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如风-第五章

Cathy的儿子出现在刘风和Cathy身后，小心翼翼地轻声叫道：“Mommy.”（妈妈。）两人从短暂的甜蜜中惊醒过来，Cathy忙推开刘风，转身蹲下抱住了儿子，她儿子继续说道：“Daddy is looking for you.”（爸爸在找你。） Cathy转头对刘风说道：“我先生受伤了，已经昏迷一整天了……”刘风的脸色一变，捡起地上的枪背到身后，一言不发，Cathy看着他，用近似哀求的口吻说道：“帮帮我好吗？”说完，Cathy抱起儿子向楼梯走去，刘风慢慢跟着她来到二楼主卧室。

卧室里的双人床上躺着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士，双目紧闭，他的上半身包裹着纱布，靠近心脏部位的纱布已经被渗出的鲜血染红。刘风站在卧室门口打量着床上的男士，随后，他的目光停留在挂在床后墙上的大幅婚纱照。照片里的Cathy光彩照人，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而她身旁的男士则气宇轩昂，眉目间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看着照片，刘风心里感到一种莫名的刺痛和烦躁，他习惯性地掏出了烟卷叼到嘴上，刚要点火，却看到Cathy正皱着眉头看着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抓下烟卷塞进裤兜里。

Cathy站在床前，对刘风说道：“昨天，两个黑人到我家打劫，和我先生撕打起来，我先生被他们捅了一刀，幸运的是没有伤到心脏，但是还是造成了严重的内出血。他一直这样昏迷着，发了高烧，而且偶尔会说胡话，我们没法去医院，只能在家里熬着，你有什么办法吗？”刘风哼了一声，说道：“我有什么办法？医院早就关张了，他伤成这样，能不能撑下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Cathy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走吧！”刘风眉头一扬，说道：“你呢，不跟我走吗？”Cathy幽幽地说道：“我愿意他成为我的丈夫，从今天开始相互拥有、相互扶持、无论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这是基督徒的誓言，我必须遵守。”刘风说道：“我可以带他一起走，但是他伤成这样，能不能挪动尚且不说，路上的任何震动都可能导致内部大出血，要了他的小命儿。你们留在这里，家里的吃喝能坚持几天？还有，那些在外面大街上趁火打劫的混混随时会找上门来。他横竖都是个死，你何苦要给他陪葬呢？”

还没等刘风说完，他的脸上就挨了一记耳光。虽然不重，但刘风却被打懵了，他万没想到Cathy会打他。打完刘风的Cathy站直了身躯，骄傲地扬起头看着他，静静地等着他的反应。刘风捂着被打的脸颊对Cathy怒目而视，说道：“干嘛打我？”Cathy毫不畏惧地回瞪着他，说道：“再胡说八道，还打你！”刘风的脸上突然露出他惯有的坏笑，说道：“你这么暴力可不好，这不符合你的身份！手疼不？万一把你的手硌坏了，我会心疼的。”Cathy嗔怒道：“还贫！是不是又想挨揍？”说着，她又扬起手来，刘风被吓得往后一跳，不小心正撞到身后的房门，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看到刘风的狼狈样，Cathy不禁莞尔一笑，继而她马上收敛起笑容，又把脸扳了起来，正色地说道：“你跟我来。”刘风站稳身躯，警惕地问道：“干嘛？”Cathy向他走去，刘风忙退后一步，说道：“你、你要干嘛？”Cathy轻叹一口气，说道：“别怕，我不打你了，你跟我来，我有东西给你看。”

刘风放下心来，跟着Cathy来到地下室。一进地下室，刘风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在装修豪华的地下室里，在一间大约一百呎的房间里整齐地摆满了一排排的架子，架子上放着各种罐头、粮食、坚果和瓶装水，所有的东西足够一个三口之家维持半年的生活。

刘风张着嘴，看了许久才冒出一句话：“你是不是把半个Costco都搬家里啦？”Cathy说道：“你忘了？我们是基督徒。圣经上早就预言了世界末日，我先生和我一直在储存这些可以长期保存的食物，现在派上用处了。我以前也有和你讲过，你准备了吗？”刘风拍了拍插在身上的弹匣，说道：“我只储存这个，有了枪和子弹，还愁没有吃喝吗？”Cathy白了他一眼，说道：“土匪！”刘风哼了一声，说道：“土匪可是抢粮抢钱抢娘们的，你把我招来，不怕引狼入室吗？”Cathy一时语塞，想了想，说道：“是你自己来的呀，我可没招你。”刘风嘿嘿怪笑着说道：“那我就是土匪上门了，不过我不抢别的，只抢娘们。”说完，他作势要抱Cathy。Cathy连忙一边躲闪，一边求饶地说道：“好了，好了，别闹了！都这种时候了，你正经点行吗？快帮我想想办法吧！”刘风停下来，正色地说道：“办法倒是有。我们占了城南的Costco，里面有足够的药品。我认识一个华人家庭医生，我可以去把他接到你家。但是，现在能不能找到他就看你老公的造化了。”Cathy面带喜色地央求道：“那，麻烦你跑一趟了……行吗？”刘风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不过呢，我希望你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你，而不是他。”说着，他用手指了指天花板。Cathy垂下头低声说道：“我知道，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衷。”

刘风和Cathy一同回到一楼，刘风从后腰拔出他的CZ75 SP01手枪，抽出弹匣检查了一下子弹，又重新插回枪里，递给Cathy，说道：“还记得怎么用吗？我教过你的。”Cathy点了点头，刘风从腰间拔出两个备用弹匣递给她，叮嘱道：“记住！开枪时要双手握枪，不要用力扣扳机，手指要轻轻往后挤压扳机。”随后刘风打开房门，从大街上拖过来一具尸体，摆到门槛上。Cathy惊讶地问道：“你干嘛啊？恶心死了！”刘风一边忙碌着，一边说道：“不要关上房门，就这么开着。整个小区没有一幢完整的房子，就你家还好好的关着大门，这不等于告诉人家你家还有东西可抢吗？”

摆完尸体，刘风又从室内搬出几件家具扔到门前，用枪托砸了个稀烂，这才拍拍手上的灰尘，对Cathy一笑，说道：“等我回来昂。”Cathy的眼里露出一丝柔光，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