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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微笑还好看吗?
2009-11-25 来源:南方人物周刊 作者:王书亚
<IMG onmousewheel="return bbimg(this)" src="http://www.chinaelections.org/uploadfile/200911/20091125123911827.jpg" onload="javascript:if(this.width>screen.width-500)this.style.width=screen.width-500;" border=0>
香港1300间基督教会,大概只有林国璋牧师的善乐堂,会请导演来放这部独立电影。“封咪”主角、“泛民”议员黄毓民和记者程翔都在这间小教会。2003年,香港SARS肆虐,人人嘴上有口罩。黄毓民在一片末日景象中信教,决志戒烟戒赌,令市民大跌眼镜。程翔则于窄门中读《圣经》,不自由中得自由。
他们都是走窄路的人。人生的路,为什么越走越窄?潘晓以来,这曾是父亲和我两代人不止息的长叹。
这部片子,有政治惊悚片的调度、人文主义的触角及宗教的超拔信念,很像去年伊斯特伍德的《换子疑云》。主角都是先知式的牧师,都在电台主持节目。一是1928年的洛杉矶,一是2008年的香港。布里格拉伯牧师说,我一生的使命就是在这座城市揭露罪恶、宣扬福音。马牧师最后一场布道则说,无行动的爱是虚假的爱,不“行公义”就不能“好怜悯”。
最近我有个举动,骑着电动车在亮绿灯的人行道上挡住不愿停下来的车辆。避让行人是现代交通的帝王法则。在成都,平均10人就有一辆私家车,却几乎没有一个司机,愿意在人行道前主动停下。“人生的路,为什么越走越窄”,取决于你对宽窄所下的定义。路是越修越宽,车是越来越多,但汽车的机械性竟已慢慢取代人性。在我眼里,成都的每一条街道,都越走越窄了。人从车前过竟连一条狗都不如。因为人们“下意识”地让狗,却“有意识”地不让人。我就定意在每条路上都抢先过去,挡住它们。
导演对香港教会的中产化,及分离与混杂的宗教立场,有很到位的临摹。黄毓民出演他自己;基督徒艺员廖启智饰演马牧师。马牧师原型是朱耀明牧师。
片中,黄毓民和马牧师主持一个谈话节目“狭路相逢”,针砭时政。影片重现“封咪事件”经过,黄马二人受到恐吓,被泼油泼粪。回到教会,执事们也向牧师施压,说你不顾自己安危,也要顾教友利益,我们很多人是做生意的,你在电台批评大财团,会令我们在商界很难做。
这不是一部“福音电影”,而是站在教会外的独立作品。影片3条主线,除马牧师,还有一个欠债被开除的警察、一个想上位的女记者。3个人在各自圈内都走得很辛苦。其实在清教徒的时代,牧师之于社会,包涵了今日许多政府和媒体的功能。如我们的“思想教育”和“新闻宣传”,都是最近100年被政府抢过去的饭碗。
换言之,在一个多元化时代,警察、记者和牧师,包括专栏作家、电台主持、独立导演、心理医生及更多的“公共知识分子”,在类比的意义上,共同担当了祭司和先知的社会性功能。
影片对今日香港的世界观场景,有一种刻画的野心。香港与内地、媒体与市场,教会与社会、灵魂与肉体。导演说,路越走越窄是因为社会被割裂了。从政治到信仰,每个领域都存在一种两元区格。在政治,是一个国家,各自表述;在宗教,是一个耶稣,各自表述;在经济,是一个市场,各自表述;在传媒,是一个真相,各自表述。
影片的气质有两个转向。在前面,他用许多笔墨,刻画一个警察和一个大陆妓女,在肉体上频频结合、在灵魂中层层设防的关系。个人灵魂中的分裂,为后面社会性的批判,铺垫了一种人文主义情怀。
中间,因着地产集团的谋杀案,3个主角走到一起,开始呈现惊悚片的好莱坞气息。末尾,马牧师的布道和见证成为承载导演价值理想的代言人,以温暖的气氛,触及福音性的主题。
有牧师批评结尾太乐观,牧师形象还是浪漫化了。崔允信回应说,他不是在宗教立场上去拍牧师,是在世俗化社会中凸显牧师这一职分中的非世俗化气氛。“因为对今天的香港来说,一个年轻人谈理想,甚至听起来都很肉麻。”
好在香港社会中,还有种特别的动物,叫做牧师。导演认为,几乎只有藉着“牧师”这一身份来彰显为弱者发声的公义理想,才有助于克服世俗氛围中的无力感。
崔先生特别提到,片中地产商请记者、编辑吃海鲜,问到游行。他说自己经历过类似画面。有商人、官员和一群电影界人士吃饭,突然问到,“明天游行,你们不会有人去吧?”崔导说,其实在场几乎所有艺员都是要去的。但在那种氛围下,难以说出口,似乎被一种气场辖制了,若非有权有势,说话的声音就很难理直气壮。
对导演来说,“马牧师”与其说是对朱耀明牧师的致敬,不如说是对“牧师”这一职分的期待与借用。在一个世俗化时代,一位牧师就像一位独立导演,他若不能帮助我们在被辖制的氛围中愿意说话、能够说话,而且说得坦然、做得光明;那牧师也不过是360行中寻常的一种罢了。
几天前,64岁的昂山素姬,1991年的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在最近一年的软禁中,首次获准公开露面。在仰光一家酒店外,一个记者高声喊道,“素姨,请笑一个。”她转身问,“我的微笑还好看吗?”
窄路相逢的人,怎会不好看呢。这句令我怦然心动的话,记在这里。因为今天,是柏林墙倒塌20周年的纪念日。
我的微笑还好看吗?
2009-11-25 来源:南方人物周刊 作者:王书亚
<IMG onmousewheel="return bbimg(this)" src="http://www.chinaelections.org/uploadfile/200911/20091125123911827.jpg" onload="javascript:if(this.width>screen.width-500)this.style.width=screen.width-500;" border=0>
香港1300间基督教会,大概只有林国璋牧师的善乐堂,会请导演来放这部独立电影。“封咪”主角、“泛民”议员黄毓民和记者程翔都在这间小教会。2003年,香港SARS肆虐,人人嘴上有口罩。黄毓民在一片末日景象中信教,决志戒烟戒赌,令市民大跌眼镜。程翔则于窄门中读《圣经》,不自由中得自由。
他们都是走窄路的人。人生的路,为什么越走越窄?潘晓以来,这曾是父亲和我两代人不止息的长叹。
这部片子,有政治惊悚片的调度、人文主义的触角及宗教的超拔信念,很像去年伊斯特伍德的《换子疑云》。主角都是先知式的牧师,都在电台主持节目。一是1928年的洛杉矶,一是2008年的香港。布里格拉伯牧师说,我一生的使命就是在这座城市揭露罪恶、宣扬福音。马牧师最后一场布道则说,无行动的爱是虚假的爱,不“行公义”就不能“好怜悯”。
最近我有个举动,骑着电动车在亮绿灯的人行道上挡住不愿停下来的车辆。避让行人是现代交通的帝王法则。在成都,平均10人就有一辆私家车,却几乎没有一个司机,愿意在人行道前主动停下。“人生的路,为什么越走越窄”,取决于你对宽窄所下的定义。路是越修越宽,车是越来越多,但汽车的机械性竟已慢慢取代人性。在我眼里,成都的每一条街道,都越走越窄了。人从车前过竟连一条狗都不如。因为人们“下意识”地让狗,却“有意识”地不让人。我就定意在每条路上都抢先过去,挡住它们。
导演对香港教会的中产化,及分离与混杂的宗教立场,有很到位的临摹。黄毓民出演他自己;基督徒艺员廖启智饰演马牧师。马牧师原型是朱耀明牧师。
片中,黄毓民和马牧师主持一个谈话节目“狭路相逢”,针砭时政。影片重现“封咪事件”经过,黄马二人受到恐吓,被泼油泼粪。回到教会,执事们也向牧师施压,说你不顾自己安危,也要顾教友利益,我们很多人是做生意的,你在电台批评大财团,会令我们在商界很难做。
这不是一部“福音电影”,而是站在教会外的独立作品。影片3条主线,除马牧师,还有一个欠债被开除的警察、一个想上位的女记者。3个人在各自圈内都走得很辛苦。其实在清教徒的时代,牧师之于社会,包涵了今日许多政府和媒体的功能。如我们的“思想教育”和“新闻宣传”,都是最近100年被政府抢过去的饭碗。
换言之,在一个多元化时代,警察、记者和牧师,包括专栏作家、电台主持、独立导演、心理医生及更多的“公共知识分子”,在类比的意义上,共同担当了祭司和先知的社会性功能。
影片对今日香港的世界观场景,有一种刻画的野心。香港与内地、媒体与市场,教会与社会、灵魂与肉体。导演说,路越走越窄是因为社会被割裂了。从政治到信仰,每个领域都存在一种两元区格。在政治,是一个国家,各自表述;在宗教,是一个耶稣,各自表述;在经济,是一个市场,各自表述;在传媒,是一个真相,各自表述。
影片的气质有两个转向。在前面,他用许多笔墨,刻画一个警察和一个大陆妓女,在肉体上频频结合、在灵魂中层层设防的关系。个人灵魂中的分裂,为后面社会性的批判,铺垫了一种人文主义情怀。
中间,因着地产集团的谋杀案,3个主角走到一起,开始呈现惊悚片的好莱坞气息。末尾,马牧师的布道和见证成为承载导演价值理想的代言人,以温暖的气氛,触及福音性的主题。
有牧师批评结尾太乐观,牧师形象还是浪漫化了。崔允信回应说,他不是在宗教立场上去拍牧师,是在世俗化社会中凸显牧师这一职分中的非世俗化气氛。“因为对今天的香港来说,一个年轻人谈理想,甚至听起来都很肉麻。”
好在香港社会中,还有种特别的动物,叫做牧师。导演认为,几乎只有藉着“牧师”这一身份来彰显为弱者发声的公义理想,才有助于克服世俗氛围中的无力感。
崔先生特别提到,片中地产商请记者、编辑吃海鲜,问到游行。他说自己经历过类似画面。有商人、官员和一群电影界人士吃饭,突然问到,“明天游行,你们不会有人去吧?”崔导说,其实在场几乎所有艺员都是要去的。但在那种氛围下,难以说出口,似乎被一种气场辖制了,若非有权有势,说话的声音就很难理直气壮。
对导演来说,“马牧师”与其说是对朱耀明牧师的致敬,不如说是对“牧师”这一职分的期待与借用。在一个世俗化时代,一位牧师就像一位独立导演,他若不能帮助我们在被辖制的氛围中愿意说话、能够说话,而且说得坦然、做得光明;那牧师也不过是360行中寻常的一种罢了。
几天前,64岁的昂山素姬,1991年的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在最近一年的软禁中,首次获准公开露面。在仰光一家酒店外,一个记者高声喊道,“素姨,请笑一个。”她转身问,“我的微笑还好看吗?”
窄路相逢的人,怎会不好看呢。这句令我怦然心动的话,记在这里。因为今天,是柏林墙倒塌20周年的纪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