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木贩运—中国人的需求导致非法贸易屡禁不止

红木贩运—中国人的需求导致非法贸易屡禁不止

　　蔷薇木或叫做“脉木”、非洲花梨木，是萨赫勒地区最珍贵和最受威胁的木材树种之一，通常被通称为“红木”。

　　在马里西南部有着大部分非洲花梨木的保护区，这些树的树龄可达300年。当这些树被砍刀砍伤时，会沿着树皮的内缘释放出血红色的液体。与许多其他非洲国家一样，红木在马里也常被贩运。红木受到《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CITES）的保护，该公约限制了砍伐和出口的树木数量。然而，在过去的十年中，红木的运输量显著增加。很显然，这已经是无法阻止的了。

　　该贩运系统由马里首都巴马科的强大政府官员网络管理。贩运的主要目的地是中国。“红木是中国人在传统和文化上高度青睐的树种，”国际组织环境调查署（EIA）的亚洲专家马海兵对媒体说。“因此，对于这种类型的木材的需求几乎是永不满足的”。

　　根据环境调查署2022年的报告，自2017年以来，中国已进口超过50万棵马里“科索”（红木）树，总价值约2.2亿美元。红木曾经主要在东南亚被砍伐，但由于该地区的过度森林砍伐，当局于1998年被迫实施“中国国家森林保护计划”。从那时起，一些与中国国内有组织犯罪有联系的中国人开始将目光投向非洲。

　　由于其“耐久性、木质密度高和硬度”，红木被用于制造豪华家具、地板、乐器和象棋子等各种物品。尽管马里在2020年禁止了红木出口，但在过去四年中，已有超过15万吨红木运往中国，相当于砍伐了22万棵树。这种非法贸易似乎无法制止，主要有两个原因：首先，所有地方政府、跨政府和非政府机构都以某种方式参与其中。

　　贩运者已经渗透到马里的最近的两届政府：已故总统易卜拉欣·布巴卡尔·凯塔 的政府，以及现任总统阿西米·戈伊塔（Assimi Goita）上校的政府，戈伊塔于2020年通过政变上台。此外，自相矛盾的是，贩运的“促进者”们还在联合国和其他致力于打击西非贩运活动的环境协会等机构中占有一席之地。

　　另一个原因与使用树干贩运象牙、动物皮毛和毒品等其他非法货物有关。马里的圣战组织甚至谴责了“非洲柚木”的贩运，他们宣称自己是唯一能够击败贩运活动的力量。

　　“目前，马里的主要红木供应区位于称作三K的所谓西南三角区，”马里消息人士阿卜杜勒（Abdul）解释说。阿卜杜勒说，出于安全原因，他不能使用自己的真名。“几年前，一名中国贩运者在巴马科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多年来，他利用象牙海岸等其他非洲国家的贩运者掠夺红木。”

　　一旦树木被砍伐，原木被收集在集装箱中，卡车车队就会到达巴马科的一些仓库。然而，在马里西南部最偏远的地区收集科索树（红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森林里到处都是动物、溪流和许多其他类型的树木，而这些树木在沿途也被砍伐。

　　这些地区的居民试图抵抗，但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的成功，或得到地方当局或国际社会的支持。每月用来砍伐、堆积数千根原木的锯子、砍刀和其他武器，也被用来威胁当地社区。

　　“中国人收买了一些腐败的市长和地方行政人员，让他们闭嘴，” 试图打击红木贩运的马里村民团体成员坦巴·西索科（Tamba Sissoko）证实说。“即使目前的环境部禁止砍伐木材，一些地方当局在从事贩运的同时也不断威胁我们。”

　　甚至连沙漠象在红木贩运过程中也被杀死。其中约有350头沙漠象栖息在廷巴克图北部地区广阔的古尔马地区，而且濒临灭绝。然而，它们冒着被偷猎者屠杀的风险，在一年中它们能够向南迁徙两千多公里。这些偷猎者将象牙卖给了中国的象牙贩子。

　　阿卜杜勒承认道：“我犯了一个‘幼稚’的错误，即与马里当局谈论我在为一家中国公司工作时所目睹的非法红木贸易。从那时起，我就逃离了马里，因为我和家人的生命仍然处于危险之中”。

　　多年来，对中国出口的垄断一直由马里商人阿布巴克林·西迪克·西塞（Aboubacrine Sidick Cissé）领导的Générale Industrie du Bois S.a.r.l.（GIB）管理。西塞是科特迪瓦阿比让其他公司的负责人。

　　早在2016年，“马里木材企业家联合会”（Malian federation of wood entrepreneurs”）就谴责了这些业务的非法性。“西塞只是一个中间人，他继续砍伐和出口未加工的马里木材，损害真正的企业家，” 联合会成员哈姆巴克·雅塔萨也（Hambarké Yatassaye）在当地媒体上说。“西塞花数百万中非法郎买通了该行业许多领导人，这些人则对他的业务默许和袒护。”

　　根据环境调查署的研究，一名中国贩运人在一年内支付了170万美元的贿赂，然后西塞领导的GIB将这些贿赂分发给一个由前任和现任政府官员组成的网络。

　　西塞最重要的合作者之一是44岁的卡里姆·凯塔（Karim Keita），他是一名前政治家，也是已故总统易卜拉欣·布巴卡尔·凯塔的儿子。过去三年来，他一直流亡在阿比让。2021年，他成为国际刑警组织和马里当局发出的国际逮捕令的对象。

　　然而，2022年12月，美国财政部外国资产控制办公室（OFAC）将他列入因国际层面腐败行为而受到制裁的40名人士之一。但在2020年8月推翻他父亲政府的政变之后，又成立了四家公司：非洲森林公司（Société Africaine du Bois）、马里艾尔巴卡公司（Société Albarka Mali）、白森林地块管理公司（Société de Gestion de Massif Forestier de BAI）和法洛塔细木公司（Société Farota boiserie）。

　　据专家介绍，非法红木贸易的特点是“根深蒂固的腐败”，其中包括使用“无效的出口许可证”。数十名马里公职人员收受贿赂，无视森林砍伐和木材贩运，他们在军队、特勤局和各部委中担任（或曾经担任）决定性角色。

　　其他贿赂则被分发给地方政府官员，特别是在红木贩运较为猖獗的那些地方。然而，这些官员很快就被撤换或调动，有时在系统内只待了几个月，这使得任何地方或国际司法调查几乎不可能善始善终。

　　红木原木最初被砍伐并储存在森林中，然后堆放在数百个集装箱中。然后，一长队的卡车将它们运送到巴马科内外的其他仓库。随后，中国贩运人在树干上钻洞，插入象牙、兽皮和毒品。

　　一切准备就绪后，卡车车队返回凯斯地区，越过边境进入塞内加尔的基迪拉镇，经过几天的旅行，抵达塞内加尔首都达喀尔的港口，一路贿赂到该港口。如果一切顺利，旅程可能需要不到一周的时间。

　　至于马里的情况，联合国表示，只有当红木贩运与武装圣战组织的资助有关时，它才能进行干预，就像莫桑比克正在发生的事情一样。事实上，塞内加尔新任总统巴西鲁·迪奥马耶·法耶（Bassirou Diomaye Faye）一直在访问该地区的许多国家，目的是制止各种跨境贩运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