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如风-第六章

华人家庭医生的家位于城市的西北角，从刘风家小区到那里要横穿过整个城市。刘风没有开车走高速，在这个时候，行驶在空旷的高速公路上的车最容易成为活靶子，他特意选择已经经历过洗劫的城区，尽量保持着比较慢的车速，以免皮卡的轰鸣声引起注意，同时一边开车一边警惕地观察着路旁的情况，放在副驾驶座上的VZ58步枪也已经上膛，随时可以射击。

开了大约一个小时，已经接近中午时分，皮卡驶进了市中心，往日交通拥挤的街道早已变得冷冷清清。突然，一辆VAN从右侧拐到了刘风的车前方大约三十米的地方。刘风的心跳一阵加速，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连忙从靠自己最近的路口向左拐了进去，同时用力踩下了油门。皮卡加速行驶了大约五十米后，刘风马上踩下刹车，在路中间停下车后拎着VZ58步枪跳下了车，闪身躲进了路旁一幢大门已经支离破碎的办公楼里。

刘风蹲下身躯，从门和墙之间的缝隙向外观望着。过了一会儿，那辆VAN跟了过来，在刘风的皮卡后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从车上跳下来三个端着AR步枪的蒙面黑衣人。他们下车后并没有立即靠近皮卡，而是用娴熟的战术动作配合默契地分散开，其中一人站到VAN的车头左侧举枪瞄向皮卡的驾驶员一侧的车门，第二个人站到VAN的车尾右侧向后方举枪做好射击姿势，第三个人举枪慢慢向皮卡的副驾驶座一侧的车门挪去。

刘风慢慢把枪管从门和墙之间的缝隙伸出去，瞄准了向皮卡走去的第三个黑衣人的头部。当黑衣人摸到皮卡的门把手时，刘风的枪响了，他应声倒地。出乎刘风意料的是，另外两个黑衣人居然迅速地循声确定了刘风藏身的地方，几乎同时蹲下身并把枪口转向了他的位置，猛烈地开起火来。很明显，那是两枝全自动的AR步枪，而不是普通的民用半自动版本。但是两个黑衣人并没有使用全自动射击，只是沉着地打着长短点射。虽然他们看不到刘风，但是弹着点基本就在刘风的周围，打得刘风躲到墙后，再也没有开第二枪的机会。这时，VAN的司机迅速跳下车，弯腰跑到被刘风打倒的黑衣人身旁，抓住尸体的两只胳膊向VAN拖去。

两个黑衣人一边射击着，一边慢慢地向办公楼的大门移动过去。刘风躲在墙后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却从由远而近的枪声觉察到了危险的靠近，可是他已经无路可逃，唯一的楼梯通道正对着破碎的大门，完全暴露在楼外黑衣人的枪口之下。当两个黑衣人分别从左右靠到大门两侧的外墙上时，刘风对着门右侧的墙壁连续扣动了扳机，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开了六枪。VZ58步枪的弹匣里交替装着7.62*39口径的开花弹和钢芯弹，其中三发钢芯弹全部打穿墙体，正中一个黑衣人。最后一个黑衣人看到同伴被击中，马上跳到门前，举枪就要射击，刘风把手里的枪向他砸去，同时拔出绑在小腿侧面的军刺，趁黑衣人躲闪的时候起身扑了上去，把军刺从黑衣人的下巴处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头部。黑衣人的身体软了下来，靠在刘风身上。这时，被刘风打倒的另外一个黑衣人挣扎着欠起身，拔出了手枪，刘风迅速拔出军刺抱着怀里的尸体向他压了过去，同时把手里的军刺捅进了尸体的脖子。枪响了，刘风抱着的尸体挡住了子弹，他手里的军刺穿过尸体的脖子靠着冲击力扎进了黑衣人的前胸。VAN的司机似乎被刘风吓破了胆，扔下拖着的尸体，跳进车迅速开车逃走。

刘风大口喘着粗气从两具尸体上爬了起来，捡起了他的VZ58，然后一把扯下了其中一具尸体的面罩，面罩下露出的是一张纯种白人的脸，他又扯下了另外两具尸体的面罩，露出的分别是一张白人和一张黑人的脸。刘风仔细检查了黑衣人使用的全自动AR步枪，枪上没有铭文和序列号，内部结构没有做过任何改动，就是原装的军警用全自动AR步枪。刘风撕开所有尸体的黑色外衣，发现他们在里面全部穿着防弹衣。刘风在尸体身上没有找到任何身份证明，只是在每具尸体的后脖梗处，发现了一个相同的彩色纹身。纹身是由一个黑色花体的ME和从字母E最后一划的尽头滴落的三滴红色血滴组成。刘风死死的盯着那个纹身，脑子里充满了疑惑和混乱，他不敢久留，从三具尸体上收集了所有的枪支弹药和刀具，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纹身，跳上皮卡迅速开车离开了现场。

刘风离开后，过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三辆VAN来到了现场。从车上下来十几个持枪的蒙面黑衣人，其中一个就是之前逃走的司机。一个领头的黑衣人走到三具尸体前仔细查看了一下，用带有明显英国口音的英语问跟着他的司机：“Do you remember that guy’s plate?”（你记得那个家伙的车牌号吗？）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扬起了头望向刘风离去的方向，一对深绿色的眼眸里露出了一丝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