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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人的确会傻傻的,寻找一些可能并不存在的存在……
(一)
“因为不知道你今天能不能看到信,所以,总是会心不在焉,我是说,写信的时候,总会心不在焉。似乎确定了,今天的信没有它本来该有的读者,便失去了写的意义。这可能是种很怪的想法,不过,女人的想法又有多少是不奇怪的呢?
用了一些时间与其它人聊天,那些自己努力收藏起来的敏感正在无声无息的渗出来。对,应该是蔓延般的渗出来,想把它们收回去时,才发现不是拧紧水笼头那么简单。恰如,一个魔法构成的玻璃瓶随着法力期限的到来而消散,那些不及防的水,只能蔓延般的渗开去……
我说的是敏感,可也许,这同样适用于情感。因为,无声无息、静悄悄到来的那个你,无从准备、无法预期的成了心中的白马王子。我,也因心里蔓延开的这些感情而敏感起来,变得如此的注意细节。想象这些及另一些的时间里,那个陌生又熟悉的人是在行走,还是在一个温暖的室内,为什么人画眉……
对,细节,如果你能注意到它的存在,总是会让人有些恍惚的。它们是一直无声的存在、流去,还是在某个时刻如解码出了问题才停下的画面?
我注意细节,也可以为这些细节而疯掉,正如别人眼里,我对你的爱情。
……”
(二)
几年前,山西一个不知名的深山沟里,大遍大遍金黄色的白桦树叶堆满了无人的山路。
停下笔时,我突然想起那个令人感动不已别有一份凄凉的悲壮景象。
人很难预期明天的生活会是怎么样。几年前,我提着小行李包被破旧的客车扔到这个山沟里,便认为明天只能交给日、月、天,根本不由得我了。
还有一些人,和我一样,被一车车的拉来,再一车车的卸下。一些面无表情的女人和男人开始把我们分门别类,象整理文件夹,切来剪去,粘贴复制。也可能,象大厨菜板上的原料,总被惦记着,炒成一桌他们满意的美味。
我成不了美味,哪怕是被他们剁碎了,也同样油盐不进。不过,知道这一点,是三个月以后。
那是个黄土林立的山沟,低矮的房,简陋的院。夏末的热与初秋的燥交杂在一起,从人的毛孔里吸食水份,再补充到细尘飘荡的空气里。我们这些微小的空气加湿器开始透支,从鼻子到嘴唇到每一寸暴露在外的皮肤,变得异常脆弱。
水,异常的渴望水和对这些渴望的交流。
他常说,我就是从那时起,开始注意细节,象注意水份从毛孔蒸发掉一样,注重细节。
(三)
仍然没有他的消息,我计算了一下,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他的消息。这么精确执着的计算时间,常常让他感觉迷茫。他当年在北京火车站的地板上,也这样精确而执着的计算过时间。
是的,我们都习惯了精确而执着的计算时间,象一对强迫症病人,让每个可能成为记忆的碎片闪着计划的光芒。
出国前,他强迫我,把那枚戒指戴在无名指上。
“我知道,虽然这样并不能改变你还没有在法律上属于我的事实。”
我不喜欢婚姻,虽然,我和他一样喜欢爱情。
可二十四小时了,还是没有他的消息。我开始写信,一如以往的,给他写信。
在山沟里的第一封信,也是给他的。他说得没错,我没有必要也不应该切身体验他当年走过的那个没走完的路。
没人真的愿意否定自己的生活,哪怕这个过程在其它人甚至他自己的嘴里是完全错误的,他的内心深处,还是会给这个过程找一些存在的意义。恰如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真正的想否定自己一样。
“所以,你虽然极力安慰我,甚至劝我逃出来,可还是用一盒精致的巧克力表明了你希望我留在那里的决心。”
每次吵越洋架却找不到继续吵下去的借口,我总会把几年前那些绝望日子带来的郁闷发泄在他的头上。
(四)
那是他走过的路。
到达山沟前,我有些向往,探险般地走他走过却没有走完的路。
火车非常的慢与破旧,没有足够的开水,没有空调,没有干净的卧俱,没有正常的速度。在一个多数列车都不会停靠的连站牌也找不到的小站,还有一双手,从窗下伸进来取我背靠的包和桌上的包。
“这节路你并没有经历过”。如果多次重复,你会发现,这句话象极了一种隐喻。
这节路你并没有经历过,到底是对他的不满,还是对自己的保护,我一直没有搞清楚。可那节路在随后到来的沉闷、压抑、无助、无望里,变成了另外一条金光大道。那,也是我走回正常生活的路。
日子的开始和他描述的经过一样。进了那扇门,你已经不属于你自己。
进了爱情这扇门,你,也不属于你自己。
(五)
失去安全感的日子里,我靠写信来打发时间,寻求暂时的心灵上的平和。似乎,纸、笔或是键盘能分担我的一些恶劣情绪。
“你知道吗?从那里出来后,你变得沉默与脆弱”。
“我走完了那节路,而你,并没有走完。”
“不,不,不,我不是要和你说那条路走没走完,我是说,你变得沉默与脆弱。还有,没来由的敏感。”
“神经质?是不是!”
“不!你为什么总是在我解释我的时间时把问题转到这里来!”
“我知道,你厌倦了。那就分开吧。”
有人会重复做一个梦。我和他,会重复这样的争吵。收尾,也没有改变过,无休无止的让人窒息的吻,或者,是视频里他拍着胸膛时的怒气冲冲。
其实,我和他都知道,这样的争吵,无非是因为多数的时间里,我们都相隔太远。而我,喜欢自虐般的折磨自己,并以此,折磨他想念我的神经。
或者,这和在山沟里有意违反纪律来寻求快感一样,是种危险的游戏。
(六)
有很多危险的游戏,越是在那样的日子里,我越是愿意尝试那些危险的游戏。
我没有办法忍受他无声无息的沉默。努力几小时,还是决定在半夜爬起来对他说,非常的想你。可我拿捏不定,这个时间里,他是不是也在暗自的较劲,等待我先说出那句想念的话。这样,他便赢了,我便输了。好吧,较劲吧,谁先张嘴,谁就是王八蛋。
那年,就是这样和那个冷着脸的女人较劲的。
纪律、约束,遵守是过,不遵守也是过。快乐是过,不快乐也是过。既然我的遵守与否都不能让我快乐,那我何尝不去尝试不遵守它们带来的不快乐?!
都乱了,一切应该井然的事物,我都让它们无序的乱了。喜欢这种混乱,包括对这种混乱后果的预期。
我在制造小混乱的对峙里走出山沟,他在制造大混乱的翻墙而逃里走向我的生活。
他喜欢大跨步的解决问题,而我,喜欢小范围的尝试危险。本质上,我们是相同的。
我制造的情感混乱,每次都是以他的道歉划上句号。只是,我悲哀甚至绝望的预感到,我,正由一个“很软要轻拿轻放的生鸡蛋”,变成熟鸡蛋。他,就是那锅慢慢加热、让人无法察觉的水。尽管你会说最终的分解结果都是一样的,可我宁愿变成臭鸡蛋,也不想被他敲敲打打安然吞下肚子。
所以,我还是会制造混乱,哪怕是,碎掉。
(七)
你一定听过落叶的声音,至少,你见过落叶,并感受过那种脚踏的碎烈。
柔嫩的黄,灿灿的黄,有点枯色的黄,定定的铺在脚下。叶片,叶脉,不再饱满,不再水润,舞动那么些许的时间,致一个金色的谢幕,然后,就安静了。自然的碎烈。
那是有声音的。如果,你关起耳朵之外的感觉通道,能够听到,它们仅存的一点气息,从它们毛孔处散去的细细声。水,从皮肤里飞去时,也有这样的声音。
分开不可避免,这是结局,也是个过程。我深信。
很多日子里,超过约定时间等他的电话、上线,或是回信,我就会看见那些落叶。那年的白桦树林,定然是被人象芯片一样,植入了我的大脑。每次冷风袭来,心里就会大片大片的落叶,然后是满地满地的金黄。
缺乏安全感。要避开这些该死的感觉,只能吵架,为了一句话,或是一个字,或仅仅是一个想象。
常常假设,这房间是一个封闭的泳池,每过一分钟,水就会涨高一厘米。这样,不要三个小时,如果他还不按预期出现的话,我,就会被淹死。
由此,他常怀疑,我在自己脑子里想象一出争吵后对他转嫁怒气,是否合理与合法。
“那么,你很希望我被自己的感情淹死?”
有什么不会死呢?都会,都会。
(八)
我们必须承认,一切都会死的。
不管是现在的城市,还是那些当年我们认为远离城市的山沟,都只是一片被肆意的手修饰过的野地,我们无法在温暖的灯光流泻处寻找一个原来,一个真实。尽管,城市全部暗下后,你可能会看见星星,但绝不要以为那是你童年看到的那一颗。
行走中,星星,也会老的。
有什么不会老呢?所以,智者不求乐,只求烦恼与痛苦的解脱。
我解脱不了无休无止的纪律、约束还有那些100天里不会有任何自我选择的生活带给我的烦恼与痛苦,只能,依靠倒计时来描绘希望的光茫。或者,在一根根的拉扯树叶叶茎里,等待时间走得快一点。
有时,我,也会希望时间走得慢一点。
他,分四次把一年的时间用完。三分之一年的时间在中国,三分之二年的时间在中国之外的国家里。那三分之一的时间,我希望它走得慢一点;而他至少八次让我严重失眠的越洋飞行时间,我希望它走得快,再快一点。
没错,就算我不是个臭蛋,也不是个碎蛋。也会因为这一年八次的严重失眠变成,变成有很大可能害上心脏病和神经衰弱症的半生不熟的蛋。
除了等着他把我煮熟,碎皮剥壳,要么快要么慢的吞下去,还有什么其它的选择么?
他认定了我没有别的选择。
他逃向北京站时,也是认定了没有其它的选择。
其实,不是没有别的选择,只是在那个时间里,想到的,就是最好的选择。或者,我们都没有看到,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更好的一些选择。
为了选择,我必需尝试。
(九)
尝试另外一些存在,那些可能并不存在的存在。哪怕,我们之外的人都不能理解的存在。
雨天看过雨么,如果把雨看成是静止的,那么,自己会不停的飞升,真正的静态飞翔。我曾多次劝那些找不到晕车感的人,尝试这个方法,很灵验。
没错,很多种看似平常的存在都可以给人更多的艺术灵感。只要,我们愿意,改变视野的参照系。
我和他尝试的,确切的讲,是我尝试的另一种存在与选择,就是在不断的吵架中,体验自己的确与对方还有着密切的联系。几年时间里,没完没了的说我爱你、我想你会让人产生呕吐感,精神性的呕吐感。吵架,是我们新的参照系中,最亮的一颗星。唯一可惜的是,我只会计算数据,他只明白算计金钱,我们都不懂得用更艺术的手法来处理这颗明亮的星星。
所以,只能是他一根烟接一根烟的抽下去,沉默的看着我。我,再一根烟一根烟的抢下来,让满地满桌都是无辜的扭得乱七八糟的烟。如果,你愿意象猜度天上的云一样描绘这些烟草,它们,应该会给你很多的艺术灵感。或者,你也可以把它们的随机落地方式看成某种占卜。
没有办法借消灭烟草互相折磨的异国时间里,我们,选择沉默。一小时、两小时的沉默。
“两头牛遇到一起,就是我们这个样!”
星座,真的有这么灵验么?
如真若此,我为什么还要寻求self-determination。
如真若此,为什么,我们都在寻求,这种self-determination。
(未完的尾声)
在我们的关系里,我不知道self-determination是否存在。
只能想象,如果,他开始注意另一个女子的画眉深浅,我会有什么样的心态。于是,编造几十个偶然与发生,在脑子里一遍遍的预演那些可能到来的结果。
“想象这些及另一些的时间里,那个陌生又熟悉的人是在行走,还是在一个温暖的室内,为什么人画眉……“
可,除了继续爱他,任何一个结果都让我惊恐万分。
这是个很绝望的预期,意味着,我终会变成熟鸡蛋,被他消化掉。
落叶,又无边无际的在脑中落下,大遍大遍谢幕前的金黄,闪着悲壮的光。
纯水,苦嘴视之甜,甜嘴视之苦。行走中,只看到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