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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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小传(一)
阿福跟我不是朋友,是很熟悉的熟人.熟到什么程度?见面会亲热的打招呼,与在国内一样,阿福会忙不迭地给我递烟.
阿福有双劳动人民的手.粗糙的手背上还有不少疤痕.有天我见到阿福,他赶忙把手藏到背后,没有像往常那样从上衣左上方口袋摸出根香烟说:国产的,来一根尝尝.
“阿福.啥时候学会背着手撒尿的功夫了?”阿福憨憨的咧嘴笑笑说:嘿嘿..不是.怕吓着你,手烫伤了.”切.俺打小时候就胆大.那时候开宣判大会枪毙人,俺骑车追了几十里,追到黄河边.看着大长枪顶着跪在地上人的后脑勺,一搂扳机,趴!那人先是一头栽倒,身子往边上一歪,抽搐一阵子.对了,就像杀鸡放血后扔到地上的模样差不多,扑腾几下,两脚做个极限伸展,就结束了.”阿福说:”哪算啥,俺县隔三差五枪毙人,俺也见多了.”
阿福说着,把手伸到我的面前.妈呀!阿福手背上80%的表皮都没了,全部都是肉红色的肉,皱巴巴的,随着阿福手指屈伸,整个就像扭动身躯垂死挣扎中脱了毛扒了皮的老鼠,十分恐怖!我赶紧移开视线.”怎么弄成这样?””不小心,厨房烫的.我去医院看了,医生不给药,说让我每天数次用自来水冲冲就行了,我怕感染,不敢冲.”我说:”阿福,你按照医生说的做吧,医生的话自然有道理,这里水管的水很干净,没问题的.你现在要去哪里?”阿福把视线投向地上说:”上班.””你的手都成这样了还去上班啊?”阿福抬起眼睛望着我,苦笑一声,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无奈地朝我摆摆那只露着红肉的手说:’’拜拜.我要上班走了!”
望着阿福的背影,我知道他身后有一个在福建乡下的老婆.乡下的老婆为阿福拉扯着三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