国学也热起来,好像这样就爱国了。其实,现在国学热受到鼓励是为了抵制普世价值。一百年来都是这样,每当改革到攻坚的关键时刻,老一套就又回来。接受了船坚炮利,接受了科技,接受了企业管理,包括某些生活方式都可以接受,但是需要向民主自由改革的时候,国粹派就出来了,反市场经济的民粹主义也出来了。

金钱能够收买人,也能够腐蚀人,知识分子也不例外。比起1980年代来,许多知识分子的思想是倒退了。从传统来看,很多中国知识分子似乎都有参政议政的愿望,帝王师当不成,就当谋士,用时髦的话叫做智囊思想库。在中国目前的情况下,往往为求见用而迎合,还是不能独立。

中国知识分子最好改变眼睛向上,然后更加独立地去好好考虑一些问题。

当前,中国仍需要再启蒙。有人认为启蒙是某些人高高在上去教育别人。其实不然,启蒙就是用理性之光照亮蒙昧的心智。在长期思想禁锢的制度下,每个人都需要而且可以自我启蒙,也可以相互启蒙。当然,不能讳言闻道有先后,先觉者有义务与他人分享自己之所悟。

首先,知识分子需要自己解放自己,争取人格独立,减少依附性,坚决抵制颂圣文化,对身外之物看得淡一些,摆脱祈盼或仰望明君的情结,努力面向公众,理直气壮地弘扬普世价值:人权、法治、自由、民主。这是自救与救国的需要,与西化或外部压力无关。一个人的力量是很有限的,但是每个人都要扎扎实实地去做,现在空间还是有的,有多少空间利用多少空间,尽人事听天命。

现在毕竟是在全球化的背景下,社会已经思想多元化了,有好多亮点,能够看到这里那里经常出现一些好文章和思想。

问题是怎么样把这些亮点连成一片?这就是启蒙。

现在,是重建知识分子对道统的担当的时候了。

当皇帝光着屁股走到街头,众人啧啧赞叹新衣之美,就必须要有一些愚笨而天真的人大声说出来:其实他什么都没穿。当庙堂之上开始公开地指鹿为马,五毛们忙着从科学的角度、历史的角度、发展的角度来论证其实鹿就是马,就必须要有一些正直但不识时务的人站出来,走到说谎者面前,以常识和良知作答:不,那是鹿,不是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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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评论 评论 (3 个评论)

5 回复 fanlaifuqu 2014-8-14 08:54
淫威啊,无坚不摧!
6 回复 东风无力 2014-8-15 02:06
在我看来,天良, 道德, 乃至宗教都是人类意识形态基于一定阶层用于控制他人的外衣~~好恶强弱都随时可以改变。。。。 这个世道,但凡一认真起来,十之八九就是死胡同。。。。
6 回复 Reader001 2015-1-4 01:27
"陈寅恪在当年的中国,也面临着如郭沫若,钱学森和薛暮桥一样的选择,可是他却在《对科学院的答复》,写道:“我决不反对现政权,在宣统三年时就在瑞士读过资本论原文。但我认为不能先存马列主义的见解,再研究学术。我要请的人,要带的徒弟都要有自由思想、独立精神。”陈寅恪能在那样的社会氛围中,依旧坦然地说出“自由思想、独立精神”的话,让人钦佩不已。"
共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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