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如风-第四章

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声，把刘风从睡梦中惊醒。刚刚醒来的刘风还有些懵懂，他费力地挺起上身，又一声枪响让他彻底清醒过来。刘风一把抓起身边的VZ58步枪，跳了起来，循声看去。在Costco的大门处，Danny正在一个射击孔前用猎枪向外射击着。

刘风跑到Danny身旁，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Danny拉动枪栓，退壳推弹上膛，冷冷地说道：“两个白人homeless，（无家可归者，）想过来捡点便宜。”刘风把枪背好，说道：“开门，我要出去一下。”Danny问道：“去哪里？”刘风回答道：“去找个人。”Danny问道：“咱们能联络的中国人基本都找来了，你还要找谁？”刘风回答道：“我的一个朋友。”Danny问道：“ Cathy？”刘风回答道：“是，我要去接她过来。”Danny问道：“这么久了你还惦记着人家？”刘风轻叹一口气说道：“开门吧！”

Danny不再说什么，用力拉开了大门。朝阳的光线瞬间充满了整个Costco，刘风迎着阳光走了出去。Danny放下枪点着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眯起眼睛看着刘风远去的背影，慢慢吐出了一片烟雾。

刘风一边开车一边抽着烟，皮卡的音响里播放着水木年华演唱的“一生有你”。听着歌，刘风陷入了回忆中。

在一片青翠的山谷中，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横亘而过，碧绿的河水静静地流淌着，没有一丝波澜。蓝色的天空中点缀着几片棉絮一样的白云，暖暖的阳光照在绿色的草地上，刘风和Cathy并肩坐在一起。

刘风对Cathy问道：“你相信缘分吗？”Cathy回答道：“信！一切都是主的安排。”刘风又问道：“包括你和我？”Cathy轻声说道：“也许，这是主对我的考验。”刘风无声地苦笑着，Cathy转过脸看着他，认真地说道：“你知道吗？根据圣经，女人和男人即使独处一个电梯里，都是莫大的罪。”刘风说道：“不会吧！这么夸张？”Cathy幽幽地说道：“我们现在在这里，我已经是要下地狱的了。”刘风的脸上又露出一丝坏笑，说道：“有什么要紧，有我在地狱里陪着你啊！”Cathy白了他一眼，说道：“我才不要呢！我要去天堂，和我的家人朋友在一起。”刘风无奈地说道：“好吧！你去天堂，我下地狱。我会在地狱里远远的望着你，想着你。”Cathy轻叹一口气，仰望着天上的白云，幽幽地说道：“认识你也许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错误……”

皮卡的车身猛得一震，把刘风从回忆中拉回到现实中，他的车子似乎碾过了什么东西。刘风抬头，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横在路中间的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他望向车前方，发现已经开到了自己家的小区里。一夜之间，整个小区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街道上一片狼藉，散落着家具、衣服、电器，间或夹杂着死人尸体。小区里的房子，有的门窗支离破碎，有的已经被烧成残垣断壁。刘风的心里一紧，马上加速往Cathy家开去。

在Cathy家门口聚集着一群黑人，他们一边大呼小叫着，一边向Cathy家的门窗投掷着石块。站在外围的一个精壮的家伙握着一把1911手枪，不时地对天开上一枪。站在房门外的三个黑人合力抱着一根大木桩，用力地撞向大门。每撞一下，整栋房子似乎也跟着颤动一下。

刘风猛踩刹车，停住了皮卡，他拿起放在副驾驶座上的VZ58步枪，检查了一下弹匣里的子弹，拉栓上膛，拎着枪跳下车，斜靠在车头，举枪瞄准，果断地扣动了扳机。手握1911手枪的黑人应声倒地，其他的黑人被枪声惊住了，纷纷回头张望。他们很快就看到了皮卡旁的刘风，几个身材魁梧像大猩猩一样的家伙，一边骂骂咧咧着，一边拎着木棍和砍刀，向刘风走来。其中一个赤裸着上身，露着发达胸肌的光头大汉很快就走到接近刘风十米的距离，刘风的枪又响了，一发7.62*39口径的开花弹正中大汉的眉心，直接把他的半个脑袋打飞，乳白的脑浆和着鲜血一起飞溅到半空，大汉的身躯轰然倒地，再无声息，只剩下手脚还在轻微地抽动着。其他几个黑人见状停住了脚步，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刘风接连扣动扳机，在十米的距离上枪枪爆头，又一连放倒了四个。其余的黑人终于明白过来，眼前这个精瘦的中国人不像小区里的其他华人那样容易搞定，而且出乎意料地凶悍，于是一群人作鸟兽散，消失的无影无踪。刘风几步跑到Cathy家那已经被撞得摇摇欲坠的大门前，一边拍打着大门，一边高声喊道：“Cathy，是我，开门！”

门慢慢地开了，Cathy站在门口，脸色惨白，右手拎着一把厨刀，左手紧紧捂着嘴，眼眶里含着泪水，呆呆地看着刘风。突然，她扑到刘风身上，紧紧地抱住了他，放声大哭起来。刘风扔掉手中的枪，也紧紧地抱住了Cathy。

过了许久，Cathy的情绪才稍微稳定下来，她依旧抱着刘风，呢喃着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你终于来了！”刘风松开Cathy，用双手捧着她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睛，深深地吻在她的双唇上。Cathy闭着眼睛回应着刘风的吻，然后又一次抱紧了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听着，我只说一次，我……爱你！”刘风把Cathy抱得更紧了，好像生怕一松手就会永远失去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