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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收到一封信,作者是一个我看到他时才五岁的孩子,现在是一名牌大学的老教授。也曾来美访学,记得那年全家开了三辆车去波士顿看他(和他的妻子),同时看一场有历史意义的足球:中国女足大胜挪威队。当然也吃了龙虾。后来他经纽约回国,在家里住了几天。从小就十分优秀的他,果然出色。儿子在香港读大学毕业,九月份要来美国了,应该是读博士吧!与作者的爸爸妈妈是老同事,老朋友。两年前去贵州龙里看他们了,比我要大起码七八岁吧,身体挺好的,可惜不久传来他爸爸突发心脏病去世。现在想必都已从阴影里走出来了。
我把他的信略加编辑后附于后,以表达我对他们一家的思念与祝福!也抒发自己对这段生活的回味,那是片我的双脚也曾踏遍的土地!
都柳江
她横穿贵州省黔南州三都水族自治县县城,她不仅是三都县的标志与象征,更是养育三都人民的母亲河。1963年我就出生在都柳江畔。父亲,湖南人,1949年刚15岁就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解放过广西,50年参加志愿军首批入朝作战,转业后到贵州工作。经过自己努力自学,考入了遵义医专,在那认识了一位来自广西美丽而知性的女生,后成为人生的伴侣,那就是我的母亲。毕业后,两人分到了三都县卫生部门工作。母亲怀我后,在那一段非常时期,父亲被批斗,关牛棚,母亲担心受怕,心情很糟,我提前了一个月就来到了这个世上。在我两岁多时母亲不得不将我寄养在善良勤劳的谢奶家里一直到7岁。
都柳江边的孩子,不管男男女女,似乎不用人教,个个天生会游泳。谢奶家距离都柳江只有500米左右,在我记事后都柳江就是我唯一的天堂乐园,每天和小伙伴们就像小鸭子一样全身赤条条,噼里啪啦一头扎到江里,时而潜入江底,睁开双眼,追逐鱼儿;时而浮出水面,相互追嬉,互攻江山。有时在大人带领下划着独木船到江心撒网捕鱼,捕着的鱼就地在岸边清水炖煮,沾上盐和辣椒面,味道纯真,鲜美爽口。每到夏初,山区雷雨季节,雨水较多,山洪暴发,此时都柳江江水凶猛水急,奔流直下,所到之处很多房屋被冲毁,浑浊的江水里到处漂浮着被急流冲走的木头,木板,树枝,有时还不时从上游冲来猪,牛等牲畜。这个时候也是勇敢者表现的时刻,年纪比我大一些的孩子,爬到3-5米高的河堤上,然后像跳水运动员般的一头扎入汹涌的江水里,一个猛子又游回岸边,潇洒刺激。有一次在伙伴的唆使下,我鼓起勇气一头扎到江里,没想到江水很急,不到几秒时间就被冲到下游几十米远的地方,泡在汹涌的江水里,离岸边越来越远,不免惊慌起来,越是惊慌动作越是僵硬,越是僵硬就越不会游泳了,不会游泳就只有灌水了,好在本能地潜入水中,往岸边死命地划,终于回到岸边。从此,我牢记大人常说的一句话:欺山不欺水,欺水要闯(撞)鬼!
转眼到了7岁,而父亲也恢复工作,并指定到当时全国卫生系统先进示范单位周覃镇医院主持工作,我们全家由县城到了镇里。虽然离开了都柳江,但每到暑假我都要来看谢奶一家,都要畅游一番都柳江,直到大学毕业,工作成家了,只要暑假回到三都,第一件事就是要畅游都柳江。都柳江我永远的爱!
水乡之情
周覃镇,离三都约100公里,不过山路崎岖,开车也得三个多小时。这里居住着水族,布衣族,苗族等主要少数民族,其中水族占60-70%。这里的少数民族为人直爽,热情好客,民风淳朴。周覃镇没有县城的喧哗,更没有都柳江的宏大,不过这里山青水秀,山连着山,田连着田,水族同胞居住的吊脚楼沿着山的一面,由下向上搭建,层层相映,好似人间世外桃源。由周覃翻过两座大山就是如今享誉全球的荔波大小七孔旅游风景区。
周覃是我快乐成长的地方,我从小学到初中就是在周覃度过的。春天,我和弟弟上山在潮湿的松针下采集鲜嫩的蘑菇,有时可收获一箩筐。山上长有很多竹林,春天竹林里遍地是刚破土而出的竹笋。下了课,我和弟弟就去拔竹笋,去掉竹笋皮,回家下到酸汤了,笋清竹香,味道爽极了。夏天,我们在小河沟里钓鱼,有时运气好可收获一两斤鲫鱼或鲤鱼,钓完鱼后就顺势在小河里畅游一番,然后带上战利品一路上哼着革命现代京剧《红灯记》中李玉和唱的“浑身是胆,雄赳赳。。。。。。”回了家。秋天,我和同学们到离家十多里远的深山老林里砍柴,渴了就喝从岩石逢里渗出的汩汩山泉,那泉水清凉透心,伴随着丝丝甜味,叫你欲罢不能;累了,就躺在松软的草皮上,迎着清风,披着阳光,闻着花香,听着鸟声,吹着口哨,尽情地享受大自然的恩赐。有时,山上有不少果树果实成熟了,如杨梅,李子,桃子等,这时放下肩上挑的柴火,像小猴一般一抖身就上了树,一手扶着树干,一手采着鲜嫩的果子,先尝为快,好不快活。冬天,山区空气湿润寒冷,每人手里拿着一个小火盆,里面放着木炭,点燃后带到学校里,放在课桌下,双腿夹着火盆,两手放在上面,抵御冬天的严寒。偶尔上课间趁女生不留意,悄悄地将几粒盐巴放在女生的火盆里,待炭火烧到食盐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木炭四溅,听到女生一声尖叫,课堂顿时骚乱,老师愤怒地叫喊,谁干的站起来,此时全班男生互相看了看,一同答到“不是我!”,老师无奈地说下了课再一个个算账,等到下课老师出了教室后,教室里又是一片骚乱。
在上初中时,学校每学年要组织学生到离家约15公里远的校农场学农一个月,每人自带衣被粮食,每周回家一次取粮食和日用品。校农场四周环山,山上树木葱葱,是一片没有被破坏的原始森林,很多古树和植物我以前都没见过,更是叫不上名,站在古树下,看着阳光照射下来被树叶遮挡后折落在地上的点点光斑,幻想着七个小矮人和白雪公主出现在眼前的情景,陶醉极了!在农场的西边有一条清澈却见不到底的河,每当干完农活后,同学们就迫不及待地跳入河中一洗全天的疲劳。河边长的树,根在岸上,树干和树枝却伸到到了河中,男生就爬到树上,踩着某一固定的树枝,一头垂直地扎入水里,比赛谁能够将水底的石头摸上来。到了夜里,山风呼啸,野狼嚎叫,大家都不敢出去解手,女生尽量控制饮水,而男生有的想了歪办法,白天砍一节长竹筒,使其相通,夜里尿急时就直接将竹筒穿过竹墙插到外面的地里方便,有恶作剧者,白天偷偷用土封堵了竹筒口,结果液体倒回床头上,只听一声大骂,谁搞的鬼!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睡意全无。在周覃的八年间,我学会了赶牛犁田,虽然犁出来的地深浅不一;我也学会了在稻田里插播苗秧,虽然有时大腿上被蚂蝗吸得鲜血淋漓;我和同学上山放过牛,割过草,拾过牛粪,所有这些经历历练了我的人生,是我的人生财富。
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转眼初中毕业了,顺利地考入了三都县重点高中上学,又回到了离别多年的三都县城,经过两年 “两耳不闻窗外事” 的奋力拼搏,80年考入了师大。而今我离开水乡已有35年的时间了。这三十多年来,水乡也发生了巨大变化,高速公路,高铁像一条条巨龙穿越水乡的山山寨寨,水乡已不再是一个与外界隔绝的世外桃源了,她正以崭新的姿态,迎接新的机遇、挑战和发展。
岁月荏苒,我已由一个懵懂小伙变成了年过半百的人了,无论我身处异国他乡,无论我走到天涯海角,水乡之情,在我脑海里永远挥之不去,毕竟水乡是生我养我的故乡!
2015年7月23日写于古城西安
河边人们洗衣嬉水。
大桥下的水流清澈见底。
农田,村寨,这些年变化不算大。
这些是新的,来去方便多了!
我的心被触动了,不管别人的感受了,写她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