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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复旦破格录取为博士的三轮车夫,现在怎么样了?

京港台:2021-6-22 11:12| 来源:中青在线 | 评论( 9 )  | 我来说几句


被复旦破格录取为博士的三轮车夫,现在怎么样了?

来源:倍可亲(backchina.com)

  一个38岁的中年男人,拖家带口,妻子生病,为了糊口,在大街小巷拼命地蹬着三轮车。

  如果告诉你,1年后,他将成为“复旦大学百年校史上,第一个以高中学历被录取的博士。”

  你会相信吗?你敢相信吗?

  可这就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的故事。

  2009年4月,3位国学大师联手推荐,38岁的三轮车夫蔡伟被复旦大学破格录取为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博士。

  如今12年一晃而过,蔡伟的名字在这个高考季,忽而又出现在大众视野。

  他的传奇还在继续吗?

  他的人生之路又走到了何方?

  01

  上世纪80年代,辽宁锦州。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用省吃俭用留下来的零花钱,偷偷地去书店买了一本书,躲在一个角落津津有味地阅读着。

  在那个物质和精神都匮乏的年代,这一幕不稀奇。

  稀奇的是,这个少年看的既不是同龄人喜闻乐见的武侠小说,也不是大家极力推崇的世界名著。

  所有跑去瞅一眼的人,都不禁皱了眉头。

  “古代汉语?”

  没错,就像歌里唱的那样:

  “茕茕孑立沆瀣一气踽踽独行,醍醐灌顶绵绵瓜瓞奉为圭臬……”

  这个名叫蔡伟的东北男孩,从小就对这些古文字情有独钟。

  蔡伟的家庭条件非常普通,父母都是工厂里的工人,没什么文化。

  对蔡伟“胡乱买书”他们并不支持,可因为工作忙碌,蔡伟大多处在放养状态。

  所以,很多时候,蔡伟都是“我行我素”。

  从上小学开始,他就喜欢临摹书法。

  字帖买了一叠又一叠,不会的字就去查,不懂的字义就去问。

  古文的博大精深,让他心旷神怡。

  为了多学一些古文,他特意去锦州图书馆办了借书证。

  一年多的时间里,光是古书,他就看了两三百本。

  照理说,这么一个爱读书的孩子,学习肯定不差。

  但是除了语文,蔡伟的成绩一塌糊涂。

  理科最低的一次,竟然只考了十几分。

  他也不是没想过把各科成绩搞上去,但是任凭怎么努力,都不尽如人意。

  于是,1991年,因为噩梦般的偏科,蔡伟高考落榜。

  钟爱的古文,似乎也在这一刻失去了继续生长的土壤。

  02

  蔡伟的家中,至今保留着两本自己抄写的文学典籍:《方言》和《尔雅》。

  纸张发黄,字迹也有些褪色。

  扉页上的“1993”告诉我们:

  那时,他高中毕业,已经在胶管厂的流水线上,干了两年多。

  起初,蔡伟也会恍惚:

  这样和父辈相似的生活,仿佛是一种再也逃不出的轮回。

  但午夜梦回时,他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心中的“古文”。

  没钱买书,蔡伟就只能去图书馆,一个字一个字抄。

  同事们干完活早就累得不想动,他还要利用休息的时间逐字逐句去琢磨。

  在别人眼中蔡伟这个名字和“疯子”没什么区别。

  甚至连家人也不明白,他研究这些“老掉牙的玩意儿”有什么用。

  很多年后,接受记者采访,蔡伟说了这样一句话:

  “可以做我最喜好的事情,这是我最大的幸福。”

  只是这样的幸福,很难很难。

  1994年,蔡伟下岗了。

  一个没有学历,没有技术的“书呆子”,能干什么呢?

  思前想后,他做了一个决定:去摆摊。

  不是因为这个活门槛低、上手快,而是摆摊会让他有更多时间来看书。

  于是,那些年,你会在锦州城里,看到一个非常奇怪的摆摊小伙儿。

  别的商贩全都热情地招揽生意,唯独蔡伟不仅一声吆喝也没有,埋着的脑袋都快和书本合二为一。

  为此,蔡伟没少遭人笑话,说他“不务正业”。

  摆摊的生活过得很辛苦,早出晚归,严寒酷暑,冷嘲热讽……

  尤其是无人理解的孤独感,如影随形。

  但是只要有书,蔡伟都能苦中作乐。

  天热时,他去卖雪糕。

  每卖50根冰棍,才能买一本5元的二手书。

  因为不够“精明”,有时候卖着卖着就化了,他只好边吃边扔。

  冬天冷饮卖不动,他又改卖瓜子,可一个月也赚不到500元。

  为了节省开支,他还养成了捡废烟盒的习惯。

  因为烟盒里的锡纸,可以拿来记笔记。

  想起一句话:

  “人这一生有两条路,一条是必须走的,一条是想走的。”

  你每天不得不花8小时,乃至更多的时间做你该做的事,只为让自己活下去。

  但你每天也要花一到两个小时,做你想做的事情,坚持5年、10年、20年……

  那时你再去看,就会发现:

  所有的山重水复,都暗藏着柳暗花明。

  03

  《中国青年报》曾经报道过国学泰斗裘锡圭老先生的一件趣事:

  1997年1月,身为复旦古文字学教授的裘老,在《文物》上发表了一篇名为《〈神乌赋〉初探》的学术论文。

  文中提及尹湾汉墓出土的简牍篇目《神乌赋》,其中的“佐子”不明其意。

  一位国学大师的困惑,照理说是学界的一大难题。

  但是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伙子,看到文章后,满怀着激动的心情写信告知裘老:

  “佐子”应读为“嗟子”,亦即“嗟”,是叹词。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为了表示对后辈的赞赏,裘老在1998年第三期《文物》上,发表文章《“佐子”应读为“嗟子”》,称“其言甚为有理”。

  这个小伙儿,就是蔡伟。

  那年,他刚刚26岁。

  只是谁都不知道这个在古文字学上有独到见解的年轻人,此时正蜗居在东北一个破旧的老房子里。

  没有像样的家具,交不起暖气费,就连基本的装修也没做,最值钱的就是一摞一摞的书和笔记。

  

  “指点国学大师”,并没有让蔡伟沾沾自喜。

  他的生活也没有因此得到改善,只是和主流古文圈有了更多的联系。

  蔡伟会和裘老互通书信,进行古文字交流,也会去逛一些比较专业的国学论坛。

  在这里他结识了不少古文字专家,其中就有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副教授董珊。

  蔡伟在论坛上陆续发了一些文章,他写的东西虽然不多,但是能够把出土文献和传世文献结合起来。

  不仅得到了董珊教授的欣赏,就连裘老都说从他身上受益匪浅,并且还给了一句很高的评价:

  “不计功利,刻苦潜修,令我十分钦佩。”

  可就在一切向好的时候,蔡伟的生活遭遇了一场巨大危机。

  2007年,妻子病重。

  这一刻,他忽然发现,辛辛苦苦干了十多年的他,竟然没有办法让家人得到更好的照顾。

  尤其是妻子,和他风雨同舟十多年,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却不曾有过任何抱怨。

  蔡伟无法看着妻子忍受病痛的折磨,于是拼了命地去找活干。

  为一天多挣几块钱,蔡伟开始蹬三轮。

  从黎明奔波到深夜,脑袋一沾到枕头就能睡着,看书的时间越来越少。

  这一年蔡伟已经36岁,古文字学的殿堂好像离他越来越远。

  但是,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绝境。

  当命运之门一扇接一扇地关闭,你要相信,还有有一扇窗,在为自己打开。

  04

  陷入困境一年后,蔡伟人生中最大的两个伯乐出手了。

  首先是董珊教授。

  当他得知蔡伟这一年来的艰辛,想尽办法为他找了一个“对口”工作。

  那时,恰好复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要与中华书局、湖南省博物馆联合编纂《马王堆汉墓简帛集成》。

  他觉得蔡伟完全能够参与其中。

  于是,董教授便把蔡伟的情况反映到了裘锡圭先生那里。

  裘老当即拍板对蔡伟进行邀请。

  于是,一个只有高中学历的临时编纂员,开始混迹在一群古文大家之中。

  也就是在共同的工作中,裘老发现了蔡伟身上的韧劲。

  因为古文字学不同于一般的学科,他需要的不是天赋,而是一颗“甘于寂寞”的心。

  出土的竹简文字因为时间久远,大多模糊不清,没有一点耐心根本辨别不出,更别说一个字一个字去解释了。

  现在很多年轻人不愿意参与到古文研究中来。

  但是,在这些古文字工作者的心中,这些是中国人的“根”。

  巍巍华夏,能够绵延至今,靠的就是这一个个古文字组成的生生不息的“文脉”。

  这些国学大师们从蔡伟身上看到了传承的火焰。

  为了不埋没蔡伟这棵“好苗子”,裘锡圭不仅亲自为蔡伟保驾护航,还拉上了另外两名古文字学家李家浩和吴振武,联名向教育部提交申请。

  一举打破了报考博士必须具有硕士学位或同等学历的规定,将蔡伟招入复旦大学的古文字研究中心成为博士研究生。

  走进复旦的那一刻,蔡伟动情地说道:

  “能被教育部特批,被复旦大学破格登科,被裘锡圭、李家浩、吴振武等伯乐们欣赏,我很幸运。”

  “这样的文脉激励着我、感动着我。我从未动摇过自己的信念,也没有想到,努力真的改变了现实。”

  很庆幸,我们这个国家还有大师,还有包容兼济的大学。

  在蔡伟升学这条文脉上,我们曾看到数学零分上了北大(专题)的朱自清、数学15分被清华录取的钱钟书、英语交白卷却考上中央美院的陈丹青……

  只要你足够优秀,就总有出头之日。

  05

  从三轮车夫到复旦博士,蔡伟一夜成名。

  他本有无数机会,可以名利双收。

  但是,他却变得愈发沉默。

  他强调,自己只是喜欢这门学科,不愿当所谓的学术明星,为此还特意躲开镜头,更换了手机号。

  “古代典籍本来就冷僻偏窄,既然不为大众熟知,也没必要总是让人知道。”

  一路走来,他比谁都清楚古文字学的艰辛。

  由于长期自学,他的知识体系很不完整,为了跟上博士班的学业,他必须从头开始。

  本科、硕士的课程,他一门都不缺。

  除了专业,他还要修习外语,甚至一篇学术论文的表达规范,他都得反反复复地修改。

  这对于即将不惑之年的他,是一个巨大挑战。

  等到博士毕业,已是6年之后,蔡伟成了班上获得学位最迟的一位。

  此后,又因为年龄、第一学历、论文数的关系,他在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一个理想的去处。

  但是蔡伟始终不骄不躁。

  “做学问,不就是要经得住长时间的埋头嘛,名利是致命伤。”

  终于他等到了一个机会,贵州安顺学院邀请蔡伟去学校的博士站工作。

  在这里他不仅可以安心地从事学术研究,还能将古文字学的火炬传递给更多的学生。

  如今50岁的蔡伟长年与古籍相伴。

  如果不是媒体再次曝光,他的同事和学生根本不会将蔡伟这个名字和曾经轰动全国的那个“三轮车夫”划上等号。

  这些年,他也从没向学生提及自己当年的落寞与辉煌。

  他只希望这些改变他命运的“古文字”,也能成为学生前进的阶梯。

  在学术上,他精益求精,“如果没什么真知灼见,就干脆不写,写一篇至少要解决一个问题。”

  在生活上,他安贫乐道,除了买书,对物质没有什么要求。

  唯一“大动干戈”的一次,就是把妻儿接到了身边。

  曾经亏欠家人的,他将用余生去悉心呵护。

  花开花落岁月长,心若无尘岁月香。

  人这一生起落浮沉,唯有初心不改,才能走的更远,活的更通透。

  

  06

  蔡伟在自己手抄的《尔雅》扉页上写过一句自勉:

  “积微言细,自就鸿文

  那时他才21岁,意思是从点滴处积累,孜孜不倦,终会收获硕果。

  和真正的天才相比,蔡伟很普通。

  没有好的家世,也没有过人的天赋,辛苦了将近20年,也只是勉强糊口。

  为什么他能够成为复旦百年历史上的一个“特例”?

  想必除了那些慧眼识珠的大师,一所有气魄的大学,更重要的是他几十年如一日地对一件事的执着和热爱。

  或许大家都听过“一万小时定律”。

  “人们眼中的天才之所以卓越非凡,并非天资超人一等,而是付出了持续不断的努力。

  1万小时的锤炼,是任何人从平凡变成超凡的必要条件。”

  优秀的人未必都是天生卓越,但必定都是和自己死磕。

  最后,耳朵想和每一个处在人生低谷的朋友说一句:

  想去的地方,不管多晚都有光;

  想做的事情,不论多难都只缺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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