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用软实力改变世界, 正在用自己的玩法在全球打击美国

西方媒体的一些报导说，中国也从全球日益增长的反美浪潮中获益，他们学会了重视公共关系的价值，而且正在用自己的玩法在全球打击美国。

上周，中国主席胡锦涛前往俄国进行了为期3天的国事访问。本次访问中，令人惊讶的是，原来还是敌人的俄国接待胡锦涛所刻意显示的隆重和友好的方式。俄国宣布2007年为“中国年”，而且，还计划在未来几个月里举办数百场与中国相关的商业、教育和体育活动。胡锦涛和俄国总统普京一起主持了莫斯科一个新办的大型中国文化展的开幕式，并承诺共同进行一系列的能源合作项目。他们还就在联合国事务上增进协商等问题，达成了一定的共识。

中国在俄国比以往更受欢迎

最新一期《新闻周刊》刊登的卡耐基国际和平基金会中国项目研究员库兰斯基(Joshua Kurlantzick)的一篇分析报告认为，普京给胡锦涛的这个北极熊拥抱并不是某种反常表现，当然，其中有不少是俄国领导人出于战略性需要的考虑，不过，主要还反映了目前俄国的公众意向。尽管俄美外交关系不断的恶化，但是，中国在俄国却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受欢迎；去年的一次大规模公众意向调查发现，大多数俄国老百姓认为中国“对世界有正面影响”，而美国的影响则是负面的。



今年3月20日，国家主席胡锦涛访俄前在北京人民大会堂接受俄罗斯记者联合采访。这是胡锦涛在采访现场同俄罗斯记者亲切交谈（新华社）



实际上，抱有这种观念的，并非仅仅是俄国人。过去5年里，全球的反美意识在不断升级，而同时，北京则为了在亚洲、拉丁美洲和非洲树立起良好形象在不断努力着。中国玩的这个游戏，名字叫做“软实力”（soft power）：就是让中国形象和中国文化在全球公众眼中，变得更具魅力，而不仅仅是讨好他国的领导人。多年来，在这个领域称霸的，一直是华盛顿。现在，北京通过国际资助、投资、外交、旅游和教育等的新交流，开始超越了美国人的努力。

中国软实力超越了美国人

该报导指出，世界各地的普通民众现在对中国的印象都要比美国好。国际政策态度项目和BBC民调结果也显示，如今大部分国家的多数国民都视中国为一个更正面的影响力，与美国相比，中国对国际和平的威胁没有那么大。这类观点在发展中国家之中特别强烈；在沙特（中54％比美38％）、土耳其（27％比15％）、印尼（60％比40％）、巴西（53％比42％），在这些国家，中国都比美国要更受欢迎。

甚至在身为美国最亲密的盟友的澳大利亚，其久负盛名的智囊机构－罗伊国际政策研究院（Lowy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Policy）在当地的民调结果显示，普通公民对中国的好感与他们对美国抱有的好感程度是一样的。



温家宝总理在吉隆坡出席第九次中国-东盟领导人会议（资料图片）



北京已经在传统的硬实力层次上，从全球各国这种对其态度上的转变获利了。今年夏季，中国计划与几个东南亚国家进行联合军事演习。此前，这类军事演习，从泰国和菲律宾等美国的盟国的角度看，简直是匪夷所思的。这完全是北京的魅力诱惑（charm campaign）的直接结果。不久前，北京还与东南亚联盟国签署了自由贸易协议。相比较而言，美国此前也尝试做同样的事情，却因为曼谷民众的激烈示威抗议而作罢。印度不仅是中国最古老的敌人之一，纵观近代史，两国之间也是纠纷不停，不过，北京现在利用他们修建的良好形象和国际地位签署多份历史性的原油和天然气勘采协议。另外，中国也与越南达成了相似的协议，而两国在28年前，还兵戎相见。

10年前，当中国还不知道如何管理自己的形象时，上述所有这些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上世纪90年代末，中国因为单方面独断宣布对中国南海的一些岛屿的领土权而得罪了许多像菲律宾这样的亚洲国家，而且，长期的边境纠纷也使得中印关系不断恶化。中国不论是在非洲还是拉丁美洲都基本上没有多少影响力，而且，中国从毛泽东的孤立主义时期遗留下来的外交家在少有的外交访问时也表现的非常糟糕。



胡锦涛出席纪念万隆会议召开50周年活动（资料图片）



中国很快会成非洲最大援助国

不过，从胡锦涛的前任江泽民上台后，这种情况开始改变：中国开始视自己为一个主要的国际社会的玩家。现在，中国的新一代领导人意识到了赢得外国支持的重要性。你只需要看看中国近年来向他国提供的资助，就可以对他们的新目标有所感受了。世界银行的一份新的调查发现，中国很快会成为非洲国家最大的援助国。去年，中国至少给非洲国家资助共80亿美元，等于美国在2004年向非洲援助总额的2倍。美国国防大学的亨利·耶伯（Henry Yep）说，中国对印尼和菲律宾等亚洲主要国家的资助，现在已经远远超过了美国。北京也比以往更懂得如何有效地花费他们的资金。总体上，他们现在普遍瞄准类似抗疟疾诊所等基层草根性项目，而不再像过去那样专门，建造足球场等大规模豪华设施，仅做足表面工夫。

中国还开始着重在那些美国公共外交忽视和做得特别糟糕的领域。例如，布什政府一直与联合国等多边组织关系恶劣，而北京则注意亲近他们，例如，向联合国维和任务提供军队；在1991年时共同创立上海合作组织（Shanghai Cooperation Organization)，以及在过去十来年里与东南亚国家联盟合作创立了近30个项目。相比下，华盛顿在过去30年里才创立了7个。

北京还从华盛顿自911事件后加紧对留学生签证限制的时机获益。中国计划在今后10年里，在海外大学创立100所“孔子学院”，传播中国语言和文化。去年12月，胡锦涛保证，中国将在今后3年里培训1.5万名非洲专业人士，另外，胡锦涛还宣布向来中国留学的非洲学生提供4,000份奖学金。由于这些慷慨的财政补助，在中国大学入学的非中国学生在过去10年增加了10倍。柬埔寨一份中文报刊的编辑Loh Swee Ping说：“如果他们的情况许可，那柬埔寨的所有人都会想到中国留学。”



日本北陆大学孔子学院开学典礼（新华社）



北京将新形象转换成具体利益

与此同时，中国的年轻有为、受过西方教育的外交家现在经常显示出与他们美国同行不相上下的当地文化知识，这要归功于送了越来越多人员到海外留学的外交政策。中国政府放宽本土国民的出国旅游限制，也对改善他们形象有帮助，越来越多的中国商人和游客到海外做生意和旅游，据统计，中国出国人数从2001年的1,200万人上升到2006年的3,400万人。这些出国的中国人不论是在巴黎晚宴上，还是在非洲、亚洲或者拉丁美洲的新贸易项目上，都在传播一个信息：中国的富庶大国的形象。

北京也很快把这种新形象转换成具体的利益。在巴西，大部分国民都对中国有很高的评价。这是说服巴西决定与北京联合建造卫星的关键，这项决策引起了五角大楼的高度重视。在这方面，就连如澳大利亚等美国盟国也如此：澳大利亚外交部长唐纳（Alexander Downer）曾公开就澳大利亚是否会在中国因为台湾问题与美国发生军事冲突时支持美国，提出质疑。

这类声明显示出，国际力量的平衡已经改变了。中国的新形象使得他们能够以新方式与他国进行合作，而且，很多时候使得别国决定，与中国打交道要比与华盛顿做生意更好。原泰国总理差猜的儿子兼顾问、参议院国际事务委员会主席克拉萨（Kraisak Choonhavan）说：“如今，国际社会对中国的担忧比对美国的还要少。”一名匿名的菲律宾国防官员说，他的“政府能够分辨出一些以前不可能设想的关系......因为中国的公共形象非常强大、非常好。”当然，这可能也与马尼拉最近接受了中国一笔高达4亿美元的援助有关。



中国援助非洲的项目在施工中（资料图片）



软实力运动仍可能踢到铁板

当然，中国的软实力运动仍然可能会踢到铁板。例如，如果不是看在中国慷慨承诺的资金援助的份上，有些国家就会反对它；如果中国没法兑现他们慷慨承诺的资金援助保证，受援国的居民可能会酿成反中国情绪，而且中国过去也曾有食言的“前科”。另外，北京继续支持像缅甸这样的独裁军政府的立场，也可能会损害他们的形象。中国对别国的当地劳工和不注重环保标准所产生的的负面影响，也可能会有同样的损害中国形象的效果：例如，在赞比亚，中国人经营的矿山因为安全条件恶劣而导致近50人死亡，引发当地人一波又一波的抗议。南非总统塔博·姆贝基（Thabo Mbeki）曾在不久前警告北京：不要试图在非洲推行“新殖民主义”运动。显然，如果中国的领导层对此不更加小心，非洲人的此类感觉只会越来越强烈。

不过，就目前来说，北京似乎正享受他们惊人成功的品牌重塑运动的成果。马来西亚作家詹姆斯·黄永安（James Wong Wing-on）说：“甚至低于大使级别的中国外交人士，比如在文化、商业方面的联系人，在这里也获得了皇家般的待遇。他们的待遇就好比以前美国人得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