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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转帖网友“老石”对我的日志“一条让你仿佛回到旧上海的小街”的评论,他的评论令我感触良多,所以我征得他的同意,将他的评论转帖在我的日志。
原帖:https://www.backchina.com/home.php?mod=space&uid=261700&do=blog&id=169979
我的天!这里有我的家!你的这些照片拨动了我的心弦,勾起了我对儿时的无穷的回忆。我在这里长大。这里有我的童年、少年和青年的回忆,有美好的、也有丑陋的。这里寄存着我的情感我的好恶。
以前,山西路和河南路之间的海宁路上还有一所弄堂小学,叫海宁路一小。尽管学校很破旧,我怀念那些给我启蒙的老师们。我还记得他们的容貌,我在学校里的事
情。那时的海宁路是一条安静的小路。现在,路宽了,忙了,喧闹了,学校当然不见了踪影。上海各级学校变化是令人高兴的进步,只是从那里走过,我再也找不到
熟悉的环境了。小时候的玩伴当然现在也找不到了,都搬了家。
安庆路上的均益里,再熟悉不过的弄堂了,从念中学起几乎天天从这条弄堂里走过。它的东边是同发里,西边是明德里,上海里,然后是庆长里。那里居住着最普通
不过的劳动人民(或称小市民?)。我家住的门洞里就像是《72家房客》那样拥挤,上下共有13家。小时候,邻居中有做电工的、有闸北区副食品公司的党委书
记、有原来的房东、有解放前跑单帮的、有解放前做站街女,解放后政府安排在缝纫组工作的、有铁路工人、有精武会的气功教练、有解放前抽鸦片的账房先生,还
有因一点小事而被劳改的,等等,反正三教九流什么都有。我家住的这个门洞里,和我差不多同龄的小孩一大群。儿时的记忆中,除了一个恶邻,其他邻居都很融
洽,孩子们在一起玩耍,大的带小的玩,根本就没有大人管,一群“野蛮小鬼(发音“居”)”。什么“轧刹老娘有饭吃”(学前最无聊的游戏),“逃脚赛”,
“斗鸡”,“打弹子”,“抓刮片”,“翻跟头”,每逢期末大考过后春节以前,危险的游戏就登场了:弹弓,火药子枪,飞片(自制的玩具,用铁丝做成麻花状,
用铁片作一个套筒套在麻花外,剪一个螺旋桨状的铁片,中间拿铁钉打个孔稍,把“螺旋桨”旋入麻花,然后用力往上推套筒,迫使“螺旋桨”旋转,飞起)。大一
些后就玩“争上游”,“廿四点”,暑假里整天玩“四国大仗”。再后来,我们门洞里的第一位大学生暑假里给我们引进了围棋,于是有一阵子我也迷上了围棋。
那时候,邻居像亲戚,谁家因为父母加班误了小孩吃饭,总有张家姆妈,杨家姆妈或者陈师母张罗给他弄点吃的。热心肠的有党委书记的妻子和他的老妈杨家姆妈。
他的妻子是幼儿园老师,自己没生育,领养了一个女儿,十分宝贝,同时也十分喜欢我们那些邻居小孩,常买些糖果糕点分给我们吃。有空的时候,党委书记还带我
们去他们单位看电视,动画片《西游记》《宝莲灯》我还记得。在我们这群小市民中,他是很有威望的,但他从来不参与邻里事务。后来这家人得到了单位分配的房
子,搬走了。他们还请老邻居去他们新居作客。那时候共产党的官还真不像官,和群众打成一片,不像现在的官小架子大。原二房东太太陈师母也是个热心人,自家
一大群儿女,有时外带免费看邻居的孩子,还管点饭。我妈解放后才从浙江农村来,外面有什么事情搞不定,总是央陈先生就出面搞定。文革时说他们是地主,老俩
口和两个未成年的儿子被遣送回镇江老家。他们的儿女其实都很有出息。最大的一个是芭蕾舞演员,在我们这个小市民堆里,是个及受尊敬的职业。一个女儿是护士
长。如果不是文革,他们的儿女都会比较出色。也有个别恶邻,经常对邻居老人拳脚相加,这是文革之后的事了。小时候,这里的环境还好,人也没有那么多。后来
就越来越脏,越来越乱。
但是,不管我对这片街区里坊有多么怀旧,我还是憎恶这个环境。肮脏,嘈杂,喧嚣,臭气熏天,尤其是那个安庆路上的菜市场,大功率的冰库和居民住房只隔着3
公尺宽的弄堂,彻夜轰鸣。这是一个摧人短命环境。长期在这样的环境下,它的居民只能变成鼠目寸光,斤斤计较,只关心鸡毛蒜皮的小市民。算我运气好,中学里
有宿舍,所以一上中学就基本离了家。可怜我的弟弟,哎...。
我从小有一个可笑志向:如果我当房地局局长,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拆了这片区域。我要造像样的公房(那时候没有毫宅的概念),让全上海人都有公房住,我保证最后一个搬家。可笑之处在于我也仅仅是其中的一个小市民,却妄想做大事,当然只是一个胡梦而已。
出国将近30年了,据说中学的同学中也有人在闸北区政府里当了官的。可这片令人憎恶的、破败的、危险的、非人道的破旧房屋居然还屹立不倒。我家在这里已经住过四代人了,那里的居民还在继续耐心地、无奈地、等待着党的阳光能最终照耀到这片街区里坊。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我的心永远和弱势群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