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哼的泄密
上一集笔者介绍说，纽约南区联邦法院（见下图：法庭与外面的记者）的资深法官伍德今天下午继续听证。考哼方面上周说，考哼在2017-2018年期间至少有十多名客户，可是这些人都是谁，考哼的律师又说不清楚，伍德遂下令川普的私人律师考哼今天（4月16号，星期一）要出庭，当面告诉法官他究竟有那些客户，法庭需要这些信息来决定被检方查收的大批资料里，哪些属于律师-客户特权保护的资料，哪些属于检方声称属于他们需要检查的不受特权法案保护的资料。昨天星期日川普的其他律师给法庭提出请求，要法庭将有关川普的文件都复印后给川普过目。
也是在昨天星期日，《华尔街日报》报道说，考哼去年用类似的“封口协议”为一位也是与《花花公子》的“兔女郎”有染并令其怀孕的富翁解决的争议，封口费是160万，其中有25万是通过考哼设立的给思迷付款的哪家公司转的帐。这个富翁当然也就是考哼的客户了。
今天上午考哼的律师将法官需要的客户名单呈交法庭，其中列有考哼在2017-2018年间的三名客户，除了川普总统和上面那位名叫步劳蒂的富翁（Elliott Broidy），第三名客户的名字没有列出。考哼的理由是，他的客户不愿公布姓名。法官问不愿公布姓名的理由是什么？考哼的律师回答说，客户说公布他的姓名会使他感到尴尬、有损其名誉。法官认为这个理由不成立，考哼方于是将该客户姓名写下来放入信封交给法官，只让法官知道。法官说考哼一方的做法完全没有法理基础，拒绝接受，最后干脆命令考哼方公布该客户姓名，结果律师只好说出此人是汉尼迪，就是笔者介绍的那个制作了“穆勒犯罪团伙谱系图”的福克斯电视台的政治评论员汉尼迪。这样一来，考哼的客户就是下面三位（下图，从左到右）：汉尼迪、步劳蒂、川普。
考哼给步劳蒂和川普的服务都包括了花钱买的“封口协议”，给汉尼迪的服务是什么呢？汉尼迪被福克斯电视台自己的记者问到此事是否属实，汉尼迪说他和考哼是好朋友，曾经向他咨询法律问题（见下图）。至于是哪方面的法律建议，汉尼迪没说。
出席法庭听证的记者报道说，考哼的律师一说出汉尼迪的大名，全场哗然，不少记者立即奔出法庭去发消息。汉尼迪一直是猛力攻击俄国门调查的人，因为人在新闻界，虽然是政治评论员，但是自称公平客观，为总统打抱不平，所以很有影响。如今竟然成了考哼的客户，并且还是一个秘密客户，考哼的所作所为不能不让人猜想汉尼迪究竟要保守什么秘密。
记者立刻盯上了汉尼迪。汉尼迪给有的记者的回话是“我从来没有给考哼付过钱请他代理我，跟他咨询过法律问题，属于律师-客户秘密。” 不过这话引起的猜测更多。如果汉尼迪没有请考哼代理过他，那又如何来的“律师-客户秘密”？汉尼迪终于发了推特说：“我没有要求过考哼以我的名义把我介入此事。“我跟考哼有过的一点点讨论几乎全是地产方面的内容。”（见下图）
这事变得麻烦起来。考哼说川普总统的好朋友、一向为川普在电视台上说话的汉尼迪也是他的客户，而且是秘密客户，只是在法官命令下才不得不说出来他的名字。这边汉尼迪开始说他的确向考哼咨询过，但很快改口说他从来没有请考哼代理过他，有过一点小小的讨论也不过是聊聊地产方面的事情。当然这些事情发生在法庭外面。
而法庭里面，则是伍德法官聆听双方的陈述。法官问检方到底从考哼那里搜走多少资料，检方回答有十个箱子，外加各种拷贝下的资料和一些电子设备。法官听完检方和辩方两边的理由后，作出了如下决定：
1、检方将材料登记后交给辩方，由辩方看后决定有哪些材料属于律师-客户通讯资料。有关川普的律师-客户资料，辩方可以给川普过目。
2、检方与辩方在这以后再回到法庭来陈述各自要检查和需要保密的资料。
不过法官没有说，她届时将会如何决定。通常的做法是由法庭决定如何组织专家来确定对有争议的资料界定，确定其究竟是否属于需要保护的律师-客户通讯。
思迷和她的律师爱问辣题也到了法庭，爱问辣题律师在法庭听证结束后回答记者的提问说：川普总统的律师为了保护总统，现在只好把汉尼迪出卖了。思迷则说，她一个小人物要把真相说清楚，不达目的不罢休。（见下图）
考哼出来后记者也追着他问问题，但考哼拒绝回答问题，他的律师也“无可奉告“。
媒体报道说，考哼喜欢在和别人谈话时私下录音。考哼和原先代理思迷和他签“保密协议“的律师谈话时，考哼暗地里录了音，如今已经被检方获得。这样的材料当然不受律师特权保护，不经他人同意私下录音在有的州是非法的，所以这样的资料既不受保护还有录音本身触犯法律的问题。如今“考哼风云”才开场，与上周五相比，这场戏已经又把刚刚才把穆勒比作斯大林的秘密警察的汉尼迪拖下了水。
汉尼迪一直试图让他的听众相信，按照法律的规定来调查俄国门的特别检察官穆勒与听从独裁者斯大林的秘密警察是同一号人。读者不要以为在法治下生活的人就不会信汉尼迪，恐怕连川普也相信汉尼迪说的胡话，川普的基本面在川普-汉尼迪一同建立的推特-电视评论的影响下，天天听着同一种论调，不自觉中就有了一千条理由坚信穆勒是个秘密警察。汉尼迪后面恐怕会在电视上说，秘密警察现在开始陷害他了。汉尼迪的阴谋论还会扩大下去，一直到把法官也包括进去。阴谋论的方便之处就是无需事实的论证，它是阴谋，没法看到，说多了、听多了，不信也会信，说的人和听的人都信。我当年就有这样的经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