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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约四、五十年前,上海人称呼一些中、老年妇女为“老阿姨”,意指那些人老, 心不老、色不衰,还爱打扮、有点嗲(有意或无意)的女人。但是,在那个年代,这些特点似乎不是什么优点,因而“老阿姨”一词也带点贬义,至少有点讽刺的味道。现在,时代不同了,女人上了点年纪,仍追求着美和“鲜”,已是一种潮流,甚至还带点“励志”的刺激。所以,“阿姨”在本文是褒义的,至少是不带贬义的。
澳洲人好象没有“阿姨”一说,或者精确地说,没有赋予“Aunty”以“上海阿姨”的特殊的内涵和外延。所以,阿姨之为“阿姨”,可能是中文的特指,或仅仅是上海的“闲话”。
和我们这一批(1990前后)一起来澳洲的上海妹妹,大多家境和教育良好,原本在家里是被当作“囡囡”的,因为种种原因,不远万里来到澳洲;现在,经过三十年的异国他乡的生活,又人妻人母了一次或数次,有人成了“上海-澳洲阿姨”,有人成了中年妇女。当然只要是“to be what you want to be/成为你想成为的人”——求仁得仁,无论是中年妇女、还是上海-澳洲阿姨,其实并无高下、优劣之分。
前面二十几年,我们这一辈的人,大都忙于成家、安家、立家、养家,或分家,有的还要攀比和互相攀比,弄得整天忙忙呼呼的不知忙点啥。直到近几年,才:二十多年一梦醒,方知“温饱思音乐”——感到缺点什么、应该补点什么。于是:或争红斗艳,为美为情;或熙熙攘攘,为名为义;或文学艺术,为自己为梦想......。
于是,“上海-澳洲阿姨”诞生了。
之所以叫“上海-澳洲阿姨”,是因为她们是成年时才出国来澳,从东方闯入西方。三十年下来,上海是退不回去了,但澳洲也未必完全彻底的进入,这样夹在两种文化的集合部:带着上海腔、有点澳洲味,阿姨就成为“上海-澳洲阿姨了”,下面就简称为“上澳阿姨”。
本人因为是宅男,交往不多,眼界窄,朋友、熟人亦少,所以,接触的阿姨多“上澳阿姨”,但这并不排除也有其他的“北(京)澳阿姨、山(东)澳阿姨、黑(龙江)澳阿姨”等等。又,此文叙述的仅仅是我直接和间接认识的上澳阿姨,故亦不代表所有的上澳阿姨。
印象中,我认得的几个上澳阿姨,多离异单身,或“单身”未离异,或“离异”未单身。所以她们的身上还有一股激情,一种调和了少女时的梦幻和中年后的沉静的激情,好比脱脂牛奶,奶还是奶,但已不是原来的奶,少了点什么反而更有营养。但是,目前仍不清楚:她们是做了“阿姨”才去单身?还是单身了,就成为“阿姨”了?
一般上澳阿姨,凭着精明、勤快,生活比较安定,财务已经自由,用不着全职打工,否则是没心思、没本钱去出“花头”额。这里的花,不是专指花痴的“花”、而是更广义的“花团锦簇”、“花繁叶茂”、“花涛香海”、“花色品种”的花!
有的上澳阿姨会去谈男朋友,但其择爱或寻感觉的理由是蛮有趣的:上海腔,澳洲味。
露西是个嗲妹妹,到阿姨的年龄了,讲起闲话来,仍旧一口一个“是额呀,对伐啦、怪伐啦”,吴侬软语、如娇似嗔,但并不做作。她也并不忌讳自己正在找男人,这倒并不是她“脸皮厚”,而是环境好。在澳洲,爱情就是爱情,是不分年龄的;个人的幸福或荒唐与别人没多大的关系,别人也不会觉得与自己有多大的关系。所以,中年人一旦“爱情”起来,恰如钱钟书说的“老房子着了火”:或“有恃无恐”、或“光明磊落”,“烧”得快、熄得慢。
我已记不清是在何时何地认识露西的,因为住在一个区,偶尔会在镇上的集市里碰到她。
一次和她聊上几句,她就说:“昨天碰到一个男宁(人),蛮好白相额。” 但是,要小心,上海人讲某人“好白相”,不一定真的好白相,极可能是“不好白相”,最后就“不白相”了。
我笑着说:“侬路道粗额,又碰到男宁了。”
“是额呀,伊请我吃夜饭,点的小菜倒是蛮好的,但是拣了一家小饭店,吵是吵得来。侬讲憨伐啦?阿拉碰头是来谈朋友额,环境要雅,这样才能谈,侬讲对伐?现在,讲闲话要叫,象吵相骂一样,还谈得好啦!我情愿西菜馆里吃大饼油条,也不情愿大饼摊里吃牛排。”
我说:“伊是老实人,讲实恵。”
“啊约,侬也称赞实恵,要笑煞特人来。讲实恵么,是过日脚(子)时再讲实恵,现在刚刚认得,要讲狼蛮(浪漫)。一开始就讲实惠,以后就只讲节约了。这额老没劲啊。”
想想,倒也有道理。
过了段时间,又碰到伊了,我就笑着问:“唉,男朋友有了伐?”
露西一撇嘴,学着崇明闲话讲:“奥起话伊了(不要说了),谈是谈了几个,就是没灵光额。”
我开玩笑地说:“照理,按侬这种谈法,就是买彩票也应该中一次了。”
露西歪了歪眼:“阿哥,侬爱情小说读了比我多,爱情操作就不一定懂了。比如前两天,一个男宁请吃饭,饭店拣了也蛮好额,菜点了也不错,但是点到饮料时,却讲‘噢哟,蛮句(贵)额嘛,这额没道理’。伊讲:菜比自己烧句,因为厨师有秘方和技术,没得说。饮料,不过从超市原封不动的搬过来,却价钿翻倍,运输费有这么句啊?。”
我故意激她:“侬勿要讲,道理是这额道理哦。”
“阿哥哎,这有啥道理?菜一百多块,饮料五到十块,不买饮料,干吃?或者喝自来水,清水光荡吃海鲜?就象买了一套名牌西装、衬衫、领带,因为袋巾句,就用一块擦鼻涕的白绢头塞到袋袋里冒充?一点仪式感也没有,不讲配套工程,算小账嘛。”
我讲不过伊,只能笑。露西却叹了口气:“我现在想明白了,阿拉这额年纪谈朋友,是比较难啊,好比淘古董捡漏,是碰运气,不是靠本钿(实力),所以是等待,不是寻西寻活的追求。”
露西谈朋友,谈出哲理来了。
......
打扮,对上澳阿姨来讲是重中之重,有“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地位。但是,如果侬打扮不出花头,只是一味的“花”,阿姨们是不买账滴。
有一个阿姨叫“露露”,初认识,我对伊有偏见:一个中年女人,叫伊露露,或者伊被人家叫露露,都有点乡气,有点装嫩、装萌,我不太欢喜。
露露虽不弹眼绿睛(艳),但长得蛮清爽的,且精神抖擞、行动矫健,显得年轻有朝气。一次家庭聚会,听了她一番对打扮、保养的见解,遂刮目相看。
“我是不买名牌额,名牌是好,穿上去是好看,但是价迪太句,价格远远超过价值。不买名牌,省下来的钞票可做叫关其他事体,比如出去白相,听听音乐会等等。”
有穿名牌的女人斜眼看她,但露露不当回事,继续讲:“而且,穿名牌好看,不稀奇额,就象烧菜,把海鲜烧得鲜,不是本事,把炒素、豆腐烧得鲜,才是本事。有本事,衣裳穿倒侬身上就是名牌。”
我觉得有道理,就多看了伊一眼。
这时,有人讲,某某美容店膜/磨面老好的,能把人的面孔磨得闪闪亮。
露露听了,又不买账了:“我不反对美容,但是阿拉这种年纪,首要的不是保面孔,是保臀部。面孔再年轻,臀部荡下来了,象只‘懒婆鸡’,坐来嗨,看看蛮好看额,立起来,就‘妈发妈发(指老态)了。面孔老不要紧,但是要协调、要有精神。”
有人听了点头,有人满脸狐疑。
“再讲,这张面孔,老菜皮了,弄好是弄勿好了,但是弄了勿好——割眼袋,打尿酸——就再也弄勿好了。面孔老,碰到事体,多刮点粉,就可以抵挡一阵子了;臀部松特了,侬去刮猪血老粉(过去上海人用作油漆前的“打底霜”)也没用了。” 这下子,大家都笑了。
“有一次我在上海,穿了条紧身裤在路上走,后面追来一个小句,说:‘小姐姐、小姐姐,某某路哪里走啊?’我回头跟伊讲,‘叫阿姨好伐?’ 小句一看,吓得回头就逃。” 这下子,大家都笑着点头称赞。露露扭了下腰肢,摆了摆臀部,显然是有点得意的。
“所以啊,健身比美容重要。最近我看到一篇文章讲,运动会多分泌性激素,让人快乐和性感。”
我不懂美容及其理论,但是,我认为:有新见解、与众不同就是好。
......
50、60后中国人,在囯内是处在新潮、老法的前后夹缝里;一出国,又踏进中外、东西的集合部。所以,上澳阿姨的谈吐举止,理顺了,叫中西结合,中、西为“道”亦为“用“;未理顺,可能也会洋泾滨。
比如,典型的上澳阿姨,虽然既吃茶,也喝咖啡,但是杯具弄得清清爽爽,不会用咖啡杯泡茶,或搪瓷杯冲咖啡。更不会让侬用筷子吃牛排了。做一桌菜,西式就西式,中式就中式,连餐后甜点也各自对称。意大利通心粉是不可以配咸菜炒毛豆子和莲子百合银耳羹的。
但是有些事,就“纯”不起来,不免夹生或“夹熟”,或叫“综合创新”。
一次,我到店里买东西,一个上澳阿姨在买鸡,伊开口讲:“老板,称一 kilo(公斤)鸡wing/翅膀。” 老板笑了笑,说:“好来,wing 尖?(翅尖,鸡翅的上半段,好像是粤语)Wing 根?” 我是受过中国古典文学训练的,一听就听出了其中的名堂和功力。但是一时下不了结论:是阿姨结棍?还是爷叔厉害?
又一次,我请一个上澳阿姨去咖啡馆,我问伊:“茶 or(还是)coffee ?”
伊讲:“茶,please.”
接下来就经典了,我又问:“红tea(茶)绿tea?”
她答:“green 茶。”
一切自然而然,但是伊是不懂中国古诗额,可能,中文与英文有一种天然的谐和,能作平仄对仗,写出新诗篇。
当然,中、西相融或冲突,并不仅仅在谈吐举止上,应有更深的层次,但也一言难尽。
........
一个女人,从姑娘开始,就在外国混,混到阿姨的年纪,也算是见过世面,经过历练的。所以她们很看得开,即使混得不好也很“通透”,其实,混得不好还通透,倒是真正的通透。所以,伊拉样样闲话都敢讲,要么不讲,讲,就讲真话。上澳阿姨不象上海阿姨那样要面子,绕弯子,但是,嗲,是嗲得差不多的。
疫情期间,家人都不在悉尼,就我一个人。我烧菜的本事就是能把菜烧熟。儿子讲:侬不会烧,就烧鸡,把鸡或鸡胸或鸡腿放在祸里煮,酥了,再放蔬菜,营养又健康。于是我就经常买鸡。通常我到大超市买,但是有一次却走进了一家中国人开的小鸡店。当时,几个店员正在收摊,一个阿姨问我买啥?我用国语讲:“买一只走地鸡。”
阿姨又问:“老鸡?嫩鸡?”
我问:“有什么差别。”
阿姨答:“老的十块,嫩的十三块。”
印象中,老鸡煲汤,经烧,应该是句(贵)一点的。我就随口说:“老的便宜嘛。”
阿姨一句闲话冲过来:“随便什么东西,老的总是不值钱嘛。”
我不禁失笑,不知不觉中用上海讲了一句:“古董就是越老越值钞票嘛。”
阿姨齿牙利嘴,竟也用上海话回我:“爷叔哎,古董侬好吃伐啦。” 原来也是上海宁。
我未及笑,却突然觉得伊的面孔有点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了。我就讲:“我好象啥地方看到过侬唉?”
阿姨笑着递过鸡。她的皮肤很白,真的白得象牛奶一样白,但是并不光爽,有点粗糙、有点曾经沧桑的遗痕,否则就是个大美女。
“我晓得侬啥地方碰到过我额。”阿姨面无表情地说。这个我就听不懂了,啥意思?
她见我有点呆,就说:“前两天也有一个男人这样对我讲,‘我在什么地方碰到过侬额’,噱头噱脑,最后伊讲(她学着那人的腔调)‘哦,一时想不起来了,可能是在梦中碰见的吧?’ 我就跟伊讲‘ 那就快点回去做梦吧?’”
阿姨顿了一下:“赤佬拿我当小姑娘花。”
我脸皮薄,被人当作别有用心,一下子就尬尴起来了。但是人一急,反倒“集中生忆“,突然想起来了。我脱下帽子和眼镜:“我是彼得,认不出我了?侬叫琼是否?”
她一看、一听,也叫起来了:“彼特,噢哟哟,骇煞人来,侬头发也没了嘛。”她又端详了一下,“但是,不是我当面捧侬哦,侬还是光头好看,清爽,刮拉松脆。不象过去,几根蜡毛,风一吹,就盖过去、盖过来,象鞋底板一样的。”
约在二十年前,她在我的一个小清洁公司里打过工,人老直爽额,就是有点疯,未婚,男朋友有好几个,还赌。除了气量大,其他都是缺点。
我说:“一刹眼,要二十年未见了。”她也嘻嘻地笑:“没想到,没想到,要谈谈、谈谈。等我一会,我就下班了。”
我就提着袋子,转到外面等。不一会,她从另一扇门出来了:穿了件红滑雪衫,染了红黑颜色的头发,倒是蛮好看的。
店的边上就是步行街,琼指着一张长凳讲:“侬去坐了伊面搭,我到对过买两杯咖啡,阿拉边喝边谈。”
我马上讲:“算我请。”
她没接口,却凑过身来说:“侬帮我闻闻(嗅)看,身上有没有鸡味道。”
我一时无措,心想:怎么闻?闻哪里呀?
她马上反应过来了,嘲笑道:“啊哟哟,老头子来,胆子还是那么小,骇(怕)啥么子骇!” 一边就掏出花露水,“涮涮”地喷了起来,一边就一溜烟地跑向对马路。她应该和我差不多的年纪,但身形倒是矫健。
不一会她就端着两大杯咖啡跑了过来,在夕阳的余晖下,滑雪衫红如火焰,波涛隐隐。
我接过咖啡,就问:“侬应该嫁出去了伐?小囡有伐?”
她瞥了我一眼:“嫁不出去了,也不想嫁了,还好没嫁出去。”
啥额意思?我听不懂了。
她说:“侬想,这把年纪了,如果碰到一个坏人、聪明人,弄得大家都吃力来西的,没意思;碰到好人,憨头憨脑的,我会欺负伊额,造孽。我对自己已看透了,我不是一个省事省力的人,所以就先省省吧。”
“哪有这种理论额?”我笑着说。
“理论就是这额样子的!侬跟我讲讲,啥人是又坏又笨?啥人是又好又聪明额?”
“人好本身就是聪明嘛。”我有点不买账了。
“所以侬也有点憨头憨脑的。”她说完就咯咯咯地笑。
伊好象是在放“倒钩”,我就说:“侬欺负老实人,不厚道。”
她笑得弯下腰来,“我对侬讲过的嘛,我要欺负老实人额。”
删那,老驹失辔,我有点又好气又好笑,好像受到了“友善的轻薄”。
“阿哥,勿要生气,我是跟侬开玩笑的。讲正经的,我现在真的变好了:外头不白相了,赌博也早就不赌了,还烧香拜菩萨。”
我一下子不“愤愤”了,还替她高兴。
这时,夕阳斜照,在她对着我的侧面——从额头经鼻梁到嘴唇......踱上了一道金线,仿佛一幅锈像。一个50+的阿姨要浪女回头?
“侬勿要以为我拜菩萨是为自己,我自作自受,罪有应得,有悔无怨。我是祈菩萨保佑阿拉姆妈和窝里厢的人,伊拉对我特好了,我没啥可回报的,只有一片诚心。”
我有点惊讶,怎么会一朝“从良”呢?
她告诉我:她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二个阿哥、一个阿姐读书都很好;就是伊,最小一个,从小叛逆,调皮捣蛋,让父母操碎了心,最后只好让伊到澳洲来,眼不见为净。前些年,老房子拆迁,家里人仍疼着她,给她分的钱最多,让她还了赌债,还买了一套房子。所以,她非常感恩。
“想想以前,并未做过多少好事,所以,现在就尽量不捣蛋,不好让老母、老哥再为我操心了。咯咯咯......。”她爽朗地笑着。我没做过什么坏事,一时体会不到一个“改邪归正”、或迷途知返者的如释重负的心情。
我关心地说:“那就快点改改好,快点变成一个老实人,然后再去寻一个老实人,总不能这么一个人过到老。”
琼眨了眨眼睛:“阿哥啊,侬怎么变成中国阿哥了?在澳洲,一个人过骇(怕)啥人啊?自由自在,无牵无挂,做人做句(鬼)与别人不搭界。侬讲是否?”
以前她为我干活时,总是我去训伊的,没想到现在被她抢白了一哈子,而且抢白得有理有情。看来她真的“长大”了。成长、成熟,对多数人来说是自然而然、波澜不惊的事,但对有些人却是一种代价。
“喂,侬想啥?阿是不买账。”她一边转头看着我,一边端起咖啡放到嘴边,有点得意和嘲讽的味道。我也转过头去,却正好对着直射的夕照:一时看不清她的脸,只看见两片红唇咬着杯嘴吞吞吐吐、啜啜吸吸......,似有千言万语。
我说:“你是对的。”
她不知可否地笑了一下,拿杯子的手伸出两根手指,作了一个V字。想说什么,却突然说:“噢哟,我要回去了,要跟阿拉姆妈通视频了,否则,老太太要急额。”她说走就走,站起来就走,不一会就奔过了对面的马路,回头朝我挥了挥手,不见了。
我似听到了一个“浪女”回头的故事,人好象也受到了激励,疫情以来的郁闷和对未来的忧虑一下子减去了不少,“一个人过骇(怕)啥人啊!”正如她说的。
......
讲了这么几点上澳阿姨的特色和故事,并不是讲:上澳阿姨有多好,上澳阿姨的特色有多酷,而是讲:不管哪能,有个性、有特色本身就是好,不一样、多样化就是好。个性和多样化是硬道理,是标准的标准;同时也能看出:个性和多样化的背后,是一个包容的社会和宽容的朋友圈,象琼讲的:“做人做句跟别人不搭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