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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的最后一夜
晃晃悠悠,这十来天陪父母的日子就这么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不论是从北京回来,还是从国外回来,回家探亲的日子似乎总是很短。见到父母的兴奋劲还没过,就该走了。
兄长刚买了新房,还特意安小锅炉,暖气片,为的是父母能平安过冬。湖北大部在长江以南,按说是不必安暖气的,早先的房子也都无暧气设备。小时候,天气冷了,能烧个火盆就算不错了。其实这儿的气温也在零度左右,回来前刚下过雪,我还见到未全化的积雪。前七、八年,两老都是随兄长去南方深圳过冬,没什么问题。今年想在家过年,要不是有暖气,还真挺难过的,尤其是他们年岁已高,体质远不如从前了。前些时暖气开得少了点儿,父亲的手就冻了。
以前回家,不论是我自己,还是拖家带口,父母都会接送。今天还说起,当年上大学时,为了赶火车,凌晨四点,父母便起来送我到火车站。后来既便是年迈体弱,父母每次都还是坚持要送我到车站。每次离别,我心中不好受,也看得出父母的依依不舍。
父亲很早就有些耳闭,年龄大一点后,听力更差了。原来话比较多,喝杯酒,讲些小故事。可听力不好之后,交流就比较困难,也就不爱说话了,这回尤其明显,不久前有过轻度中风,还没完全恢复,说话时间稍长一点便有些不淸楚了。常常是坐在那儿,半天一言不发,也听不到我们的谈话。有时我陪他坐坐,说些碎言碎语。尽管如此,他的思维还是很敏捷,一点都不糊涂。
每次回来,母亲都会想方设法让我享受到各种家乡的美味。夏天不管多贵,都会买点鳝魚回来。既便在我哥这儿,知道我爱吃魚,也总让他们做魚。生活上还是把我当作小孩,前两年还一直要给我洗衣服。我想给他们做做饭,还总不让。小时候,和母亲分离过一段时间,后来又重聚在一起,因此,挺粘母亲的。这回小学同学聚会,还有人记得我那么大了(十岁左右),看电影还坐在母亲的腿上。
每次返回前一天,心中都会有些失落感,不知道下次回来,他们会是什么样。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没有做,还有话没能说。惆怅之余,还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