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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中国等国政府眼下正在考虑或是已经采取措施,对外资收购本国企业、工厂、地产以及自然资源加以限制。美国官员担心,这种局面一旦蔓延开来,可能会殃及全球经济的增长。
美国财政部副部长罗伯特•金米特(Robert Kimmitt)表示,也许最大的挑战是投资保护主义不断抬头,我们必须尽力维持较少的投资壁垒。金米特近日刚刚访问了莫斯科和北京,力劝两国政府将对海外投资的限制降到最低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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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针对外商直接投资的限制措施不仅包括行政方面,也涉及法律法规。所谓外商直接投资指的是外商直接购买企业、地产等实物资产,而不是通过股市或债市注入资金。
眼下,俄罗斯正计划对天然资源储备、生物科技等39个战略领域的外资参股比例加以限定;中国新的法规也赋予有关政府部门权力,阻止可能对国家经济安全造成重大影响的外资并购交易。
中国政府的限制措施已经起到了作用。美国私人资本运营公司凯雷投资集团(Carlyle Group)原本计划收购中国扬州诚德钢管有限公司(Yangzhou Chengde Steel Tube Share Co.)的多数股权,但最终被迫将持股比例降到了49%,就是因为中方认为这家钢管公司属于战略性资产,一家外商持有其控股权让中国政府感到担忧。出于类似顾虑,中国还回绝了德国汽车配件生产商Schaeffler Group收购洛阳轴承集团有限公司(Luoyang Bearing Group)的提议。此外,凯雷收购重庆市商业银行(Chongqing Commercial Bank Co.) 8%股权的计划也遭到中国监管部门的拒绝,他们称交易不符合当前相关法律法规的要求。
印度和德国正考虑像美国那样,对国外投资计划实行国家安全监控程序。德国打算从立法上加大外国国有投资基金收购本国企业的难度;印度则已经拒绝了一家中国电信公司的投资计划;在日本,一些政治家和行业组织呼吁重新审视日本的国家安全问题;南美洲方面,玻利维亚正对其石油和天然气部门实行国有化。
面对与日俱增的外国收购活动,就连美国主要贸易伙伴加拿大也在酝酿采取更加严格的措施,限定哪些投资者可以收购本土企业。
这些国家之所以纷纷采取行动,原因很多,其中一点是国外流传这样一种观点:全球第一大外商直接投资目的国──美国正设置新障碍限制外国资本。近年来发生的两起外国公司收购事件虽然最终夭折,但却在美国政坛引发了轩然大波,一起是迪拜某石油企业试图收购美国五家港口的业务,另一起则是中国国有企业中国海洋石油有限公司(CNOOC Ltd.)计划收购美国石油巨头加州联合石油公司(Unocal Corp.)。在阵阵反对声中,两宗交易双双告吹。这两起事件促使美国国会通过立法加强了美国海外投资委员会(Committee on Foreign Investment, 简称CFIUS)对外国投资行为的审察力度。当外国投资者购买美国资产的行为涉及国家安全问题时,CFIUS负责对其进行审查。上述立法可能将于本月提交给布什(George W. Bush)总统签署。
游说组织美国国际商务委员会(U.S. Council for International Business)主席威廉•帕瑞特(William Parrett)指出,有些国家(或许还包括美国)采取的行动不仅有意无意阻碍了投资交易,而且还促使他国也开始采取措施限制投资。
随着新兴市场和产油国的大量资金四下寻找投资渠道,海外投资来源不断增加。另外,由于担心全球贸易没有给世界各国及人民带来均等的受益机会,因此保护主义大显抬头之势,这都是政府作出上述反应的原因。
和其他国家一样,加拿大领导人也表示他们正在研究外国国有投资者购买其自然资源及其他资产将给国家安全带来的风险。加拿大财政部长詹姆斯•弗拉赫蒂(James Flaherty)在一次采访中说,当发现外国国有企业(直接或间接所有)或国有企业下属机构欲对本国进行大手笔投资时,他们或许将予以特别关注。
他补充说,他们不仅意识到保护自身国家安全的必要性,还意识到有必要确保在加拿大进行的所有外国投资中,最终获益方都是加拿大。
尽管如此,所有这些限制性新举措都没有使跨境交易大幅萎缩。Thomson Financial的数据显示,2006年进行的跨境并购交易为11,640桩,不但高于2005年的9,875桩,而且还是继2000年达到峰值12,624桩以来的最高水平。而根据联合国贸易与发展会议(United Nations Conference on Trade and Development, 简称Unctad)的数据,2005年全球外商直接投资总额达到了9,160亿美元,较上年增长27%。
但同时也出现了一些减少的迹象。Unctad研究发现,根据能获得的最新数据,2005年外商直接投资青睐程度下降的投资目的国数量为Unctad记录此项数据以来的最高值。当年有93个国家调整了外商投资政策,20%被列为“外商不太青睐的国家”,2004年时该比例仅为14%。
美国律师事务所Covington and Burling合伙人大卫•马奇克(David Marchick)认为,目前的投资收益已不如以往,他还说自己知道一些两年前就应开始、但目前仍未取得进展的投资项目,就是因为监管和政治上的不确定性所造成的。Covington and Burling主要为企业提供海外投资方面的咨询服务。
包括中国在内的一些国家不仅效仿美国从国家安全角度审查外商投资项目,还从“经济安全”角度对项目进行评估。美国财政部负责国际事务的代理助理部长克雷•娄尔瑞(Clay Lowery)指出,许多国家都在效仿CFIUS采取了一些新举措。不过,很显然,这些举措不单单审查具体交易在国家安全问题上的风险,而且还从整个行业对此项交易进行广泛地审查。
新举措实施后,面临最大挑战的要数美国跨国公司了。通常情况下,这些公司的大部分海外业务都是依托外国关联企业来进行,而不是把产自美国的商品出口至海外。美国经济分析局(Bureau of Economic Analysis)提供的最新数据显示,2004年美国跨国公司出口商品额为4,000亿美元,而通过海外关联企业销售的商品价值则高达2.62万亿美元。
达特茅斯学院(Dartmouth College)塔克商学院(Tuck School of Business)经济学家马休•斯洛特(Matthew Slaughter)说,这将给美国的跨国企业带来十分重大的影响,因为它们的海外业务很大程度上都是通过外国关联企业来运作,而不是以直接从美国出口的方式。
面对全球化、尤其是海外投资所遭遇到的政治阻力,美国政府官员和商界领袖都深感头痛。为此他们向外国政府展开游说,宣称虽然国家安全不容忽视,但树立壁垒将不利于其本身的投资发展,并可能影响他们投资海外的能力。
金米特指出,互惠互利虽不是CFIUS考虑的因素,但如今的投资活动已置身政治大环境中,因此外国对美国企业进行海外投资的接纳程度将与他们在美国获得的投资机会相挂钩。
美国参众两院对CFIUS的相关规定进行了调整,并通过了各自稍有不同的提案。在涉及外国政府参与的投资项目时,参众两院都要求将审查时间从30天延长至45天。美国或许还将通过立法允许情报机构参与审核过程,并更多的发挥国会的作用。预计两院不久将就此达成一致,布什总统也有望批准。
最近布什总统发表正式声明,欢迎外国投资者来美投资,这也是15年来美国总统首次发表这样的声明,上一次还是在老布什担任总统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