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预告说今天夜里一点三十三分有月全食, 这次月全食很特殊,与冬至日相交,也是太阳距北半球地面最近, 阳光对北半球最倾斜,白天最短,黑夜最长的日子。上一次这种月食是在1638年,如误过这次月食,就得再等四百年才能看到了。希望届时我的曾曾曾...孙们也会关注宇宙的神奇,但是他们看到的月球会比现在的小,因为月亮在慢慢逃离地球的引力。
打破了晚间不喝茶的习惯,我沏了一壶酽酽的普洱,端了一盘零食,在书房的四扇落地窗前席地而坐。狗立刻跟了过来,把下巴放在我腿上,期待着我为她磕瓜子。
天意成全月色,满天阴云都已散尽,一轮圆月和雪景交相辉映,连树丛的阴影处都很明亮。坐在这里观月有点差强人意,因为窗前有一棵白桦,稀疏地遮了半扇窗子,但也使景致有了更深层的对应色调,让我视野里的月色变得有几分含蓄。尽管无风,室外还是很冷,在清幽的月华下,树枝在瑟瑟地微颤。从白桦树裹着雪霜的枝桠中,月亮渐渐上攀,步步崎岖地穿过勾连的羁绊,似乎有些涩滞艰难。而桦树的身影投在窗上,正是一幅浑然天成的水墨画,由大自然信手掷下,无半星人间烟火气。
在人类心目中,月亮永远像征着幻想。每一片月光,都是一面晶莹的小镜子,折射着浪漫的心迹和理想,或许是哀伤或许是甜蜜,而无数面小镜子就像这雪原一样铺陈开去,在我们的传说、神话、文艺、音乐里,月光广裘无垠。
最动人故事的还是希腊神话里的月神, 阿特弥斯 Artemis。她同时是纯洁的妇女之神,也是敏捷的狩猎之神。与太阳神阿波罗是孪生姐弟,爱上了俊美的猎手俄里翁,阿波罗心生妒意,用阳光耀花了阿特弥斯的眼,让她失误射死了俄里翁。(那种兄妹的禁忌之恋,在民初的神话传说中很普遍。)从此后月神阿特弥斯永远在躲避着日神阿波罗的追逐,而俄里翁则化成了明亮的猎户星座。有爱,有恨,有妒,有生,有死,有怨,有求,有求不得,是一个像月光般美丽的人间故事。希腊神话里的人物多对应日月星辰,一定是千年前的游吟诗人们夏夜露宿苍穹下,对着将烬未烬的篝火,遥望星空的结果......
细想想,这月亮浸透了人世的爱恨情仇,但每日经过了忘川水的冼涤,月光仍不染任何人情世故,依旧温柔而冷漠地撒布每一个角落边际。无论是词人,是孤客,是怨妇,是情侣,任由人去诠释心跡。月亮,只是应着恒动卫星的天律,永远用自己纯粹的物理层面回应人的万千思绪,没有一丝一毫的在意。
若想要维持浪漫的幻想,千万不要用天文望远镜看月亮,否则会惊讶地失望,发现月亮上到处是沟壑山桓冲击圈和撞击纹脉,是一付饱受星尘打击的苍凉苦相。月球对地球的影响是引潮汐诱地震,但月光似乎对地球没有任何能量作用,除了增添人类的暇想。
月亮终于升上了树稍。一点了,我去把家人叫了过来,合家依偎在一起,坐在地毯上,盖了床薄被,连猫狗也打着哈欠蜷卧在身边。尽管关了灯,但依然很明亮,朦胧中我们的肌肤依然细腻,眼晴黑如点漆,眸光流转,仿佛借了月光的慈悲和宽容,又回到了少年时代。月华如融银化水般淌满了一地,窗内窗外都是一色纯白,任何瑕疵都被积雪掩藏,任何遗憾都被月光美化,成为浑然一体纤尘不染的冰玉琼瑶世界。
不得不佩服天文学家们的精密算计,一点三十三分整,月亮的左侧开始发暗,渐渐扩张。我们屏息凝望着,真正体会到了"蚀"这个字的涵义,地球身影的食相还真是从容不迫,十分优雅。孩子们说起电影木兰里天狗食月的情节,开玩笑说要不要拿锅来敲。一个小时以后,食甚,月全食完成了。被夺去了月光的月亮依然清晰可见,只是变成了红铜色,在墨篮色的天空中,显得有些诡异。那种红色,有一种历尽劫难后,似喜似悲的澈悟,让天地都暗了下来。雪地没有月色辉映,黯淡了许多,带着繁华逝去的惘然落魄,显得睡意沉沉。听说此时电磁场会有些不同,但我们谁也没感到异样,连猫狗都没有任何反常跡像。
宇宙间的星辰都是有生命的,与地球相比,我们的卫星月球要比地球更为古老,五十三亿岁了,月心的融温只有一千度。地球上的生命死亡之后,物理存在会重新转换存活,我想象不出星球寿终正寝后会是什么样的存在,白矮黑洞都还只是传说。或许月亮在衰亡后就是这样,对宇宙意兴索然,连反光都不屑于有的一团死寂?
月亮终于升上了树稍。一点了,我去把家人叫了过来,合家依偎在一起,坐在地毯上,盖了床薄被,连猫狗也打着哈欠蜷卧在身边。尽管关了灯,但依然很明亮,朦胧中我们的肌肤依然细腻,眼晴黑如点漆,眸光流转,仿佛借了月光的慈悲和宽容,又回到了少年时代。月华如融银化水般淌满了一地,窗内窗外都是一色纯白,任何瑕疵都被积雪掩藏,任何遗憾都被月光美化,成为浑然一体纤尘不染的冰玉琼瑶世界。
不得不佩服天文学家们的精密算计,一点三十三分整,月亮的左侧开始发暗,渐渐扩张。我们屏息凝望着,真正体会到了"蚀"这个字的涵义,地球身影的食相还真是从容不迫,十分优雅。孩子们说起电影木兰里天狗食月的情节,开玩笑说要不要拿锅来敲。一个小时以后,食甚,月全食完成了。被夺去了月光的月亮依然清晰可见,只是变成了红铜色,在墨篮色的天空中,显得有些诡异。那种红色,有一种历尽劫难后,似喜似悲的澈悟,让天地都暗了下来。雪地没有月色辉映,黯淡了许多,带着繁华逝去的惘然落魄,显得睡意沉沉。听说此时电磁场会有些不同,但我们谁也没感到异样,连猫狗都没有任何反常跡像。
宇宙间的星辰都是有生命的,与地球相比,我们的卫星月球要比地球更为古老,五十三亿岁了,月心的融温只有一千度。地球上的生命死亡之后,物理存在会重新转换存活,我想象不出星球寿终正寝后会是什么样的存在,白矮黑洞都还只是传说。或许月亮在衰亡后就是这样,对宇宙意兴索然,连反光都不屑于有的一团死寂?
赶了这四百年一遇的热闹,看到了月食的峰点,谁也没力气再等候两个小时看月亮重圆,纷纷哈欠着回去睡觉。我又抬头望了一眼红色的月亮,与此时此刻的月亮永远告别。明天会是新的一天,又会有新的一轮满月,也会有新的月光,照在这依旧的雪地上,但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夜的红月亮,还有照映着雪的月光。
Ps 再想想,我还没见过国画里只单纯地画雪景月光的。也许有,没见着。
让小蝶给我一个命题,挑战风花雪月鸳鸯蝴蝶的思路,让我写<那一夜>。交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