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1-09

作者:duorou  于 2017-1-9 11:06 发表于 最热闹的华人社交网络--贝壳村

通用分类:文史杂谈

“不作死不会死”太轻俏

  萧红一生追求爱与自由。林贤治认为,“她一生追求自由的品性,让她本人的故事和她的作品散发出长久的魅力”。

  萧红只活了31岁。她1911年生于黑龙江呼兰县,从哈尔滨一个女子初中毕业后,为逃婚(婚姻对象为汪恩甲)与男友出走至北平,后因钱财不足回到哈尔滨,在旅馆与汪恩甲同居。

  1932年,汪恩甲抛弃了怀孕的萧红。7月,萧红写信给哈尔滨《国际协报》的副刊主编求救,编辑萧军等人前往探视。后萧军、萧红同居。两年后移居青岛,萧红完成小说《生死场》。1934年11月,萧红和萧军到达上海,《生死场》作为“奴隶丛书”由上海容光书局出版,鲁迅写序,萧红由此蜚声文坛。

  为摆脱感情问题的困扰,1936年萧红只身东渡日本,次年初回国。一度生活在武汉。1938年寄居西安,与同居6年的萧军分手。这期间她发现自己已经怀孕。5月与端木蕻良回到武汉,一起同居。端木为当战地记者,遗弃萧红去了重庆。萧红赶去重庆,生完并处理小孩后再度与端木同居。1940年,两人从重庆抵香港,萧红在港写下自传性小说《呼兰河传》。1942年初,萧红做喉部手术,术后不久死在一个临时医务站里。
“有人说萧红‘不作死不会死’,说得太轻俏了。她的‘作’是对自由和爱满怀渴求,不是无聊的折腾。她感触细腻,作品有很多读者。她的生命虽然短促,却浓缩了各种极致而深刻的体验,远非一般人所能比拟。”林贤治说。

  流浪女作家罕见

  林贤治写作《漂泊者萧红》本不在计划之内,是因为偶然看到一篇书评,说萧红最亲近的两个男人(萧军和端木蕻良)都曾嘲笑过她的作品。林贤治为此感到不平,用两周时间通读了萧红全部作品。

  他觉得萧红较之萧军和端木,作品更具传世价值。作为一个作家,萧红写出了底层农人和女性的抗争;作为一位女性,她塑造了独立、反叛的女性形象。她自身处在苦难中,文字却比张爱玲更有暖色。

  “她从呼兰逃出来,到死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屋子,一直住在不同的旅馆里。中国少了一个家庭妇女或姨太太,多了一个流浪者,一个对自由的追逐者,一个在文学上做出独创性的作家。”林贤治认为,萧红命运的不堪全由自己一手造成,风格特异的作品也由她本人一手书写,幸与不幸都是她自找的,珍贵、稀有。电影《黄金时代》宣传说,萧红经历的是一个“梦想、爱情和自由”的时代,片名的灵感来自萧红写给萧军的一封信:

  “窗上洒满着白月的当儿,我愿意关了灯,坐下来沉默一些时候,就在这沉默中,忽然像有警钟似的来到我的心上:‘这不就是我的黄金时代吗?’……是的,自己就在日本。自由和舒适,平静和安闲,经济一点也不压迫,这真是黄金时代,但又是多么寂寞的黄金时代呀!别人的黄金时代是舒展着翅膀过的,而我的黄金时代,是在笼子过的……”

  当时是1936年,萧军不断出轨,萧红却不能停止爱他,于是她选择去东京“疗伤”。不久,她敬爱牵挂的鲁迅先生也离开了人世。这样的“黄金时代”是脆弱的,暗含了无边的酸楚。

  读她谨防爱上她

  记者刘功虎

  一个广为流传的说法是,“萧红热”的兴起,跟美国汉学家葛浩文这几十年来对萧红的偏爱与推广有很大关系。他因为偶然的原因接触到萧红的作品,穿越时空爱上了她。林贤治呢?他会不会也爱上了萧红?66岁的林老师在电话里不好意思地笑。这份不好意思中不包含责怪的意思。《漂泊者萧红》24万字,引用大量文献,佐证、互文,贴近当事人心灵解读纷繁往事,给人的感觉是可信、可靠、真诚、善意、理性。

  但是,对萧红他没有一个字的批判,有的都是同情的理解。“我一生最大的痛苦和不幸,都是因为我是一个女人。”这是萧红说过的话写过的字,林贤治将其放在扉页上。

  记者有一点点不能苟同。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汪恩甲。这个人在萧红的故事里一直被脸谱化,抽大烟、拜金、势利,一副纨绔子弟的嘴脸。那么要问,萧红既然逃婚,逃避汪恩甲,折回老家时为什么主动去找他?萧红对父亲、对萧军的不满,都清楚写在纸上,为何对抛弃她的汪恩甲不着一字?可不可以揣测一下:萧红也许动过利用汪恩甲的念头,并真实付诸了行动?她对他多少有些内疚?

  揣测当然无意义。只是精神之爱慕不能掩盖了人性之复杂。林贤治呢?他会不会也爱上了萧红?66岁的林老师在电话里不好意思地笑。这份不好意思中不包含责怪的意思。《漂泊者萧红》24万字,引用大量文献,佐证、互文,贴近当事人心灵解读纷繁往事,给人的感觉是可信、可靠、真诚、善意、理性。

  但是,对萧红他没有一个字的批判,有的都是同情的理解。“我一生最大的痛苦和不幸,都是因为我是一个女人。”这是萧红说过的话写过的字,林贤治将其放在扉页上。

  记者有一点点不能苟同。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汪恩甲。这个人在萧红的故事里一直被脸谱化,抽大烟、拜金、势利,一副纨绔子弟的嘴脸。那么要问,萧红既然逃婚,逃避汪恩甲,折回老家时为什么主动去找他?萧红对父亲、对萧军的不满,都清楚写在纸上,为何对抛弃她的汪恩甲不着一字?可不可以揣测一下:萧红也许动过利用汪恩甲的念头,并真实付诸了行动?她对他多少有些内疚?

  揣测当然无意义。只是精神之爱慕不能掩盖了人性之复杂。

  访谈

  记者刘功虎

  “哦,原来萧红这么有意思”
读+:萧红为什么会突然“红”了起来?

  林贤治:我倒是不太关注萧红的社会热度。我最初完全没有想到要写一部畅销书,主要是有感于百年文坛、文学史,对于她的关注远没有达到她应该具有的高度。

  其实萧红一直是比较寂寞的。如今社会上关于她的传闻增多,关于她的电影越拍越多,但我有个感觉,就是人们似乎更关注她的所谓传奇经历,她与男人的关系,这实在是一件令人悲哀的事情。

  人们若不能静下心来去关注她的文字、文学,就永远无法了解一个真正的萧红。

  读+:这次热潮,不单是普通人,而是像许鞍华这样的严肃导演也加入进来,为她拍电影,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同吗?

  林贤治:电影《黄金时代》我还没看。我不确定原因何在。长期以来,人们把萧红视为左翼作家,而从上个世纪80年代起,人们对左翼文学的兴趣大大退潮、减弱。到今天,也许一些有心人偶然发现,哦,原来萧红这么有意思!这么自由、率性、多姿多彩,完全不是我们那个想象的、脸谱化的左翼作家脸孔。

  这种认识上的巨大转变,也许带给人们更多谈资、更多兴趣吧。如果电影是从这个角度去拍萧红,那肯定是值得一看的。
萧红害怕集体

  读+:萧红算是一个自由主义作家,还是一个左翼作家?

  林贤治:你这个问题提得很好。在东北的时候,萧红最早涉足的文学圈子,最早接触文学青年的圈子,应该是受到左翼思潮的影响。后来到上海,她是不是更多受到影响呢?

  左翼思潮的影响,主要是宣扬文学要为阶级斗争服务。但在萧红那里,她是完全出于个人的表达欲望,这欲望植根于呼兰河畔广大底层人们的生活,跟左翼文学的要求恰好有重合的地方,显示的是社会不公、贫富差异、地主跟农民的矛盾。这些都来源于萧红本人的生活,而不是左翼思潮对她的规训。

  她听从鲁迅的劝告,留在左联组织外面,不曾接受左联正统影响。她固守个人的选择,而且非常坚持。她没有集团主义的意识,这一点是她跟丁玲、尤其是后期的丁玲最大的差异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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