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个contract
药剂师,钱虽然赚得比他们多,但是没有固定的工作,没有福利。一般人是不原意作的。我们四个一看就是残兵败将。不是老的,就是黑的,还有我一个黄的,然后
就是白蒂。白蒂应该是最不属于我们这群。她才四十几,长得不错,口才也不错,还拿过博士教过书。我看她八成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玩政治玩到最后就自己拿石
头匝自己的脚。
黑人马力恩是同性恋。少数的少数。自己练就了一身功夫自我保护。他的功夫没有什么,就是从不讲正经话。你问他一个问题,他从不正面回答你。由于他是第一个
先到的,白蒂只有讨好他。他们两个就互捧。一唱一答的,笑个不停,讲个不停,就是摆个场子门面。 就像party
里面最风光的人物。不知底细的人,就认为他们是很受欢迎的人物。这就是美国人最喜欢玩的政治游戏。
等到我上场,白蒂当然不原意我加入他们的小圈子。于是对我冷眉冷眼的。
我们中间有个小冲突,也就是每个礼拜五填时间卡时,马力恩总不肯早点让主管签名。我急着催他,他就摆个莲花手说,哎,你不要急,不能随便打扰主管。然后就
一步三款的走开。我由于新到,也只好从流。到还差三分钟就五点的时候,大家都急匆匆地收拾东西要走了,他才找主管签名。我觉得那不是一个很好的时间,万一
那时候主管忙,我们就没有退路好走了。
第二个礼拜,我跟马力恩说早点她不忙的时候让她签,这样我们就不用老担心时间卡没签名了。他就东拉西扯的说,不行啦,假若你名字签了,工作还没有做到五
点,那不就是不符合事实了吗。这个那个的,不清不楚。我说我们早退的几率是多少?再说如果我们真的早退,那就再填个卡,把旧的作废就是了。反正他就是雷打
不动。
后来肯恩来了,我早早填好了卡,肯恩跟着我填,把他的交给我。我跟他的时间表就放在柜台的一边。我找个空档就跟主管说是不是可以帮我们签个名。主管说她已经签了。她看到时间表在柜台上就签了。那天五点我和肯恩轻轻松松就下班走人。只见马力恩和白蒂还在搞他们的时间表。
上个礼拜五,我和肯恩一大早又填好了表。我们这个部门的主管没来上班,是大主管来替她看我们这群小羊。我看他的风格是一大早安排事宜,等一切上轨道,他就
只会来打游击,看看我们守不守规矩了。这回,白蒂居然也把表格填好,拿到我面前说我的跟你们一起签吧。我一惊,心想,你怎么就这样放弃了你的死党啊。
我看着大主管事情搞得差不多了。钻个空档我就央求他给我们签个名。事情果真跟我料想的一样,后来再要找他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果真,三点多,马力恩冲出来,说,我刚刚才看到他,怎么他就不见了。
我们四个人,都是从一个号子里出来的。不但没有互相扶持,还要窝里斗。斗什么呢,也不就是个短期合同吗。
这就是美国。这就是美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