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梦-故乡行(三)

(1)聚散两依依

晚宴结束时，由于酒精作用，我几乎不知道天南海北了。我和班长住一个房间，也许是机缘巧合，他是至从大学毕业后，我唯一同处过一室的同学，而且是第二次。 记得第一次是大学毕业不久，我们一起去丹东参加全国计算机会议，那晚我知道了许多同学间的秘密，包括班内五对正在恋爱中同学的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

早上5点钟我就醒了，突然发现一个男人睡在旁边的床上，起初觉得很不习惯，毕竟三十年没有这样的经历了。看到酣睡中的班长，我恍若回到了三十年前，和上次 不同的是我们都打呼噜了，我前半场领先，他后半场夺冠。感觉他还是过去的他，优越感很强，干部子弟的通病。敏感，自大中有些不自信，这和他毕业后的经历有 关。

我在他的呼噜声中悄悄地出了房间。此时天刚蒙蒙亮，我一个人沿着比邻的别墅小道向湖边走去。快到湖边时就听到鸡鸣狗吠声，原来这里养了许多家鸡和德国黑 贝。但去湖的路被一道铁门封死了，没有钥匙根本就无法通过。在我去办公室找人我开锁的功夫，有几个和我一样有早起习惯的同学下来了。我们一起去湖边散步， 也聊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不得不承认的是在同学之间，所谓的熟悉中还有许多陌生，毕竟三十年生活在不同环境背景下。这就像沾东西前一定要打磨一下才能黏 牢一样，而我们之间缺的就是这种打磨的过程。而且许多印象都还停留在过去，难免有先入为主的片面。所以谈话显得有些拘谨和没话找话，但都很客气，而且有些 刻意维护表面密切关系的人为因素在里面。关于这一点，只要用心就能体会得到。

早餐和午餐依然如故的丰富，我很喜欢，享受这种无忧无虑的人与人相处和饭来张口的感觉。餐桌上充满笑声，午餐时人已经走了一些，但热闹程度丝毫未减。

聚会前我就有一个愿望，给病中的老田捐些款。聚会期间我也提了几次，也和部分人谈及他目前的处境，许多人表示同情，但没有最后落实。告别午宴时，主持人征 求大家对三千元余款如何处理的意见时，当时的意见有两种，还给个人和捐款。还给个人也无可厚非，因为本来就是大家的钱，每个人都有权力处理自己的余款。我 却不想失去这次机会，率先大声呼吁给老田。没人反对，说明大家还是有爱心的。当然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有人反对也不好当众表示出来，倒是我有些强人所难了。后 来有人又提议聚会结束就去老田家探望，顺便把捐款交亲自交到他的手中。遗憾的是我已事先约好去墓地为岳父扫墓，只能找机会另行。于是我再三托付班长，请帮 我转达一下问候。虽然我没有亲自去老田家，但我的愿望实现了，心中还是很欣慰。

真的感谢聚会的发起人和组织者，他们帮我实现了盼望已久的宿愿的机会，而且付出了许多心血和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功举办一次同学聚会，而且皆大欢喜实属不易！

同学聚会在依依不舍中结束了。在回来的路上，一个同学又领我去墓地为岳父扫了墓，又了了我一桩心愿。

(2) 变化

回国短短数日，心情却很复杂。记得刚出国时，一直有种挥之不去的归属感，即家还在国内。但几年的国外生活，有些东西潜移默化的改变着，突然在一次回国探亲 时发觉国内也没有家了，虽然住的是自己的房子。那期间的关于家的概念很模糊，觉得哪里都是家，哪里又都不是家。这次回国前我却清晰的感觉到家在美国，这是 十多年朝夕与共的结果。但这种感觉是否还会改变，只有时间会告诉我。

每次出门，我都用有种半陌生，半熟悉的眼光看待国内的变化。十几天下来，我发现虽然市容市貌有很大的变化，人们的穿着打扮有所差异，当许多本质上的东西依 然如故。比如文化的万变不离其宗，还很封建，还是孔孟之道。在和发小们同学们的接触中你还会发现人心深处还保留着许多过去的烙印和性情。就像外面灰蒙蒙的 的天气，虽然经历了几十年沧海桑田的改变，却没有本质上的改变。

国内饮食业的丰富，是有目共睹无庸置疑的。我以一个旁观者的态度尽量使自己熟悉周围的一切，但常常事与愿违。每次吃东西前都跃跃欲试，但到选菜时又每每踌躇，看着菜单上琳琅满目的佳肴，却没有了明确的目标，在朋友们的一再盛情下，也只能凭想当然，草草了事，但多不得要领。

许多朋友有过午不食的习惯，而且如果不是应酬很少去外面吃饭，主要是考虑卫生情况。也有人因为懒惰而定点在某家饭馆里吃东西，但一定是有些档次的，他们认 为那里的地沟油会少些，吃起来相对放心。据昨天晚报报导国内有人用废皮革做包药的胶囊，现在只要有利益存在，就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类似耸人听闻的消 息经常会见之报端，人们最多议论几句，早就见怪不怪，麻木不仁了。

一个负责城建的朋友告诉我由于农村城市化的进程加快，首先富余起来的就是城市周边的农民。政府和开发商大量有偿征用耕种土地，所以有大把钱流入农民手里，衍生出大批千万富翁，而农民不懂得很好利用这笔钱，很快就挥霍一空。而没有土地又缺少技能的农民，未来堪忧。

国内腐败严重，一批批官员在利益面前如飞蛾投火般慷慨，前仆后继的把自己送进大牢的事例屡增不减。买官现象严重，而且是明码实价。浮夸风盛行，比如炒概念，借此捞取政治资本和谋取私利。物价飞涨，一斤扁豆已经卖到8元一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