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黎明静悄悄-记中华人民共和国最大的外交成就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记中华人民共和国最大的外交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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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全人类的解放而斗争的

　　中新网讯：当地时间2009年2月15日傍晚，正在坦桑尼亚进行国事访问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以下简称中共)最高领导人胡锦涛，在坦桑尼亚总统的陪同下，来到位于达累斯萨拉姆市郊的援坦中国专家公墓凭吊并以中共国家主席名义敬献花圈。这是中共在非洲最大的援外专家墓地。公墓内安葬着69位援助坦桑尼亚国家建设而殉职的中国专家、技术人员和工人，其中51位在修建坦赞铁路时牺牲。这是公墓建成37年来，首次接受共和国主席的凭吊。

　　连接坦桑尼亚和赞比亚的坦赞铁路，全长1,860公里，是迄今中共最大的援外成套项目之一。铁路1970年10月动工兴建，1976年7月全线完成。为了修建这条铁路，中国政府提供无息贷款9.88亿元人民币，共发运各种设备材料近100万吨(注：在越南战争期间，中共援助近在咫尺的越南的物资也仅为150万吨)，中国先后派出工程技术和管理人员5.6万人次，高峰期间有16,000名中方人员在现场施工。可能也是有清一代华工修建跨越落基山脉美国太平洋铁路及加拿大太平洋铁路以来，中国最大的援外工程。

　　如今在中国大陆40多岁上下的人，很少有没听说过坦赞铁路这个名字的。中共政府为修建和营运这条铁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这条铁路从建成之日起，从未到达其设计运力，单从经济上讲并不划算。这一点，世界银行，西方国家，苏联乃至中国，事前都非常清楚。为什么铁路设计到现在这个从未用到的规模，显然就具有经济之外的政治和军事意义。一个设计仅十多亿的工程，在今天中国动辄成千上万亿的工程面前，竟然能够迎来共和国的最高领导人，可见其巨大的威力。

　　已故时任中共政府总理周恩来谈到铁路决策时指示“坦赞铁路对坦桑尼亚和赞比亚来说，不仅具有经济上的意义，更重要的是还具有军事上和政治上的意义。这两个姐妹国家还被帝国主义、殖民主义、种族主义包围着，他们共同认识到没有周围国家的独立解放，就不会有他们自己真正的独立解放。”说到底，坦赞铁路的重大意义在于彰显中国对非洲新独立国家的支持，以及通过这些新独立国家使用政治、军事、经济手段瓦解西方殖民势力，推动更多西方殖民地的独立运动。

　　我们的故事，中华人民共和国最大的外交成就，可以说有文字历史的几千年以来在今天中国这块土地上所有的政权都没有达到的巨大世界影响力，就从坦赞铁路前后的非洲大陆上的大博弈说起。(注：本文提及的地理尺度之大，以至于建议读者准备一份世界地图，如果有地球仪则更好。)

　　中共在援助非洲殖民地国家从西方独立方面一贯不遗余力。中共恢复联合国地位的“两阿”提案中的阿尔及利亚就是一个经典的例子。和越南不同，越南是殖民地，而作为非洲最发达地区之一的阿尔及利亚当时是法国的一个省。1954年阿尔及利亚民族解放阵线发起了争取阿尔及利亚独立的游击战争。1958年12月，民族解放阵线军事代表团访华，要求给予军事援助。中国政府为支持阿尔及利亚抗法民族解放(即肢解法国)的斗争，从1958年至1963年，共援助阿尔及利亚枪炮15万余件(注：1962年经最高领袖同意中共才答应援助近在咫尺的北越9万支枪支)，其中包括美式武器3万余件，及时满足了阿方需要。阿尔及利亚终于在1962年脱离法国独立。

　　坦桑尼亚，非洲最贫穷的国家之一，同时却是今天非洲最具有影响力的国家之一。坦桑尼亚由坦噶尼喀和桑给巴尔两部分组成。坦噶尼喀，曾是德属东非，第一次世界大战后，被英国托管，1961年独立。而桑给巴尔，根据中国历史记载，早在南宋时期，中国已经与其居民有贸易往来。岛上曾发掘出中国古青花瓷器及宋代铜钱。1963年桑给巴尔独立，1个月后发生政变，随后和坦噶尼喀合并为坦桑尼亚。

　　非洲一贯是中共对外军事援助的重点，而坦桑尼亚又是这一地区的重点。史载：1964年，中共开始向坦噶尼喀和桑给巴尔分别提供军事援助。1967年后，中共对坦桑尼亚联合政府提供军事援助。1970年以后，中共随着援建坦赞铁路工程的展开，对坦桑尼亚的军事援助进一步加强，除无偿提供坦克、飞机、艇船、汽车及通信、工程器材等武器弹药外，又分别于1968年、1970年，以贷款方式援建海军基地和机场各1个。1972年又无偿提供1个机场的全套飞行保障设备，这套设备计有车辆67辆、雷达2部，以及养场机械各种器材870余项。

　　1979年1月20日，就在邓小平副总理以国家元首身份踏上飞机访美和卡特总统一同维护“全世界的和平与稳定”的一个星期前，装备着中国的59式坦克和歼-6、歼-7战斗机、总数约10,000人的坦桑尼亚军队越过了边境，开始向乌干达腹地进军，率先拉开了“对乌自卫反击战”的帷幕。面对的是英国支持政变上台的装备苏式米格-17和米格-21，以及地区小霸卡扎非提供装备所谓“中国空军的噩梦”图-22逆火战略轰炸机的远征军支持的乌干达阿明政权(注：这也是苏式逆火战略轰炸机首次参加实战)。受坦桑尼亚军队所向披靡的鼓舞，1个多月后，中共军队也越过边境，武装扫荡越南。4月，坦桑尼亚攻占乌干达首都坎帕拉。6月，坦军抵达乌干达与苏丹边境，阿明军队残部被迫投降。

　　乌坦战争是近代以来，非洲大陆上第一次由一国武力推翻另一国政权。显示出一个公认的穷国坦桑尼亚，以及在背后支持的中共的巨大决心和实力。2010年，坦桑尼亚、乌干达及肯尼亚将合并成为一个新的统一的联邦国家，和这一次战争在刺刀下的城下之盟也不无关系。

　　铁路，在近现代国家化的过程中有着不可或缺的影响力。一个著名的例子就是加拿大的不列颠哥伦比亚省。1841年的俄勒冈条约中，当时的英国殖民地哥伦比亚地区分成英属哥伦比亚及美属哥伦比亚(就是出产了华裔州长骆家辉的今美国华盛顿州)。而英属哥伦比亚人口稀少债台高筑又远离英国本土，其前途只有两个，加入美国或加拿大。当时其最大的城市维多利亚人口只有3,270人，十年后也仅有5,925人。就为了这几千人，加拿大答应修一条通过落基山脉的太平洋铁路把他们和加拿大东部联系起来。这个未来加拿大面积第三大的省因此加入联邦。

　　坦赞铁路也有着相似的重要意义。坦赞铁路的巨大空余运力有力地向全世界表明，这也是一条军用铁路，保障在未来可能的战争中，铁路所在及延伸的国家能够得到外部世界的有力支援。坦赞铁路象一把刺刀，有力地插入了西方殖民主义者在南部非洲的心脏。这条铁路的存在也有力地表明当中华人民共和国声援南部非洲国家的独立的时候，决不是空洞的恐吓，而是有着每年百万吨军事装备运输能力打大规模战争的后盾。

　　1888年英国当局建立了南北罗德西亚。1924年北罗德西亚成为由英国殖民官员统治的保护地。1953年南北罗德西亚和尼亚萨兰合并成为罗德西亚与尼亚萨兰联邦（即中非联邦）。1962年的联邦选举中，非洲人赢得了大多数立法委员会的席位。立法委员会通过决议，呼吁北罗德西亚脱离联邦，并要求更广泛的自治民主权和公民权。1963年联邦解散。1964年10月24日北罗德西亚改称赞比亚共和国。

　　赞比亚矿产资源丰富。黄金、铂族元素、锰、钒、铬、硅铝酸盐的储量居世界第一, 蛭石、 镐居第二位，锑、氟石、磷酸盐居第三位，钴石、钛、锌居第四位,煤、镍、铀(核武器的重要原料)居第五位。赞比亚的铜矿在世界上至为有名。铜是现代战争中生产弹药不可或缺的金属。铜矿对“贫铜”国的中国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坦赞铁路连接的也仅是从赞比亚的铜矿到坦桑尼亚的海港。

　　独立初期，赞比亚处境较为艰难。当时三个邻国－南罗德西亚，以及葡萄牙殖民地莫桑比克和安哥拉－都处于白人统治下。由于赞比亚支持南部非洲各国的黑人政治团体，赞比亚同罗德西亚的关系很紧张，最终导致了两国边界的关闭。但中华人民共和国援建的坦赞铁路缓解了由此带来的运输问题。

　　赞比亚独立后，南罗德西亚的黑人团体一直在进行激烈的游击战推翻白人政权。1980年，南罗德西亚独立，建国津巴布韦。建国以后，中共支持的津巴布韦政权(包括军事援助)仍然和西方国家的经济封锁展开激烈的斗争。再向南，于1961年开展武装斗争的南非非洲人国民大会终于在1994年夺取政权。当时在香港，还有几位年轻人创作了一首名歌《光辉岁月》也表敬意。1998年，南非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建交。

　　本文的最高潮，终将于广阔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老朋友”坦桑尼亚、赞比亚、乌干达、苏丹所接壤的，刚果民主共和国(旧称扎伊尔)的土地上上演(以下简称刚果)。

　　刚果河是非洲中西部最大的河流，名列全非第二位，流域面积达370万平方公里。全长4,700公里，此长度在非洲仅次于尼罗河。若按流量计算，刚果河是仅次于亚马逊河的世界第二大河。刚果河流域是世界上第二大热带雨林区域，仅次于南美洲的亚马逊雨林。

　　人类的祖先走出非洲，跨过茫茫的西伯利亚冰原，越过白令海峡，乃至到达南美洲以后，留在非洲的现代人仍然没有能够越过刚果河的雨林。也正因此，在冰河期广布欧洲的尼安德特人被现代人类的祖先智人压力下在几万年前全欧洲走向种族灭绝之后。在全球灵长类大灭绝的大环境中，唯一现代人类最近的近亲，与人类有99.4%基因相似度，具有5-7岁人类智力，会使用工具及使用人类语言与人类交流的可能应属于人属的倭黑猩猩还能够以母系社会生活在刚果的雨林里。仅以此显示其环境之艰难。

　　上了年纪的中国大陆居民恐怕没有几个没听说过刚果(或扎伊尔)这个国家的。“夺我祁连山，使我畜牧不繁殖，夺我胭脂山，使我妇女无颜色。”刚果也是中共外交史上最屈辱的失败之一。说是最屈辱，是其余外交失败，中共还可以对敌人保留敌对态度。而在刚果失败之后，时任最高领导人毛泽东还要接见敌酋以承认其政权。

　　刚果矿产资源极为丰富，素有“原料仓库”之称。据可靠的勘探数据，刚果钴(原子能的重要原料)和钽(电子工业的重要原料)的储量居世界第一位，其中，钴的储量占世界总储量的2/3；作为核原料的铀(核武器的原料)的储量居世界第一位；钻石储量近2亿克拉，居世界第二位；铜储量为7500万吨，居世界第六位。此外，该国其他有色金属以及石油、天然气的储量也相当可观，森林覆盖率更是高达53％，面积约1.25亿公顷，占非洲热带深林面积的一半。刚果河下游可以建造发电量达到三峡工程两倍的大型水力大坝，超过整个非洲大陆的电力需求。对“贫铀”的中国而言，刚果的铀矿是中共能够早打、大打及打赢现代核战争的关键。也是中共的势力能够越过印度洋饮马大西洋的突破口。

　　1960年6月，刚果宣告独立。刚果民族英雄卢蒙巴出任总理。但是隔不久，比利时殖民主义军队就卷土重来。美国也打着联合国军的旗号进入刚果。9月卢蒙巴总理在前往其根据地与乌干达接壤的东方省途中被扣押。12月，刚果分裂，卢蒙巴政府的副总理将政府迁至东部斯坦利维尔根据地。时任总理周恩来致电表示中国政府坚决支持和声援刚果合法政府。1961年1月，卢蒙巴总理遇害。消息传来，尚处于大跃进饥荒的中国各大中城市居民游行、集会，愤怒声讨帝国主义干涉刚果内政、坚决支持和声援刚果人民维护民族独立的斗争。

　　1961年2月，中共与斯坦利维尔政府建交。作为一个插曲，周总理提出要选一位有军事斗争经验的将军，要准备随刚政府在森林打游击。选定的级别是经历长征的中将，也就是军区司令员级别，也就是需要在刚果指挥军区级别的军队。至8月，刚果实现“民族和解”。中共和刚果断交。而另一位人物洛朗-德西雷·卡比拉开始登上刚果的历史舞台。而刚果这个名词从此在中国大众传媒中消失，以下来自西方记述。

　　1961年，老卡比拉被派到东方省组织革命运动。1965年，卡比拉从刚刚独立的坦桑尼亚越过边境进入刚果发动“叛乱”活动。著名的游击战专家切·格瓦拉1965年的时候在刚果与卡比拉一起战斗过。格瓦拉在日记中记述卡比拉唯一真正具有领导素质。1967年，格瓦拉式革命在刚果失败。卡比拉及其余部退入山区成立人民革命党，得到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支持在坦噶尼喀湖(坦桑尼亚与刚果界湖)以西建立红色割据政权(secessionist Marxist state)。政权经济基础来自集体农庄/人民公社，打土豪(extortion and robbery)和矿物走私。

　　1970年代末至1980年代初，也就是坦桑尼亚推翻乌干达(刚果的另一邻国，与东方省相邻)政府的同一时期，卡比拉积累了显著的财富。并和未来的乌干达领导人过往甚密。并在后来被介绍给坦桑尼亚前领导人及后来的卢旺达总统。这些私人联系在1990年代中期显出关键性作用。人民革命党于1988年结束，卡比拉也消失，以至被认为已经死亡。1996年10月卡比拉卷土重来，获得布隆迪、乌干达和卢旺达的支持，发动了第一次刚果战争。1997年5月，在香港回归中国前2个月，卡比拉终于解放金沙萨，建立新政权。

　　除了作为马克思主义者之外，老卡比拉最为中国人民所知的是其儿子小卡比拉。根据官方故事，小卡比拉出生于刚果东部(而不是坦桑尼亚)，从小在坦桑尼亚接受教育。然后在乌干达读大学。1996年10月随父指挥童军参加第一次刚果战争。老卡比拉担任刚果总统后，小卡比拉作为未来的国家领导人，按照中国古老的传统作为质子入朝，入读中国北京的解放军国防大学。在其父遇刺身亡后，小卡比拉回国继承总统职位。

尾声

　　大概在2002年的时候，时任中国最高领导人承诺带领中国人民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在2000年北京举行的第一届中非合作论坛，只来了多哥总统、阿尔及利亚总统、赞比亚总统和坦桑尼亚总统几位元首。及至2006年第三届中非论坛，53个非洲国家来了48个代表团及42位国家元首。到了2008北京夏季奥运大量的外国领导人来访。终于重现盛世“万邦来朝”。及至2009年，中国的外汇储备(债权国)比1997年增长了近20倍。国际地位大幅提高，成为被认为是和美国并肩的两国集团G2成员之一。虽然得来仿似漫不经心，但不要忘记，是什么样的成就使中国赢得世界的敬畏。

　　借此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庆60周年的机会，特对那些为了世界人民的解放而战斗在雪山(上的红旗)、大漠、雨林、带领民众走向“光辉道路”的有名烈士和无名英雄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