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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阳光从百叶窗里透出,屋里显得更杂乱了。厨房里的水池,泡满了碗筷,白白的泡沫也没有办法遮盖食物残渣的馊味,几只苍蝇有气无力地盘桓着。
从背后看,女人的头发还算整齐地盘了个髻,坐在躺椅里很安详。电视开着,声音很大,她的目光却没有集中。淡蓝色睡衣前襟上斑斑的痕迹。旁边小几上,半杯牛奶还温着,手动了几次,还是差点够不着。那条曾经白嫩丰润的手臂,瘦弱枯干,布满了针孔。
她现在终于歇着了,再要强的人也得认命。如果不是那次激烈的争吵,闯了红灯,再怎么也不至于活得这样委屈。这个年龄,还是可以到处走走看看,做点事情。
这些,早都想完了,说什么也没用了。从大房子搬来这里,倒也觉得空气好,人少,蔬菜水果也便宜得多。她很满足,除了白天有些闷。有时候自己想挣扎着帮一点,不是满地的玻璃,就是一身的水,看着都怕。
人倒是乖多了,怎么摆布也不烦,也有耐心等,现在有的是时间了。一天天地,安静地过去。
墙上的挂钟敲了个整点,把正在打盹的她弄醒了。这个时候,FOOD COURT里最忙了。那么再过三个小时,他就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