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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文化带来的烦恼
近代美国总统中,最有理论修养水平的可能就是尼克松了。他在《领导者》一书中描述埃及的总统“萨达特就职不久,我们便获得了他希望美埃关系解冻的信号。他执政十一年的特点就是采取了一系列引人注目的行动。第一个行动是在1972年,他突然赶走了一万六千名苏联军事顾问。他采取这个行动不仅他断定俄国人不可信赖,也因为他本能地不喜欢俄国人。1974年我访问开罗时曾对他说,我认为中苏分裂的原因之一是中国人觉得他们比俄国人有文化。萨达特听后笑了笑回答说:‘你知道吗,我们恰好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埃及人比俄国人有文化。’”
这真是一段有趣的话题。
尼克松说中苏分裂的原因之一是中国人(其实是就是毛本人)觉得自己比俄国人有文化,我不知道尼克松这样说的时候,是调侃还是真心话。毛怎样看斯大林,我们不知道的,但斯大林怎样看毛是有据可查的:斯大林认为毛是没有文化的土匪。中苏两党分裂的主要原因是:两个极端的独裁者会彼此长期合作吗?有利的例子太少了;而反例却太多啦。
最妙的是萨达特持同样的看法:他们埃及人比俄国人有文化。看来,文化这个东西,真是使人亢进的兴奋剂。
我们进而推断,萨达特后来被埃及的激进分子刺死了。现在的塔利班头目扎瓦赫里就是参与者之一。除了政治原因外,余下的很可能是他们觉得自己最有文化,瞧不起萨达特没有文化,才干掉他的。
毛在把国家折腾的民不聊生,大众极端穷困时,他把人口过剩的、读过初中或高中的学生叫做“知识青年”,给他们一顶高帽带上。随后,他把他们全部流放到农奴居住的乡村。美其名曰:“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他的思维方式是:你们是有文化的,但要去接受农奴的教育。这叫做:抽象肯定;具体否定。这里,有文化作为心理上的致幻剂来用。把年轻人和父母隔离,又没有给他们任何希望。任何精神正常的人都知道,这样的政策没有任何成功的希望。
致幻剂仅能起作用于一时,随后是必然的破产。
中国人会说:“知书达理”,这可不是都如此的。某些时候,知书仅知歪理,那比不识字的人还糟的。霍布斯在《利维坦》中说:“这也使那些从书本的权威中接受教育,而不运用自己的思考的人赶不上无知无识的人,其程度正与具有真知的人优于无知者是一样的,因为无知是真正学识与谬误学说之间的中点。”他更强调:“然而没有学识的人,凭藉他们的自然慎虑,情况还是比较好,也比较高尚的;更糟的是有些人由于自己推理错误,或由于信赖进行错误推理的人,而堕入了虚假和荒谬的一般法则。因为不懂得原因和法则虽然也使人误入歧途,但其程度与那些信赖虚假的法则,把相反的原因当作自己热心追求的东西的人相比起来,则远远不是那么严重。”简单地说,知歪理比不知理还可怕的。中国学校训练出来的劣等货,成为世界的共害,这是铁一样的事实。网上的众多垃圾,基本都不是中国的农民,这是无容置疑的。俺乡下人对他们除了鄙视外,别无选择。
当然,人们在无法胜过别人时,“有文化”就是一种有效的安慰剂。
一个网站办得没有人参观时,他们自称自己是“最有文化的人”,立马就觉得高人一等了。
人们从学校里混了几天,一出来,顿时精神焕发了,看见其他的人均视为“红脖子”,心里底气就足了。一旦什么事不顺,立即就觉得是被红脖子们歧视。有文化的人被欺负了。“你祖先配姓赵吗?”“你知道‘嵌套’最多允许几层吗?”“知道‘环’是哪里的概念吗?”“知道蚊子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的?”这样下来,心理上感觉好多了。
有文化啊,真是烦恼无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