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证年代“洋相多

作者:zhyaga  于 2018-11-29 11:17 发表于 最热闹的华人社交网络--贝壳村

通用分类:前尘往事

    随着中国经济的下行和世界经济的不确定性,中国是否会回到票证年代成为一个谈资,想起一些往事。             

1953年,北京市发行“面粉票“,购买面粉需要有面粉票。从此,中国考上了长达三十多年的”票证年代“,就是购买某些商品不但要钱,还要有专门的票证才能够买到。

在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人们为了搞到东西,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个中洋相,匪夷所思,非亲历者,难以想象。

(一)物资极度极度匮乏,人民生活极其贫困:

1953年产行粮食“统购统销”政策,在各种文献中只谈其对筹集“工业化”所需资金的作用,而这一政策对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农民生活的影响,则超过了包括文革在内的一切政治运动。

所谓统购统销就是国家以远低于其本身价值的价格强迫收购农民手中的农产品,从价值与价格差中积累工业化所需资金;这实质上是部分剥夺了农民的自主经营权中的“销售权”;而随后进行的“农业合作化”则彻底剥夺了农民的自主经营权,使农民除了留下一点仅够糊口的口粮外,全部被国家拿走了。这种政策严重挫伤了农民积极性,农业生产长期效率低下;加上工厂长期实行低工资政策,工业生产同样发展缓慢,效率低下。从而使全国物资极其短缺。

实行“统购统销”,社会立即分化为吃“商品粮”与吃“农业粮”两大阶层,并且实行严格“世袭制”,吃“农业粮”者实际成为二等公民,要想吃“商品粮”难于上青天。

“统购统销”的另一直接后果,就是把农民牢牢地束缚在土地上。由于没有粮票,农民的活动半径极为有限。当时的城市,尤其是大、中城市,如果没有粮票,休想买到一碗粥、一个馒头、一块点心……农民进城,只能背上干粮。若要出省,“含油”的全国粮票更为金贵;就是城里人想领取全国粮票,也要单位开出差证明,带上“油票”去粮食管理部门申领。农民更是想都不敢想。这使他们的活动范围受到严格限制。有亲人病重时,要进城里大医院看病,农民最需要粮票,没有粮票的患者根本住不进医院,陪护者也无法在城市生活,为了得到粮票以应急需,只得以高价购买原本“无价”的粮票。在城市有亲友的,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粮票,将是天大的恩惠。

从粮票出现开始,标志着物资短缺的开始;此后,各种票证越来越多,表示经济越来越困难,在“文革”十年间,票证的种类达到顶点,从鸡、鸭、鱼、肉到烟、酒、糖、瓜子、花生、粉丝……从自行车、缝纫机、座钟、大立柜到线袜、尼龙袜、卫生纸、打火石、火柴、肥皂、灯泡、线团……许多东西只有在年节才有供应,不仅限量,而且限时,过期作废;而且,即使是票证规定的东西,也只有在北京,天津,上海才能保证供应。其他地方连票证供应的东西都无法保证。

在物资奇缺,票证繁多的情况下,演出了一幕幕在今天看来是无法想象的的茺诞故事:

XX1961年决定结婚的因素之一是因为婚后才有副食品供应证,凭此证每周可买到几块豆腐干、半斤豆芽之类。

当时武汉市有专门的“结婚购物证”,规定结婚才能买到暖瓶、被面、脸盆之类。

XX的小孩出生才几十天,家中唯一的一只暖瓶打破了,极不方便。而买一只暖瓶需要一年所发的全部“工业券”,他只好硬着头皮向邻居暂借,以度过难关。此后,暖瓶成了他的心病,整天提心吊胆,生怕再打破,夜里睡觉经常做梦,不是梦见买到新暖瓶大喜,就是梦见又打破了暖瓶,大惊大悲。

XX1961年生孩子,街道特别照顾,给了她一张铝锅票,使她着实高兴了好多天。

烟票只发给“烟民”,但烟民的资格要由个人申请,领导认可;不少人为了给亲友搞烟票,也开始吸烟,不想弄假成真,自此染上烟瘾。而且烟票是根据职务分等级的,低级者不能买高级烟。

作家张贤亮时在农场当农工,发明了“眼药瓶滴油法”,由于当时食油极其紧张,竟在农场迅速推广。

花生早已成为奢侈品,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书记处书记、北京市长彭真,大费脑筋,终于在X年春节搞到一批花生,市民每人二两。

家里有人要买被面或添棉衣,就要集中全家的布票。

为了省布票,有些人只好在春天将棉衣中的棉花掏出,作单衣穿。

作家殷慧芬的妹妹下乡时,舅妈买件衬衣送她,但声明布票要还。由于殷家一时未能还上,造成亲人反目,两家人5年不来往,形同陌路。

中央民电视台某著名主持人,当年为了补衣服,在家里要找一块好一点的补丁都困难。

当然,票证中最宝贵的是粮票。饿得眼睛发绿、浑身浮肿的人,为了几斤粮票打死人的事时有所闻。

在太原有人潜入一个糕点门市部,下班人走后,他拼命吃了一个饱,第二天清晨,人们开门时,他已“撑”得不能动了,只要喝水,结果立刻胃部涨裂而死去。事后,人们一检查,竟少了七斤糕点,

作家梁晓声永远感激他们街道的票证员王姨,因为她的偷偷照顾,那些年梁晓声家比另人吃到更多的豆腐,确实是“恩重如山”了。

当然,这些城里人的“票证的故事”,读来令人心酸;如果作为“二等公民”的农村人写“没有票证的故事”,读之更将令人唏嘘!

按照马克思的观点,没有生产力的巨大增长和高度发展,“那就只会有贫穷极端的普遍化;而在极端贫困的情况下,重新开始争取必需品的斗争,全部陈腐污浊的东西,又要死灰复燃。”

由于几乎一切生活必需品都“凭票。”人们往往为多买半斤肉、一把粉丝、几包火柴、一块肥皂……而想方设法拉关系,“走后门。”当基本生活必需品都要“走后门”才能得到满足时,“走后门”就有了某种普遍性与合理性。

(二)后门泛滥成风,逼迫人民造假说谎,民族道德大滑坡

所谓“走后门,”简单说来,就是通过私人关系,不按正常规则办事。

这里说的是广义的规则,包括法律、政策法规、各种规定以及社会的公认的办事规则等等。

因此,走后门的情况极为复杂,包括违法、违规、利用规则漏洞钻空子、打擦边球,以及在制订规则时故意漏下的漏洞(例如:留给权力者任意支配的“机动指标”),以及许多合法不合理的办法等等。

在上级规定下发的各种指标,票证中,均留有许多机动指标,供各级权力者任意支配。在各种资源均极其短缺,民不聊生的情况下,这些机动指标就意味着权力者及其亲属,亲信的极大特权。

在各种公诸于众的公开规定之外,另设许多内部规定,这些内部规定是保密的,不让民众知道的,由权力者决定的,往往也是见不得人的。

举些例子说明一下:在毛泽东时代,城市户口是一切资源中最宝贵的,控制极其严格的。尤其是北京、上海等特大型城市,对外地民众来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奢望。许多大学教授、工程师,即使工作需要,也多因户口问题而无法调入。但在文革期间,北京大批知青下乡,大批知识分子因单位迁出、下放农村、五七干校等将户口迁出北京,数量当在百万以上。但是,在公开规定北京户口冻结迁入的情况后,文革期间,北京户口未见减少,反而增加了!

笔者听到一则传闻:一位下乡知青,酷爱文学,与某大乐团一位巴松演奏员交情甚笃;一次,该演奏员将一名弹钢琴的女孩介绍给一位处长的儿子;该处长为主管审批北京户口的官员;为表谢意,问巴松演奏员有无亲友户口要进北京的,演奏员无此要求,想起了该下乡知青,向处长说了一句。不想在一片知青下乡的高潮中,该知青的户口却顺利迁回北京。

北京户口尚且如此,其他大中城市的户口,就更乱了。如:某省会城市,一位军队师级干部,在一大型企业“支左”期间,走后门将自己及亲信的亲戚朋友的户口,从农村迁入省会达一百多人。一个营教导员在“支左”时,也将妻儿户口迁入大城市。还安排了正式工作。

中国的规则愈来愈少,“规则意识”愈来愈淡薄,走后门之风愈演愈烈,人们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后门”花样翻新,怪事层出不穷。

后门当然指的是权力。但到六十年代,特别是文革期间,权力已经不仅限于官员手中的权力了,而涉及整个社会的大大小小的各种权力。如:医生的处方权,可以为病人开好药(因为好药短缺,往往限量分配给各个医生)、病假条(当时吃大锅饭,休病假工资照发)。票证管理者可多给某人票证。售货员可以多给商品,给好商品,甚至不要票证售给要证商品。汽车司机和采购员可以从外地带回稀缺物品等等。

“后门”的水平也分为三流九等。有所谓:

一等后门送上门,不要花钱,也不用票证。这当然仅限于少数有权有势力者。

二等后门不要钱也不要票证,但要自己开口索要,还要自己去取。

三等后门不要票证,只交钱。

四等后门不排队去内部买。

五等后门给好货(质量好的商品)。

六等后门用过期(已作废)的票证买商品。

七等后门给你留货,事后你去交钱、证,即取。

八等后门提前通知。因当时物资极为紧缺凭证供应的商品也经常无货。一旦来货立即排长队,后来者往往买不上。熟人提前告知一声,早去排在前面就可以买到。

至于大学招生、参军、招工等,更是人们竞相削尖脑袋往里钻的机会,人们八仙过海,名显神通:托人、拉关系、送礼,女青年甚至向当权者献出身体等等,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笔者一位在大学任教的同学曾说:现在在工农兵大学生,一百个有九十多个是走后门进来的。你还不能说;你说了就批斗你,还拿出几个确实不是走后门的例子作典型,说你污蔑社会主义。

笔者曾听一位人事干部讲一个故事:

一位市领导人的儿媳,初中文化,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32岁还在X长X公社插队,该领导人复出掌权后,正好清华大学给该市几个工农兵学员招生指标。该领导人即让该人事干部去将他儿媳招上来。人事干部下去通过区委书记安排给X长X公社。不料开会时,区委书记误记为另一个长XX公社,以致当X长X公社书记念完推荐情况后,挨了一顿批评,区委书记说:“32岁,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居然还要推荐上清华,你们这不是胡闹吗?”X长X公社书记出来对人事干部埋怨了一顿。人事干部马上把主持会议的区委书记叫出来,说明了情况。区委书记回到会议室,叫X长X公社书记再汇报一遍,并马上表态说“这个女同志32岁了,出身又好,还要上大学学习,我们就是要培养这样的好同志。”就这样,这位32岁、两个孩子妈妈的初中生,就上了清华大学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落后和无能,就要用说谎、造假、隐瞒、掩饰来欺骗世人。关于说谎、造假,各种报刊已经连篇累牍,本文不再赘述。

本文仅对官员有组织地逼迫民众为他们文过饰非,掩盖真相略谈一二。

为了不准民众揭发批评他们的倒行逆施,还出现了一种理论:“不准给社会主义抹黑。”还要向世界宣传社会主义“优越性”,向外输出革命,要解放全人类。

因此,尤其在对外工作方面,更有一整套的弄虚作假、掩饰真相的纪律和规定。

如:1972年,中美关系开始“解冻”,来华的外国记者人数猛增。为了防止中国实际的贫穷落后情况被外国人知道,同时还要对外宣传社会主义优越性,以推进世界革命;当时,中国绝大多数地方是不准外国人去的;有少数几个大城市对外“开放”。在这几个开放城市中,各单位、居民委员会都组织全体人员学习,熟背对“外宾”接触的有关规定。其中一条规定,如外宾到某商场时该商场所有商品可以不用“凭券”敞开供应,但中国居民买后,不得离开商店,要等到外宾走后再到柜台将货退还。也就是说规定顾客只能给外宾“演戏”。曾有人趁外宾在时买了好几双尼龙袜就想走,由于当时买尼龙袜要“工业券”,买线袜要“线票”,而“券”“票”的发放量又非常少。所以,当这个顾客买了东西要走时,在门口被有关人员拦住,后来不但全部退还了袜子,还通知了工作单位受到了处分。

与外宾接触的有关“规定”都提供了“标准答案”,如:“文化大革命”是很有必要,“五七干校”、“上山下乡”是“大有好处”或“很受锻炼”,有关工资和家庭收入的答案是“生活很好”或“够用。”各种答案中,只有家庭人口“可如实回答”。曾有一位外宾问一位老人家有几口人。这位老人生怕答错担不起责任,竟慌慌张张地回答“可如实回答”。弄得外宾莫明其妙。

无知,还要对外宣传,经常笑话百出:笔者一位朋友,原藉台湾,家在日本。建国前回国参加革命,并入党。建国后又上大学,1954年毕业。因“海外关系”“特务嫌疑”等,屡遭批斗。文革期间,停发其工资,使其无法生活,他要求回日本,被开除党藉。

文革后晋升为工程师,月工资增加到80元(按当时官方牌价,约合40元美元)。统战部门叫他写信回日本,宣传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他对我苦笑说:我回国三十多年,大学毕业二十五年,已经五十多岁了,才当工程师,拿这么点钱,还要对外宣传。究竟是宣传“优越性”还是宣传“落后”?

许多违背百姓意愿的事,还要逼迫百姓装出笑脸来表示欢欣鼓舞。例如:当年“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绝大多数都是千方百计想法“留城”不成后被迫而去的,临行前哭声一片,凄凄惨惨。但每批“知青”下乡时都要组织一个盛大的“场面”,敲锣打鼓,红旗招展,胸戴大红花手捧“红宝书”,在毛泽东像前宣誓决心扎根农村一辈子……会上还要发表一番豪言壮语,似乎农村真是一个“大有可为”的“广阔天地”。

而与此形成对照而极具讽刺意味的是;当时有权有势者,却没有人把自己的子女送去“广阔天地”作为一番的。

“知青”下乡以后,在招生、招工、参军时更是千方百计“走后门”拉关系,更是司空见惯,无所不用其极;目的是回城。而许多有权者也总是喜欢用权力把亲友从“大有作为”的“广阔天地”里拉回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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