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长知识，从此牙到彼牙，我见识了欧盟

    今天我们的行程是从葡萄牙的埃佛拉小镇(Evra)，驱车350公里到西班牙的塞维利亚城（Sevilla）。我们将越过两个国家之间的边境，从这只牙跳到那只牙。这种地理位置的迁徒给了我一种情绪上的冲动。心想未知的领域，神往远方的天空，是我十二天两牙游的精神源泉。按我的经验，游客要经过一个国家的边界总会耽搁一阵，看一下边境移民官的脸色，或者再经受一次安全和身份的检查。在亚洲、非州和拉丁美洲，游客去哪个国家，都会被粘在边境处一两个小时，乖乖地在移民官面前当个良民。没有欧盟的过去，这里也和全世界其他国家一样玩相同的把戏。但那一页早在25年之前被翻了过去。自从欧盟1993年11月1日成立以后，欧盟所包括的28个会员国就被捆在了一起（2017年脱欧公投后，英国至今仍在脱和不脱的旋涡中挣扎），组成了一个松散的政治实体。喜欢标新立异的新闻界经常用“新型的大国”来形容欧盟。欧盟有自己的货币-欧元。成员国之间的边境不再设卡。打工仔可以在这28个国家里自由地选择老板。来自于欧盟以外国家的游客，只要在这28个国家中的任何一个国家边境办理入境手续后，就可以在欧盟畅通无阻。这同游客进入美国一样，过了边境，就可以畅游50个州。从这一点上说，欧盟内部，国家之间的关系如同美国的州与州之间的关系一样。其实美国的这个“州”是英汉翻译界的误译。美国人明明称自己的州为State（国家），不知什么原因，译者们偏要把它降格为国家下属的州，而美利坚合众国的国名就告诉我们这是一个有许多个国家组成的联邦。那么欧盟和美国就没有了区别？当然有。那么怎么“有”呢？

    来两牙游之前，我对欧盟的认识仅限于报刋杂志的报道和一些书面的介绍。它的实际操作如何，这是我一直想知道的。旅游长知识，旅游也会把书本上的知识如实地写进我们的思想。

    旅游车在单向两车道的公路上很平稳地行驶。早晨的阳光微撫着我们的视线，把一幅幅亚热带夏天的景致送进我们眼帘。八月底的夏天，收割已经完毕，起伏的原野仅剩一片金黄，一派静好。车外的景物留恋着它们的国土，纷纷退到我们车后，不愿随我们去西班牙。但我们这一车25位团友都来自中国，到葡萄牙，仅此一游，接下来还有一游，那就是西班牙。因此大家的心是向前的，想着的是什么样的远方在等待我们呢？而此刻，我在和自己讨论着欧盟的种种，如英国的脱欧公投，德国的难民涌入，美国与欧盟的比较，等等，等等。讨论正当炽热时，导游说，葡萄牙和西班牙的边境到了。旅游车应声停了下来，但车子的引擎还在鸣响。约十数秒钟，司机向移民官打了个招呼，便放下制动阀，旅游车轰的一声进入了西班牙。我甚至没有看到移民官的脸，至于他们的脸色如何，那只有天晓得。今天是那晴天，想必移民官们心情一定好。他们既没有上车来看我们的脸色（导游刚才还关照，移民官可能会上车检查），也没有要我们下车去看他们的脸色。在这里脸色不再重要，谁都不用看谁。在欧盟过国境不用看护照。我郑重其事握在手里的护照没人来看，只得给自己看。我不经意打开护照蓝色的封面，比较现在的我是否还像十年前这位长相还算可以的、护照里的男人。还好，並不显老。我给自己喂了颗定心丸，给自己一个笑。旅游嘛，就是闲下来，让自己的心多收获笑。人家给的，说声谢谢收下；自己给的，谢都来不及说，就笑纳了。

    这就算进入了西班牙。然而，即使进入了西班牙，我心里的疑惑还在打转。难道葡萄牙和西班牙就成了一个国家了吗？很快一个否定的回答进入我的视线。我的目光罩住了一辆警车。它停在形同虚设的国境线西班牙一侧。这辆警车上非常昭著的红黄红三色标志告诉我这是一辆西班牙警车。（红黄红是西班牙国旗的基本色）因为几十年的执法，我养成了一种有人说好也有人说孬的职业习惯。去一个地方旅游，先不把一个地方的山水往眼里放，而是先看人家警务人员的衣装、警容和座驾。这次旅游，妹妹在旁一再提醒，我是游客，不是警察。但是没辙，职业习惯一旦粘上了身，就无法甩掉。所以，葡萄牙的警车，白底蓝条两天前就已印在我眼底。我现在只能从不同颜色的警车，知道自己已离开了葡萄牙进入了西班牙。

    这是两个不同的国家。国家的形态非常鲜明。它们都有各自的军队，它们都有各自的外交。在联合国230个国家中，它们都有自身的代表，都有着属于自己国家的投票权。它们称自己的国家元首为君王（king）。欧盟内国家的这个特点与美利坚合众国有着明显的区别。尽管美国的州被冠以国家(state)，但这个“国家”的首领却被称作为州长（governor）。美国的州长只管理本州的事务。他没有军队，在外交上没有发言权，在联合国没有一席之地。

解惑之旅-两牙游 旅游日记 八月二十七日 晴)  (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