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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读书人物
毕飞宇,1964年生人,作家。代表作品有中篇三部曲《玉米》、《玉秀》、《玉秧》等,并有作品被改编成电影《摇啊摇,摇到外婆桥》、电视连续剧《青衣》。首届鲁迅文学奖短篇小说奖、冯牧文学奖、首届中国小说学会奖获得者。现供职于《雨花》杂志社。
前不久,南京作家毕飞宇的小说《青衣》英译本进入了2008年英国独立报外国小说奖的复评名单。《青衣》英译名为《The Moon Opera》,直译就是“月亮歌剧”,所指应是小说中写到的嫦娥奔月的京戏。
毕飞宇小说给人的感觉像一张高像素的照片,整体上看是一个简单画面,但其中的每个细节都刻画得清楚、到位,又尤其是在他近年来的作品里。“我其实并没有真的做到简单,这不容易。大概在20年前,一个编辑告诉我,任何一篇稿子到了他的手上,两分钟内他就能知道作者的年纪,当时我不信。我现在信了,一个人的年纪在他作品的简繁之间一目了然。而我无非是想说明一点,写作是越写越简单,而不是相反。我的小说写得简单,原因就一个,年纪到了,我的年纪可以让我写得简单一些了。”
语言太闹太撒娇
毕飞宇以中短篇小说知名,但就是在其长篇小说中,我们都能看出毕飞宇作为一个小说家,其语言的功力以及风格的特别。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作家并不多,想在众多的作品中被人一眼认出自己来,语言无疑是关键的。但作家过于沉迷于语言却并非好事,这可能会损害到小说的其他环节,但是不是坏事却也不得而知。
对此,毕飞宇却说自己就是平常说话也和别人不同。他说,你肯定不能让毕飞宇像王朔那样说话吧。
毕飞宇善于玩弄语言,自然也敢于正视语言,“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气质,在气质的宏观调控下,你必然会出现某种语言。别看语言这东西生龙活虎的,它其实是孙子。可这孙子太闹,太能撒娇了,一旦你被它牵住,你离完蛋就不远了。作家和其语言间,一定要有理、有利、有节。好作家对付语言这个孙子总是有一手的。”
好作品适合每一个时代
不少持现实与现世观点的人可能都会这么认为,没有什么事物能够胜任每个时代,任何一件艺术品也不可能在每个时代通用,艺术品都有其寿命。而包括马原、残雪等作家却又认为,一些当下没被认可的作品可能会在多年后被人注意到,而一切当下红火的作品却会在不久被人遗忘。
但毕飞宇坚持认为好作品是不朽的,可以适合于每一个时代。他说,后来的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仿佛就是为了承传它们。许多艺术品离我们都几千年了,好多小说离我们也好几百年了,我们却还在爱。
“我们所处的也不是一个不朽的时代,我们这个时代的作家,在短时间内可能有一些区别,但是把时间拉长,五十年,一百年,我们都做不到不朽。”
耐心也是一种才华
相比于当下风起云涌的青年才俊们,毕飞宇已是老一辈作家了,但在真正的老作家中,毕飞宇又是年轻的。也许正是因此,毕飞宇的作品以及性格中,既有开放先进的一面,又有保守顽固的成分。
对于热火的“80后”青年作家,毕飞宇并不否认其中一些人身上所具备的才华,但在才华之后,毕飞宇认为对每一个作家来说,耐心都很重要。才华有一个最重要的伙伴,那就是耐心。写作是一个很耗时间的东西,有时候,一个开头就可以让你忙上好几年。一年两年还好,三年四年、五年六年,真是不好熬。年纪大了还好一点,年轻时要有耐心真是不容易。“反正我越来越觉得,耐心也是一种才华,也是一种能力。我这样说不是卖老,不是想指导年轻人什么的,我这样说其实也是在鼓励我自己。”
■对话
我骨子里爱管闲事
竞报:你在《轮子是圆的》这书里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不变的东西,你觉得在你的写作过程中有哪些东西是不变的,是支撑写作的必需品?
毕飞宇:这个世界的确存在一些恒久的东西,比方说,同情、互助、理解、宽容,它们在任何时候都是等值的,再比方说小说本身,叙事和描写也是恒久的。我说“轮子是圆的”有个背景,那就是先锋文学之后,作家们对“创造性”有了一种疯魔性的追求。创造性是好的,但积累和沉淀一样重要。我说过,狗熊掰棒子那样的创造,其实是很有害的。
竞报:你曾表示过,觉得自己写来写去只是在写一个故事,母题就是疼痛。是什么导致了这种疼痛?有没有想过写写“疼痛”以外的故事?
毕飞宇:我关注生存问题,关心这个问题你就只能是不舒服的,在骨子里,我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那你只能闲操心,有时候还要生闷气。这是我写作的驱动力。生活给我的当然不可能就是疼痛那么一点点。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我自己,万能的作家是不存在的,一个人的一生能把一件事写透彻了就不容易了,贪婪不得。当然,又有谁会认为一个小说家在写疼痛就是“疼痛”的那些事呢?
我怕我作品中的人物
竞报:有人说过,小说中的语言只是个壳,最重要的还是观察生活与提取精华的能力,作为一个成熟作家,你现在是如何看待这一点的?
毕飞宇:我并不认为观察生活与提取精华是最重要的,这太冷静了,有些没心没肺。对一个小说家来说,他和生活的关系才是第一重要的。每个人都会经历数不清的关系,既是外部的,也是内在的,它构成了人生,和你的性格、气质、趣味、眼光相互打斗,生活由此而精彩、而灰暗,艺术由此而深入人心。
竞报:你说小说里的好的人物形象有他自己的生命,那么作为叙述者,你们之间的联系是什么呢?小说人物的生命力足以改变你自己的生命么?
毕飞宇:好的人物形象与作家可以算半个亲人。为什么算半个?因为你怕他。在现实生活中,我很少怕什么人,但我作品中的人物我怕。《青衣》里的筱燕秋,《玉米》里的玉米,《平原》里的端方、三丫,这些人我都怕。他们都是凛然的,尤其是《青衣》里的筱燕秋,我在写《青衣》时从来都没敢正视过她,直到写完我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一个目光刻毒的批评家问过我:“你的小说中为什么没有肖像描写?”老实说,我并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但我真的不愿意做肖像描写。我愿意与我小说中的人物心贴心,可是,我坚决不愿意与我小说中的人物面对面。他们是我的冤家,好像我上辈子欠了他们的。他们总是纠缠着我,今天是你,明天是他。我的身体内部一直有人,一天也没有轻松过,我真的是一个很有同情心的人,天性就是这样。
我是走在正确道路上的
竞报:当代中国的大批作家都是从先锋小说里走出来的,你也似乎被归为其中,现在很多先锋小说家却又回归到了小说叙事的母体上去,你现在的创作是个什么状态?
毕飞宇:我自认为我是走在一条正确道路上的。我敢说自己正确,是因为我不在意什么方式了。我有了我自己的积累,毕竟做这个都做了二十多年了.但是,所谓正确的道路并不意味着没有问题和挑战,事实上,一个作家在他写了二十多年之后他所遇到的挑战是空前的。这是一个悖反,在你“不会”的时候,你渴望“会”,你真的“会”了,你觉得还不如“不会”。我的很大力气都花在和“会”做斗争上,其实也狼狈,不过乐趣似乎也就在这里。
竞报:那么在你看来,人究竟为了什么而活着?
毕飞宇:我不知道,不过我想知道。我认准了一件事,这个答案就在我的写作当中。这也许是可笑的,在我能够证实它的可笑之前,我必须这样认为,否则我的活着与写作还有什么理由?
■记者手记
“我身体里一直有人”
第一次看到毕飞宇的小说是《马家父子》,当时就觉得这篇小说的感觉就是自己想要的,但又觉得这种由语言直接赋予小说的东西似乎有些过多了———整篇看下来,总觉着有些压抑和不痛快。当然,这种压抑与被其语言能力征服相比是无关紧要的。
后来读了毕飞宇更多的小说后才发现,几乎他所有的小说都是压抑的。压抑是毕飞宇作品的一个大调子。至今也不能理解他为什么那么热衷于压抑,甚至连他自己也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他说,他的内心只要感受到了压抑,他的才华也就出来了,哪怕这种压抑其实和他的私人生活没有一点关系。
毕飞宇说话的手势很少,几乎没动作,而握手的手劲儿却很大,凝重而有分量,认真的作家之外,他应该还是一个认真的男人。而就在这个认真的人的谈话细节里,我似乎听出了他的作品一直比较压抑的根本原因———
毕飞宇说:“我身体里一直有人,我真的是一个很有同情心的人,天性就是这样。”
■链接·毕飞宇说
翻着《金瓶梅》写《玉米》
《玉米》的篇名来自臧天朔的一首歌。而我写作《玉米》的情境非常有意思,经常一边放着摇滚,一边翻着《金瓶梅》、《水浒》,一边写着《玉米》。
酒后见真情是骗年轻人的
我不喝酒,几乎就不沾。不是不想,是不能。不过有一点我特别想说,要想了解一个人,最可靠的还是在不喝酒的时候。“酒后见真情”,骗年轻人去吧,我是不信的。了解一个人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一顿酒的工夫肯定不够。
■毕飞宇代表作品
《青衣》
长江文艺出版社2003年版
《玉米》
江苏文艺出版社2005年版
《平原》
江苏文艺出版社2005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