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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围绕着“蟹”写了几篇文章,让我想起刚到美国在大学里读书时发生的一个小故事。那时来读理工科中国学生里,口语好的不多,对轻辅音就更把握不好,经常由于在d和t, b 和p的发音不对,闹了不少笑话。上了年纪的访问学者的口语就更差,闹的笑话就更大。
我们所在的大学城是一个将近11000人的海滨城市,离海边只有十几个迈,离最近的渔港也就是二十个迈左右附近超市只卖北大西洋捕来的深水龙虾,偶尔会卖很大的阿拉斯加巨蟹,几乎没有本地渔民从海里捕蟹送到超市来卖。后来了解到的情况是,本地海域的海蟹重量不够,一般小于一磅,大多数为8~12oz,16oz的有,但不多,本地居民对这种小蟹没兴趣,自然渔民也就不捕了。在捕龙虾的笼子里,经常有海蟹误入笼子的,渔都将它们一一放走,因为没有商业价值。
据高年级同学介绍,自从有中国学生在这所州立大学里学习开始,渔民们便多了一个业务。时常有中国学生开车到渔港的码头跟渔民们预定海蟹。运作很简单,头一天下午,当渔民们收工回到渔港时,学生们直接跟船长说,明天要预定多少只海蟹,让船长告诉部下,在搜捕龙虾时,见到螃蟹也收起来放在另一个桶里就行了。海蟹论只卖,每只50 cents. 8oz以下不会拣回来,16oz的大螃蟹船长自己拿回家。我们学生买到的基本上就是8~12oz的海蟹。记得那时候,每次有新来中国同学时,迎新会的会餐,就是前一天下午,学生会主席亲自去渔港预定海蟹。会餐的内容基本是老套路,沙拉,水果,饮料,汉堡,外加每人两只螃蟹!
不久,我们系里来一位访问学者,他特别喜欢吃海鲜,尤其对蟹情有独钟。迎新会后,一听有这种好事,极力鼓动我们开车带他去预订。那天下午,下课后,我和另一位同学,加上他,三个人开车就奔渔港而去。大家都是第一次来,都是听说去找船长预定。但船长穿什么衣服,在什么地方一概不知。我们便开始向在码头上的人打听,有人告诉我们,穿蓝色制服就是。码头上很忙碌,我们不能上船,只能在码头上等他下来才能定。正当我们在等船长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那位访问学者不见了。我赶紧跟一同来的同学说,让他在这里等,我去找那位访问学者,他刚来,别给弄丢了!
周围看了看,没见他的人影,我便绕过码头上的小商店去找,正好发现他在跟一个渔民说话,我于是从他身后走了过去。只听到对方用质问的口气问他:
“Are you looking for CRAP?”
“Yes”他回答。
“Go look the trashcan over there, there are full of craps!!!”那渔民用手指着放在商店旁边的打的垃圾桶,对他说。那位老兄还真的顺着渔民指点方向,朝那小商店走过去。
我见那渔民有点不高兴,我便走近问他,我这位朋友跟你说什么了?他告诉我,“你这朋友侮辱(insult me)了我,问我是不是捕了垃圾(Did you catch CRAP)?我跟他解释好几遍,他跟疯子似的反复这句话,(He is an idiot) 整个一个白痴!”我马上知道英语发音出了问题,这位访问学者一定是把CRAB说成了CRAP。再跟这位渔民了解才知道,只有前面的码头是专业捕鱼的船,这边码头的船全是业余级的近海捕鱼者,有的还是开船去钓鱼者,根本就不会和螃蟹打交道,他今天手气不好,没抓到想抓的鱼,大多数鱼,在他看来都是CRAPS,怪不得他不高兴。
得知缘由后,我马上跟这位渔民解释了一下我们来的目的,也顺便解释了那位老兄发音有误,请他原谅,就赶紧跑过去,拽着这位访问学者奔前面码头去预定海蟹了。事情办得很顺利,互相留下电话,给一个需要的数目就算预定了。在回学校的路上,当我在车里把这个小故事讲给大家听时,大家都哈哈哈大笑起来!末了,这位老兄请求我们,此故事不要外传,到此为止。毕竟人家大我们20多岁,我们没敢在学校里再提此事。
2008年,回国时在北京见到他,那时,他已退休,当我再次提起这一故事,他仍记忆犹新,开怀大笑。并补充说,这设计英文的人也真是,为什么要把这么好吃的东西和垃圾混在一起呢? CRAB vs. CRAP,真笨!我接着跟他开玩笑说,“要这么说,上帝在设计人时也犯了一个大错误,他怎么把一个令人销魂的最美好器官和最肮脏的器官也设计到了一起呢?”
CRAB CR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