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二十多天以前,先生就在网上订了欧洲三国五日的联票。就是说,在欧洲的西部三个国家内,选择任何五天使用车票,你可以任意上下火车,沿途观光。譬如说,我们七月十号去荷兰的A市,下车玩三小时又乘车去B市,玩上五小时又赶去C巿,然后去德国的D市住下,至晩一天用完。七月十五号又开始用第二天,去另一个国家,由此类推。我们三人一共一千美元,据说这样预订要省三分之一价钱。一、二等车价相差不大,故买了两张一等车。孩子拿年龄的减价,只能订二等,所以有时得为她补差,有时我们跟她坐二等,有时检票员主动说没事。这是慢车票价,如果要坐直达快车,还得再补差。
从阿姆斯特丹到汉堡,要从dusseldorf换车。可是在阿火车站台上突然被告知,此次列车取消,要到对面站台乘另一次车。提着包赶过去上了车。
坐对面的一位老太太和我们打招呼,开口就问你们是不是日本人,知道不是后便说好,若是日本人我就不理你们了。原来她在荷属印度尼西亚长到十五岁,二战时被日本人关进集中营,对日本人有深仇大恨。她去过中国,对中国印象不错,但批评中国人随地吐痰,到处抽烟。老太太还是个苹果迷---迷ipad,说起来眼睛都亮了,这次出行就是去上iPad 使用课。她告诉我们荷兰话和德国话的差別,德国话语气更凶些,适合喝叱;就像中国话和日本话的区别一样。我听着德国话喉音更重些,而荷兰话尾常常语音上挑,有余意未尽的感觉。问她荷兰有什么特别好吃的大众菜肴,她想想说:"土豆。"然后又补充说她朋友会煮一种汤,很好喝。如果荷兰人吃东西都像这老太太,那可不算考究。
在车上又听到广播,说去汉堡的乘客请在下一站下车,车次又有变化。我们下了车后,打听到站台,才知道这趟车晚点四十分钟。车来上车,挤得像在中国。晩点车不得不让道,到dusseldorf下车时已晚了七十多分钟。一看电子时刻表,他们父女俩拖着箱子拔腿就跑,我不知所以的拖着箱子拔腿就追。没时间等电梯,人人提着二三十斤重箱子跃上二十多道台阶,而我是最后一个冲进火车的,我一进来,先生把撑门的箱子拉开,车就关门开动了。累了个半死,还好没坐错车。
这是从瑞士来的车,非常干净,整节车箱里只有我们一家三口。餐车就在前面一节,吃了意面和汤,贵,味道一般。到汉堡还有四个半小时,孩子像小狗一样蜷着睡着了。我俩看着窗外的落日晚霞,在摇曳的车声节奏里,也慢慢地半睡半醒。
到汉堡已是十一点,好在旅馆就在车站对面。前台服务生头发上的梳印清晰得一丝不苟,身上的制服齐整得一丝不苟,脸上的表情也能笑得一丝不苟。办手续时,与我们住过的其它旅馆都不同,居然不要看任何身份证,也不要信用卡,更不要预付税金,德国人还真信赖陌生人。
说好明天睡懒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