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还没启蒙,随父回故里.
从北至南,乘车坐船,一路下来,我病了.一身软软的,没有力气.看见桌子上的菜,心里犯呕.奶奶煮了一碗粥,劝我吃:“可晓得,人是铁,饭是钢,人不吃饭不健康.”粥带咸味,吃下去身上冒汗,感觉舒服些.
我没精打采的坐在门口的树下,日头已经偏西了,照在身上暖暖的.
远处的池塘里长满了荷叶,莲子和菱角.女人们划着盆船,在池塘里穿梭.暿笑着采摘莲子,菱角.
河里不时的游过一群群的鸭子,鸭群后跟着蓬船,蓬船上的放鸭汉手里拿着一支长长的篙,用它赶鸭,划船.吃鱼虾的鸭子肯下蛋,蓝绿色的壳里常包着双黄.老家的人爱把鸭蛋腌起来,腌好的鸭蛋,煮熟,切开,里面冒油花儿,味好.
稻子快抽穗了,绿油油的一片.农人的“画笔”,给田野披上了绿色的盛装.
芦苇荡传来一阵阵鸟叫,各式各样的鸟在荡子里飞来飞去.
河里的船只来来往往,运粮,运货,揽河泥.人们如勤劳的蜜蜂,辛勤劳作着.
水乡的河如路,水乡的船似车,水乡的芦苇荡象林子.“林子”里常出没野鸡.野鸡拖着长长的尾巴,在“林子”里觅食.雄鸡的羽毛色彩鲜艳,容易被猎手发现.姑父打了一对野鸡,提拎来请我们尝鲜儿.
太阳落坡了,留给天边一片彩云.嘎嘎叫着的鸭群,圈进了鸭圈.炊烟从各家的烟囱里冒出,同河里缭绕的水雾溶为一体,在乡间飘荡.
掌灯了.饭桌上摆满了鲜鱼,野鸡,炖莲藕,汪豆腐,水芋头……味道鲜美.父亲一边品尝洋河大曲,一边与亲友们唠家长,天南地北,过去现在.
夜,降临.荧火虫在草丛中一闪一闪的,河塘边不时的传来呱呱的蛙鸣.稻谷,鱼虾,混同鸡鸭的气息,扑鼻儿而来.空旷的田野,生生息息的生灵,相辅相成,世代繁衍.
我读解着故乡的画面,感知故里的风土人情.她给于我启蒙的一课,并将这难忘的卷面注入如我的脑海,储放在记忆的库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