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长（93）“我不认识他们！”
本系列上一篇所记录的总统与警察的对仗《总统的福音后面》，是在穆勒的调查报告公开以后，时间是三月下旬，距今差不多六个月。笔者在该文的结尾写道：“川普的前战略顾问班农说，今后六个月是川普去留的关键期。笔者以为川普的黑匣子已经打开了，最后决定川普命运的是川普是否有过重大经济犯罪行为。如过有，即便川普再次当选，SDNY都会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刀。”
一、2019年10月10号上午……
下面照片取自路透社刊发的视频，内容是10月10号星期四上午，统领SDNY的美国检察官
伯曼（Geoffrey S. Berman）在SDNY的新闻发布会上宣布，SDNY命令FBI在华盛顿杜勒斯机场逮捕了买了单程票要飞往维也纳的福努曼（Igor Fruman）和帕纳斯（Lev Parnas）两人（见下图，取自哥伦比亚广播公司视频新闻CBSN的报道）：
CBSN的上述图片除了被捕人的照片和姓名，还有四个标题：图片最上面的黑体大字写是“朱利安尼的关联人被捕”，下面跟着的是被捕的原因----“触犯竞选财务法”，图片的左下角的黑体字则是该报道的新闻分类“川普弹劾调查”，最下面一行是说“FBI逮捕努尼-朱利安尼的两伙伴”。
联系起来，就是说，CBSN在有关正在进行的对川普总统弹劾调查的新闻报道里，把福努曼和帕纳斯于10月9号晚间被捕的消息放了进去，并进一步说，这两人的被捕是触犯了竞选财务法，而大标题则是把川普总统的私人律师，大名鼎鼎的朱利安尼提了出来，并在图片的最下方进一步强调说，被捕的两人是朱利安尼的伙伴（associates）。
CBSN的上述说法，除了“这两人是朱利安尼的伙伴”以外，其他的内容都是来自前面的SDNY新闻发布会上美国检察官伯曼先生等人发布的消息。伯曼的来头笔者在本系列里作过介绍，简单说，就是美国检察官一职是个政治任命，由在任总统指定，参议院认可。但美国检察官统领的检查部门的其他人都是职业检察官和调查员，不是政治任命的职务。这就如同美国的军队，将军们都是职业军人，国防部长则是政治任命，其他大大小小的各个行政部分几乎都是一样。而最高的政治职务是总统，其他的如议长、议员等，都是政治职务，由选举产生，这样的设计体现了以民意左右政策的体制设计，又由各个部门的办事人员的职业化来保证实行依法办事的稳定和效率。话再说回来，为什么CBSN要刻意报道“这两人是朱利安尼的伙伴”？
二、俄国幽灵
虽说“川普是个蔑视法治的强人总统”，但蔑视法治不等于触犯法律，只要不发生严重的触犯法律的行为，总统的特权足够川普消费。川普的麻烦起源于俄国幽灵，是俄国人严重干扰美国的大选、川普无所顾忌地呼吁俄国人放水、加上他的顾问对澳大利亚外交官吹牛手上有俄国人关于希拉里-克林顿的邮件，这才引发了FBI反情报系统的调查，一路发展到今天。这中间人们因为政治分歧而引发对于俄国门调查的分歧，由此而来的是指定特别检察官穆勒进行独立调查。
穆勒的调查的客观中立是公认的，调查必须受制于法律对于总统行政特权的保护。结果穆勒尽管确认了俄国人对于美国大选的干扰，并公开呼吁“所有的美国人都要予以重视”，但穆勒对于总统的调查甚至没能当面询问总统。穆勒的报告按司法部长拔先生的说法虽然是“洗清了总统”，但是穆勒显然不同意，并在报告里留下总统阻碍司法调查的具体记录。不过民意多数认为总统的行为不足以说明总统的确阻碍了司法，毕竟穆勒的调查得以完成是一件事实。半年前穆勒报告公布后，班农预见今后六个月是影响川普去留的关键期。不管班农的政治倾向如何，以他对于川普的了解和在白宫任职的经历为背景，他这话至少说明穆勒的调查结果的公布不等于事情不会发展，尤其是考虑到将川普前私人律师考哼送进了监狱的SDNY仍然在继续进行调查的情况之下。
也就在差不多班农的话说完六个月后，由“内部揭发人”（Whistle-blower）抖露出的早已有传闻的“乌克兰丑闻”爆发：川普利用国会批准的握在手上的乌克兰急需的近四亿美元的对抗俄国人的美援，向乌克兰总统提出要乌克兰予以回报，方式是调查川普2020年大选的政治对手在乌克兰的腐败行为。如果说俄国门丑闻的爆发是俄国人主动干扰美国大选，川普有“合谋”的嫌疑，这次乌克兰丑闻则是川普主动邀请外国人介入美国大选，帮助自己获胜；所利用的筹码又是纳税人的援助军费；这笔援助所对抗的又是包括穆勒调查在内的所有各项调查都证明了的干扰了美国大选的俄国人。这事一说开立刻引发民意的转向：首先是民主党国会议员要求发起弹劾总统的人数由少数变为多数；跟着是民主党国会议长转向，宣布进行对于弹劾总统进行调查取证；再跟着发生的是民意调查对于弹劾总统的支持不断上升，如今已经超过一半以上的民众同意弹劾总统；同时发生的是国会的调查揭露出更多的总统通过私人律师朱利安尼介入压乌克兰调查川普在美国的政治对手，等于是要乌克兰介入美国大选。
而10月9号被捕的福努曼和帕纳斯都是国会调查所公布的牵涉进乌克兰丑闻啊两位重要人物，包括为川普私人律师朱利安尼建立与乌克兰政府的联系。SDNY公布的起诉书的内容包括这两人向支持川普竞选的基金会用非法手段输送32万5 千美金，触犯了竞选法的金融法规；其他还有三项犯罪指控，包括做虚假记录和密谋。检方在新闻发布会上还用图解来说明了福努曼和帕纳斯是如何将来自乌克兰政府官员的钱输入美国的。（见下图）
这些钱的来源究竟是乌克兰官员的私人钱还是政府的钱还是俄国人钱？这个官员的背景如何？这些人与钱与俄国人有关联吗？川普的私人律师朱利安尼究竟干了啥？与川普有什么关系？这些都是人们的问题。
三、“我不认识这些人！”
SDNY公布的犯罪起诉书（见下图）包括帕纳斯和福努曼在内的四人，其中一人同一日在洛杉矶被捕，另一人未有提及。
记者昨天向川普问及福努曼和帕纳斯被捕并受到指控的消息时，川普说，“我不认识他们！” 川普和小川普都与这两人有过合影，不过合影不能说明很多问题。SDNY在发布会上说，帕纳斯与福努曼买的都是去维也纳的单程机票，媒体则报道说，朱利安尼也准备去维也纳，并与两人走前在川普大厦相聚过。
尽管川普说“我不认识他们！” 不过总统的话对于SDNY的调查恐怕毫无影响。伯曼是川普任命的美国检察官，川普现在也学会了很多，恐怕不会打主意去把伯曼解职。司法部的拔部长据说对SDNY表态支持对福努曼和帕纳斯发起犯罪指控。很多反川人士都认为拔先生是“川普的司法部长”，为川普保驾。我至今仍然不想信拔部长会为川普去埋单。我倒认为，拔部长的保川倾向会使警方检方的调查更加慎密，对于弹劾总统这样的大事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
重要的问题恐怕是：福努曼和帕纳斯会向检方托出什么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