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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胜
他是北京69届的,哪个学校的忘了。是男1排的,从战士干起,后来提成副班长。
他个子很高,长着一幅娃娃脸,大眼睛,人很精神。他篮球打得好,那时,经常在晚饭后,看到他一人,穿着破军装,在篮球场上投篮,几乎个个命中。
那时的人们,远没有现在的人复杂。尽管生活艰苦,工作很累--他好像是采石场裂石的,每天抡着大锤子,将那些巨石打裂成可用的石材,但他还是一幅童心,经常笑呵呵的。
他乐于助人,如女生排有困难,只要和他说,总是二话不说就帮忙,因此,在女生里,他的人缘很好。
73年左右,我们这些未成年就到内蒙的学生逐渐成人,有些老高中的,都过了婚嫁的法定年龄--25岁,因此,兵团不再禁止男女交友---我连曾有人为此事,几乎得到处分的。但不知为何,兵团领导也没像80年代,国家政府机构大张旗鼓的鼓励大龄青年集体相亲的举动,而是采取睁眼公婆的政策,不限制也不鼓励。
一大批童心未泯的男女学生,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远离家乡,劳动繁重,生活清苦,相互之间自然有种家人的感觉。患难见真情,日久见人心,几年的共同生活工作,一些男女战士间,相互有了好感,自然会感觉比别人多了那末一点点东西。
那时,工作之余的消闲活动也就是打牌,多数是男女排之间混打。女生排打牌差人手,人们总不自觉地说,叫李长胜去:他牌打得不错,人又风趣,可活跃气氛。男生排牌局缺人手,也会到女生排来拉人。
不知从何时起,男排打牌,特别是李长胜发起的牌局,总爱叫某个特定的女生。有传言,他好像看上什末人了。对那个传言中的女生,我一百个不信,倒不是觉得他们不合适,而是那个女生很有主见,很难让人相信,会走在全连交友的前列。后来的事情,证明了我的推测。那女生人很随和,在全连的人缘很好,但对李长胜超出一般战友关系的试探不接受。对何如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她也很伤脑筋,既不愿意商了他的自尊心,又不愿意勉强自己,以至经常发呆出神。后来听说,2人长谈了一次,估计是她主动提出来的,表明他们之间只能保持一般同志关系。
这以后,李长胜蔫了一段时间,有意识地避开2人单独相处的机会,打牌时,再也不叫她了。她倒是落落大方,工作上的事情,一如以前,只当什末也没发生,但私人的相交则尽量减少,没多久,她上大学走了。
年轻人到底劲折腾,过了一段时间,李长胜缓过劲来,又恢复了乐呵呵的状态,大呼小叫地在篮球场上奔跑。
没多久,我离开连队。79年,内蒙兵团解体,只财产人员转交地方,学生可以回原地,据说,我连里的人,没有留在当地的,都会回到各自的家乡去了。
很多年后,北京有次很大规模的兵团战士相聚,在劳动人民文化宫。我去了,见到一些人。听说,他后来和连里的一人结婚了。我和那人关系不错,曾搭伙吃过饭,上面的事情,有些就是她告诉我的。
过了些年,连队里的人再度相聚,许多人都带着各自的孩子来了。我看到李长胜的女儿,她结合了父母的优点,她妈妈也是个美人,但长得更像他些,从个头和长相,特别是性格,也是乐呵呵的。
再次听到他的消息,却是坏消息:他因公去世。据说,回京后,他分到一个工厂开天车。有天,他正当班,天车发生故障停开,他走到轨道上检查,没想下面有人启动电闸,天车开动生生将他挤死。据说,当时的场面惨不忍睹。
尽管他是因公去世,工厂发有抚血金,但连里知道的人,还是自发募捐,举行追悼会。
那天,去了很多人,许多人我都是离开兵团后第一次,面相都变了很多,更多人的,我都记不起名字了。
没多久,我出国了,听老妈说,她专程去了趟我家,送了挺贵的茶叶还礼。原因是,那次捐款,因在连里和她关系不错,我将一个月的工资全捐出去了,她觉得过意不去。听老妈说,工厂作为补偿,将她作为正式职工招进来。
回国不久,见过她一次。她那时还是单身,没从失去丈夫的打击中走出来。因精神苦闷,信奉了基督教。她还特地带我去她常做礼拜的东四基督教堂参加活动。可惜,我觉得自己六根不净,以后再没去过那个教堂。
再后来,和连里的人失去联系,不知她后来的状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