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诚依法起诉临沂市双堠镇政府相关违法行政行为之《行政起诉状》 ... ...

作者:祝君平安  于 2012-5-12 01:56 发表于 最热闹的华人社交网络--贝壳村

作者分类:陈光诚事件真相|通用分类:热点杂谈|已有1评论

关键词:行政, 行为, 临沂市, 起诉状, 双堠镇

陈光诚依法起诉临沂市双堠镇政府相关违法行政行为之《行政起诉状》
行 政 起 诉 状


原告:陈光诚,男,1971年11月12日出生于山东省沂南县,汉族,大专文化,盲人,户籍所在地山东省沂南县县委党校,住沂南县双堠镇东师古村。现被拘押于沂南县看守所。
原告指定的代收诉讼文书人:李劲松,北京市忆通律师事务所律师。
原告指定代收诉讼文书人的通信联系地址:
北京市海淀区莲花池东路31号中裕世纪大酒店A512室北京市忆通律师事务所,邮编100038。传真:010-63990628。电邮:yt778899@hotmail.com.

原告诉讼代理人:李劲松,北京市忆通律师事务所律师。电话:13691124988。

被告:沂南县双堠镇政府
地址:山东省临沂市沂南县双堠镇。


诉讼请求:
1、请求法院依法确认“被告安排工作人员书记郭齐、副镇长赵峰、镇司法所干部李先干等于2005年10月4日及10月24日两次殴打原告暴力限制原告走出家门欢迎会见北京朋友的行为”属违法行政行为。
2、请求法院依法确认“被告自2005年8月日至2006年3月11日期间安排被告工作人员书记郭齐、副书记张健、副书记于明江、镇长朱洪国、干部徐盛厚、黄桂盛、郑发余、国运杰 苏秀国、马永、刘方宝 、尹纪考、庄士安、苏怀卫、田洪河、黄传平、刘长凯及被告雇用的无业人员刘长余、殷法峰、刘祥富、韩传旺、刘长现、刘虎、刘元成、韩忠厚、刘长滨对原告实施监视居住和暴力制止原告自主进出家门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土大地上自由行走自主接访朋友的行为”属违法行政行为。


事实与理由:

一、2005年春季,因为计划生育工作排名全省倒数第一,临沂市有关贪官污吏实施了一场“野蛮违法的暴力计划生育运动”,他们采取了“连坐”、“办学习班”等方式抓捕关押殴打了很多无辜的农村育龄妇女及其家人,他们用棍棒迫使妇女做俯卧撑,迫使60多岁的亲兄妹互相殴打对方的脸,等等。
2004年7月9日中共临沂市委、临沂市人民政府印发 (临发〔2004〕18号)《关于加强新时期人口与计划生育工作的决定》,是临沂野蛮计生运动的发端和依据。
2005年2月14日,临沂市政府再次印发红头文件,大意是过高地估计了百姓的素质,依法办事不行,必须采用更强硬的传统手段。
2005年3月开始,临沂市三区九县开展大规模暴力计生运动,抓人、打人、关人、强制结扎、强制堕胎、办学习班,收学习费。
这一违法野蛮暴力计生运动引起受害人的极大不满,很多受害者欲诉无门,于是找到了原告陈光诚,哭诉她们遭受的各样的委屈和苦难。倾听完受害妇女述说的羞辱、惨痛的遭遇, 2005年8月,原告陈光诚向北京的朋友求助,滕彪等一批学者和律师到临沂针对地方政府贪官污吏相关违法事件作了调查,并把调查结论在网上发布。
2005 年8月 12日 开始,原告陈光诚夫妇在山东省沂南县双后镇东师古村的家中被非法监视居住。
8月25日 ,原告陈光诚趁凌晨软禁人员疏忽,逃出乡村,赶往上海、南京,并辗转来到北京。在北京多次被被告官员围堵,几次险些被劫持。
9月6日 下午,在北京朋友的家里,原告陈光诚被六名自称是山东省公安人员的便衣非法绑架强行塞进车里,在车里原告陈光诚被这伙人多次殴打头面部,致昏迷了数次。在没有任何法律手续的情况下,将原告陈光诚关押在沂南县。
9 月7日 晚 20: 06,原告陈光诚被送回家中严密监视,电脑被搬走,亲友被禁止进入原告陈光诚家,原告陈光诚完全失去了走出自已家门的行动自由。
9 月9日 ,原告陈光诚家电话线被掐断,。次日,手机信号被干扰,原告陈光诚与外界失去联系。
9月14日,村民苏永军、陈华被抓。苏永军当晚被放回。陈华被拘留;从9月15日晚开始,陈华在拘留所绝食抗议。
9月15日,村民韩延东被抓,并被拘留13日。
9月19日,国家计生委新闻发言人、政法司司长于学军就临沂计划生育有关情况的初步调查结果发表谈话,承认临沂市个别县乡有关人员在开展计划生育工作中,确实存在违法行政、侵害公民合法权益的行为。并称,有关责任人已“被免职、被拘留或立案侦查”。
9 月23日 下午,原告陈光诚再次被抓,公安人员在家搜查至晚上 10 点。
9 月24日 上午,原告陈光诚被放回家中继续受到非法暴力限制监禁。
11月30日,沂南县唯一不肯撤诉的刘乃春再遭报复,第三次被行政拘留。
12月27日,原告陈光诚的妻子袁伟静被殴打。
2006年2月3日,村民陈华被监视原告陈光诚的打手们殴打,可打人的暴徒逍遥法外,被打的陈华竟然被当地警方拘留。
2006年2月5日(春节期间的正月初八,当天下着大雪),陈华的奶奶在与打手们在村里的小头目理论时被气得休克昏死在雪地上,村民们要求看守们立即开车送陈华奶奶去医院救治,但开着三四辆车在村里非法看守陈光诚的看守们竟然均见死不救。村民因此与看守们发生冲突,村民杜德海被打伤。村民愤怒之下把见死不救的这些政府不法官员们开至村里的三辆车推翻到沟里,结果共造成了价值5315元的车辆维修损失。
当晚,原告陈光诚住进堂弟陈光余家,受堂弟陈光余保护至3月11日。


二、 2005年10月4日,原告的北京朋友许志勇博士和李方平律师到东师古村看望原告陈光诚,遭到看守们的阻拦和殴打,原告陈光诚从家里冲出来见远道来到家门口想探望自已的朋友,被被告安排防守在家门口的暴徒们阻挠殴打。
2005年10 月24日 ,原告陈光诚妻子的北京朋友梁晓燕女士来陈光诚家探访,原告陈光诚夫妻想出来和朋友见面,被被告安排的看守禁止,原告陈光诚遭到被告安排的干部和流氓打手的毒打,右眼角被打伤当场流血、太阳穴被暴徒击打得至今还常伤痛、腿被打得差点永久性残废。

三、许志勇博士的相关证词:

10月3日晚,我和李苏滨律师、李方平律师一起出发去临沂, 10月4日上午,我们到达孟良崮下面一个有旅馆的村庄,这里距陈光诚所在的双狮谷村只有不到三公里。之前我们约好几位行政诉讼案件当事人到这里谈法律问题,同时,我们计划去看望陈光诚。鉴于地方政府曾不止一次公开耍过流氓——在北京一个居民小区不出示任何身份证明和法律文件公然绑架陈光诚、没有任何法律根据把陈光诚非法拘禁在家等等,而且从9月初到现在,为了非法拘禁陈光诚,每天在双狮谷村的“政府工作人员”达三十多名,因此一个公民看望自己的一个没有受到任何法律限制的私人朋友居然成了最危险艰巨的任务。为了慎重起见,我们决定三个人不能全部暴露,由我先到村里探路。11点40,我从旁边村里借了一辆自行车,骑车顺205国道去双狮谷村。远远看见国道岔向双狮谷村的路口有两辆车和四五个人蹲在路边,我知道,那一定是看守陈光诚的人。为避免他们怀疑,我路过的时候装作没看见他们。再往前大约100米是一条河,桥上也有四五个人看守。过了桥大约100多米就到了村东口,村口停着三辆车和七八个人,我也是一路不看他们,直接进了村。这是一个受到强权严重压抑的村庄,几乎每一个看到我这个陌生人的村民眼神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警惕和无奈。在村里骑车转了两圈,一个村民出现在我前面,开始我怀疑他是监视陈光城的线人,但他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在偷偷地给我指去陈光城家的路。此刻,我想到了一个古老的成语——道路以目。我骑车顺着一个小胡同来到陈光城家院子大门前,只见他家院子的大铁门紧闭,门口两排坐在小板凳上的大约九个不明身份的人,院子旁边胡同的另一信道处,一个四十多岁的干部模样的女人撑起一把遮阳伞坐在那里,显然也是他们一伙的。他们看我停下来,就问干什幺的,我说看一个朋友。没多纠缠,我骑车穿过了胡同。然后,我折回来,准备直接去陈光诚家里。但这时已经引起他们的高度怀疑,几个人把我堵在了胡同里,问我干什幺的,从哪里来,我说看望朋友陈光诚,从北京来。


一个自称宣传部的年轻人过来向我打招呼,问我是哪里的记者,我说不是记者。周围迅速围过来五六个人,要我出去谈。我问面前的几个人,陈光诚做过什幺伤天害理的事情吗,你们为什幺要这样对待他,不觉得这样做是坏良心的吗?他们不说话,面露无奈,一个干部模样的人叫郭齐是双堠镇党委书记低声说,不用再讲了,没有用的。我说,从你们的表情来看,讲良心还是管用的。跟他们一起来到村口,我拒绝再往前走。一些看守和村民围了过来,我继续给他们讲道理,一边电话告诉李方平带我的身份证过来。一些村民也开始质问那些看守,光诚到底犯了什幺法?凭什幺这样对待他?陈光城的母亲哭着来到我面前,拉着我去她家。一些村民过来把我围在中间,保护着我往前走,看守们拼命阻挡,其中镇党委书记郭齐拼命地掐着我的脖子拽着我的胳膊,还有人用棍子在下面绊我的腿。


事后想起来,真的很难过,一个镇党委书记难道必须表现出流氓黑社会的嘴脸才能显示出其对上级的忠诚?才能有升迁的机会?这是一种什幺样的力量让一个戴眼镜的党委书记充当一个积极的打手?而我,依然不断地与看守们握手,善良地提醒他们要讲良心,让他们让开,这样拥挤纷乱中我往前走了大约20米。突然,一个恶棍看守冲上来开始殴打村民,显然他是一个负责的干部,是故意要挑起事端,试图制造大规模冲突,以给我罗织罪名。我立刻大声告诉村民,不要拥挤,放弃一切努力。我本人回到原地。一辆增援看守的面包车开过来了,车上跳下七八个男子。一辆警车也开过来了,四名穿制服的警察过来。这时,李方平律师赶过来了,我们给警察看了身份证明,他们做了记录。突然,人群一阵骚动,陈光诚在家人的搀扶下冲过来了!我大声告诉他我是许志永,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无尽的委屈和愤怒那一刻让我们相对无言。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我长得什幺样子,但此刻,我们紧紧拥抱,他是我受难的兄弟!


陈光诚自幼因病双目失明,但他后来读了中医学院,又自学法律,经常帮助村民维护权益,周围村民亲切地称他为陈律师。自从他揭露临沂计划生育过程中野蛮执法的情况以来,他成了地方政府严密监控的对象,几十个人看着他的家门和村庄,切断了他家的电话,安装了干扰器使得他家院子里手机没有信号。他原本就看不见这个世界,现在,地方政府为了掩盖自己的非法行径,把他与世界彻底隔绝了。为了生他养他的山村和百姓,为了心中不泯的良知,他再一次成了受难者。他给我看了他受伤的牙齿和双腿,他的面部遭到了拳击,他的双腿有青紫块和新鲜的挫伤,那是他冲出重围冲出来的过程中被打伤的。这是他熟悉的家,可流氓恶棍把他的家变成了监狱,这一刻,当他要冲出监狱的时候,他受到了那些灭绝人性的流氓恶棍们的毒打。我说,光诚,保重!如果有人敢给你罗列罪名,我们绝对不会不管的!李方平律师也和陈光城拥抱握手,这时,警察过来把他们扯开了。为了避免恶棍们制造事端,我们只得离开这纷乱的村庄。


一个镇干部和一个司法局的干部带我们来到镇里。两个干部请我们吃饭,我们也想和他们沟通,表明我们的立场。他们的意图是劝我们离开,大概这叫“先礼”吧,后面才是“兵”。我们的立场很明确:第一,关于计划生育的问题。我们并不认同一些基督教背景的国家的理念——把计划生育本身看成严重的人权事件,相反,我们很能理解地方政府的难处。事实上,只要地方政府把自己过去的一些违法行为纠正了就好了,临沂完全可以改正错误,变成一个依法行政的典范,完全可以把坏事变成好事。第二,关于陈光诚的人身自由问题。这样长时间拘禁陈光诚既非法也不合情理,双方都应该做出让步,使得这个事情有一个妥善的解决。我们甚至主动提出和陈光城谈谈,劝说他尊重中国国情,某些话先不要讲,劝他平静下来。同时,地方政府不要总是用如此敌意的态度看待一个双目失明的人,也应该理解他,要放松对他的限制。第三,我们二人此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看望朋友,其实如果我们看望了陈光诚,和他谈谈,对地方政府也应该是一件好事。但如果地方政府非要仰仗着暴力不去认真解决问题,我们也只得认真对待法律——拘禁陈光诚没有任何法律依据,我们作为合法公民去看望一个私人朋友也没有任何法律上的障碍,政府没有任何理由阻拦我们。我们要去看望陈光诚,一次见不到就再去,直到陈光诚的朋友能够见到他为止。


两位干部很认同我们的立场,他们出去请示领导,但没有结果。我们说不能一直这样等待下去,我们要去陈光诚所在的村庄。他们答应我们去叫有关官员,但最后也只叫来了一个镇党委副书记。交谈之后,副书记也很认同我们的立场,他们又反复请示领导,但对方还是没有任何让步的意思。三点半,我们告辞,要去陈光诚所在的村庄看望他。三位了解我们立场的干部心情沉重,最后一次劝我们不要去村庄,并说原谅他们不能送我们了。从他们的语气里可以感到他们的无奈以及我们可能的遭遇。


我们乘公共汽车去双狮谷村,后面一辆汽车尾随。下公共汽车,看到路口处已经聚集了二三十人,有农民模样的,更多的是干部模样的人,他们堵住了通往村庄的道路。路口两边停着五六辆汽车,其中有两辆警车。看来他们是做了充分的准备。我们刚走到路边,几个自称村民的人拦住了去路,其中两个表现最积极的满身酒气,一边嚷嚷着不让进村,一边往外推我们。我们站在那里给他们讲道理,我说良心比命令更重要,他们听了一会儿没说话。一个干部模样的人说我们不能堵住路,我们就站到一边。僵持一会,我们按原计划暂时撤退。


满身酒气的人跟上来推搡我们。我们向路边警车旁边的两个警察报警,一个说他是交警,不管这事,另一个干脆装作没听见,背过脸去。我们离开路口往南走,一辆白色小汽车走在我们前面,一辆黑色小汽车跟在后面,那些推搡我们的地痞流氓远远地跟着,其中一个喝过酒的矮个子不断接电话,显然是在接受指示。走出几百米远我们也未能打到车。这时滕彪打来电话,我正接电话,突然那群地痞流氓追上来对我们拳打脚踢,我们被打到河谷底,几乎到了水里。当对方再次冲过来的时候,李方平突然站起来冲他们大喊:过来打,有种把我们打到河里去!对方住手。我们沿着205国道继续往前走,走出几百米到后崖子村的时候,那群流氓又追上来,分别围着我们打。在后崖子村众目睽睽之下,我看见四个流氓把李方平律师按倒在地,一只脚踩在他身上,残暴殴打。我也被四个人野蛮殴打,其中两个留着短发的看得出明显是训练有素的便衣警察。他们几次试图把我打到在地,但我都没有倒下。我突然站直了说,你们打吧,我拒绝任何反抗!他们又朝我的前胸后背打了几下,停止了。


我能明显感觉到,这样的殴打是由预谋有计划的,什幺时候打,打到什幺程度,都是有有人指挥的。而且很可能的是,前面那辆白色面包车就是现场指挥车。我们的心情依然平静,向路边店铺里旁观的村民挥手致意,然后继续往前走。一辆公共汽车迎面开过来,我们上车,准备向相反的蒙阴方向去。但地痞流氓马上拦住车,逼迫司机让我们下来。司机很为难,害怕凶恶的流氓,我们只得下车。看来,我们是走不了的。我们只得顺着原来的方向望南走。走出不远,一辆几乎满载迷彩服警察的依维克警车停在我们身后,不由分说,我们被粗暴地推上了警车。在警车上,一个穿迷彩服的警察要在长官面前表现一下他的凶猛,在我找座位的时候也借机在后面推搡我一把,我禁不住扭过头去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车很快开到双堠镇派出所,我们被分别带到两个房间里。真的没有想到的是,把我们带到派出所的理由居然是“有人举报我们打了人”,涉嫌寻衅滋事。荒唐啊,看起来幸亏我们没有正当防卫,我们没有还手它还能说我们寻衅滋事,如果正当防卫还了手,在这鬼地方恐怕我们有口难辨了。


被人追着打,所谓“人民警察”不追究打人者,反而扣留了受害者,面对这样的流氓公安局,你还能说什幺?其实,我们很清楚,公安局与刚才打人的流氓黑社会是一伙的,背后有统一的决策和指挥,因此我们对公安局接下来的拙劣表演报以同情的态度。但是,我们也深感忧虑,这样的政府警察流氓黑社会成一家让老百姓怎幺活啊。派出所问话其实主要是拖延时间,翻来覆去问怎幺发生的冲突,被打的情况,后来又问跟谁一起来的,谁去车站接的我们,等等。对于打人的过程,我详细讲,但和谁一起来的,谁接的我们跟“打架”案件没有任何关系,我拒绝回答。负责盘问我的谢警官向上汇报,然后回答说,陈光诚不可以见,理由是他涉嫌犯罪正在查,而且他的犯罪涉嫌国家机密。

其实,稍微懂点法律常识的人都知道,一个人被限制人身自由需要法律手续的,可地方政府限制陈光诚没有任何法律手续,这只能是非法拘禁。我多次告诉谢警官——他正是办理陈光诚案的警察,如果你们敢把陈光诚定罪,我们绝对不会不管,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为陈光诚辩护,很多律师也都会来的。最后出丑的肯定是你们。他威胁我可能要把我们行政拘留,说等把拘留手续拿来让我签字的时候可能我就会后悔了。“说拘留就拘留,拘留错了大不了最后国家赔偿。”一副活脱脱流氓无赖嘴脸。我说,别说行政拘留,怎幺处置你们随便。说实在的,我根本不在乎,我从内心深处非常平静而宽容地看他们拙劣表演。后来我知道,李方平也和我一样,告诉他们行政拘留刑事拘留随便。以至于他们慨叹,你们两个真是志同道合啊。一直到凌晨三点半,所谓的盘问才告结束,让我签字盘问手续。但剩下的时间仍然不许我们走出派出所,理由是为了“保护我们的人身安全”,如果说过去的12个小时他们还找到了一个限制我们人身自由的理由的话,随后的时间我们遭遇的是彻底的非法拘禁。办公室里没有床,李方平在隔壁躺在沙发上睡了几个小时,我一夜没睡。直到天亮六点多,他们才把手机还给我,此前一直关机状态。我提出要去看陈光诚,对方干脆耍无赖,说只要我们想去,就不许我们走出派出所。


10 月24日十点多钟,我和同行的朋友寇延丁见到了村里的老乡。他们告知,进村的几个路口,都有干部把守,肯定进不去。话说着,我们转进了一条田间小路,沿着田埂向前走去。走了一会儿,另一个老乡来打招呼,原定的那条道上有人了,不能走。马上,我们又换了条道,和领路的老乡间隔一段距离,心情紧张地在庄稼地里七转八转。此时,生出一种很滑稽又很悲哀的荒谬感:我们在干什幺?为什幺要这样——去看望一个朋友,竟要象战争时期的你死我活?这种戏剧性的场景,真是有点搞笑,然而,看着老乡们紧张的神情,我一点也笑不出来:什幺样的暴力统治让这里的老乡们如此恐惧?!进村了,中午时分,路上没什幺人。在一个村民家里,几个人围着我们,诉说着光诚的近况和村民们的担忧。从他们的嘴里,我大约知道了陈光诚的近况。快两个月了,陈光诚被拘禁在他家的小院子里,不能出门一步。每天24小时,都有二十个左右的精壮汉子守在门口,阻挡任何想要进入的外人。老乡给我们指点了路,我们向陈光诚家里走去。

快到院门口了,果然,大约二十个男人散坐在那里。看到我们,他们显然有点惊愕,没有马上阻挡。又向前走,他们围上来了,伸臂把我们往后挡。我们说,我们是陈光诚的朋友,来看看他。“往后,往后!”一个人大声呵斥着,要我们去侧面的办公室。当然,我们不会去。拉拉扯扯中,就看见陈光诚冲出来了。呼啦一下,那群人把他围了起来,动手了。盲眼的光诚没有办法防御,他甚至不知道打他的人是谁!我们大叫“不许动手”,这边的几个人就开始推我们。一看这样,我说,我们不见陈光诚,你们让她妻子抱着孩子来,让我们看一眼,我们马上就走。那里,伟静抱着孩子也出来了,同样,被蛮横地挡住了路,她声嘶力竭地喊着。这时,我看见陈光诚倒在地上,有几个人还在打,我也喊起来了。在混乱当中,光诚的弟媳妇接过了孩子,跑了过来。这个初入人世才100天的孩子,好奇怪,没有哭,睁着亮亮的眼睛。也许,她想替她爸爸看清这个罪恶的场景!我们低头亲了一下孩子,忽然看到,那个泰山老母的护身符,已经缝在了她的衣服上,寇延丁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了。这时,又来了好几个看样子是官员摸样的人,声色巨厉地问我们,你们是什幺人,从哪里来?一边把我们往外拉扯。我们说,我们马上就走,你们住手,让光诚回去。他们不理。就这样,在我们还能看见的最后一刻,光诚仍在地上躺着,殴打还在继续!我们被驱赶着,转了一个弯,看见迎面来了两辆面包车,第一辆车上是四个女人。这时我们才意识到,也许因为我们是女人,他们动手有点顾忌,刚才对我们才比较“客气”,马上紧急调遣了女人来对付我们。我们往前走着,车在我们的身后停下了,没有追赶。走到村口,大约二三百米的路,沿途有三四辆小车,还有一些警察或官员模样的人,国道边上的村口,还停了一辆警察的指挥车。我们真的不明白,这是要干什幺?!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陈光诚,犯得上使出这样力气吗?陈光诚犯了什幺天条,不就是按真实说了话?难道拥有和显示这样的暴力,真实就不再是真实了吗?


五、知情人陈光福的相关证词:
2005年10月初,来自北京的律师许志永、李方平试图看望陈光诚,并劝说当局解除对他的软禁,先后两次受到十几名不明身份者的围攻和殴打。在二十多个村民的帮助下,陈光诚冲出来和许志永见了三分钟,就被痛打一顿,牙齿也差点打掉了。 10月24日,梁晓燕赶到临沂市沂南县双堠镇东师古村陈光诚家所在地,以陈光诚朋友的身份要求见见光诚的孩子。但是守在门口的官员不让见面。当时带队的是双堠镇副镇长赵峰和双堠镇一个脱产干部李先干。 陈光诚在屋里听到院子外面有动静,知道是朋友来探望了,于是冲出来,但是一出院口即遭毒打。动手毒打的是守在院门口的七、八个政府雇佣的打手。副镇长赵峰也亲自出手对光诚推推搡搡。另外,脱产干部李先干躲在打手身后偷袭,用穿皮鞋的脚猛踢光诚,还捏紧拳头猛打光诚右太阳穴。 旁边有村民看不下去,喝道:李先干,你怎幺能动手打人!李先干恶狠狠的说:狠打!狠揍!打断腿,让他一块去告! 在李先干的鼓动之下,那七、八个原先赤手空拳毒打陈光诚的打手纷纷抄起家伙,有些人拿起棍子,棍子有两只手拇指、食指并起来那幺粗,还有的拿着板凳,对陈光诚进行暴力殴打。陈光诚被打倒在地上五、六次之多,身上多处负伤。右太阳穴依然流血不止,左太阳穴、左眼一直发疼,手指关节被揪受伤,直到现在还不能动弹。腿也挨袭发疼。 陈光诚的妻子也遭到殴打。在陈光诚受伤之后,家人希望能将他送至医院医治,但遭到阻止。

 综上所述,为捍卫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法律的尊严,为维护原告身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合法权益,原告现特依法提起本诉。

此 致

临沂市 沂南县 人民法院

起诉人:陈光诚

代书人:北京市忆通律师事务所 李劲松 律师

起诉日期: 2006年12月 6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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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回复 无为村姑 2012-5-12 10:13
这些“故事”里,充满了恶吏的恶行~不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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