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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助威被骂说开去
——加油之文化对比
春节前,李娜终于怒了。
李娜?何许人也?
小子,孤陋寡闻了吧。李娜者,女人也 ①,一网球技击者。公元二〇一一年元月二十九日,澳大利亚网球公开赛上,李娜憧憬着即将到手的冠军头衔,华人网球迷确信他们的偶像会赢。比赛结束了。李娜输了。李娜怒不可遏甚或说恼羞成怒!该怨谁呢?怨自己,不忍。怨对手,不能。怨裁判,不可。只能怨他们。李娜满肚子的怒气脱口而出:都是中国人(指现场喊叫助威者),喊什么喊,谁用你们教我打球了?
立刻,一些自视是文明人的人,为李娜打抱不平:就是啊,中国人就是不文明,也不知道这是一种绅士运动,技击者打球的时候是要保持绝对安静的。这些中国人真丢人,把我的脸也给丢了。啥时候中国人达到西方人的文明程度那就好了。对了,好像有人说过中国如果被西方殖民主义者殖民统治三百年中国就文明了。哈哈哈。到那时中国还是不是中国,文明人是不在乎的,反正他早已化身香蕉人了。
被责骂的中国人愤愤不平,我们不就是为她加油嘛,至于这样责骂我们吗?再说了,你的心理素质怎么那么糟糕?同样是呐喊助威,怎么赢了球就是鼓舞力了,输了球就是破坏力了。
一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不过,在下想要说的不是来充当包公断案,而是想发一下关于加油之文化方面的感想。
为自己喜欢的竞赛选手助威呐喊是各民族共有的行为,不过各有特点。中国人最喜欢用“加油”。二零零八年“加油”更成了当年国人的最高频用语。从奥运火炬被阻击时国人的呐喊,到汶川地震哀悼日国人的声援,再到北京奥运会上国人的山喊,加油之喊响彻经年。
中国人之友爱无私互助由此可见一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来自何方,也不管你和他是否相识,只要他为你感动,或者他觉得你需要支持,他都会无私地为你喊出“加油”。而且通常都要两两重复,有如“加油、加油”以强调之。这时他无须知道你的名字,也无须一定要知道你的名字。他为你呐喊助威就是为了你能坚持下去取得成功。如果他能知道竞赛者的名字而以名字加加油呐喊助威,那加油声会更加给劲。
然而,呼喊加油之念生发于己,难免主观。你知道被支持者喜欢吗?需要吗?于此时,助威者自认为无须虑及于此。哪有给支持而不要的?国人常以我是一片好心为自己辩解。因此,肆无忌惮地呼喊起来,进而为其出主意,以为他是自己的替身在为自己打球。
如此现象,由来已久,非始于李娜。常言道,观棋不语真君子。然而,君不见多少棋坛边子房孔明者云集,棋手也无可奈何,只好以自己之定力勉力下棋。倘若定力不够,思考受孔明干扰或随子房招输了棋,口角生骤起。倘若赢了棋,对手责曰,吾与谁棋?是故,李娜之状非鲜也。
由此而见,中华文化之一特征——以我为中心。孟子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于掌……古之人所以大过人者,无他焉,善推其所为而已矣。”我懂得爱我的老人孩子,并能由此知道爱他人的老人孩子。这是一种值得赞赏的仁心。但是往往人们在这样做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对方是否希望得到这样的对待。《诗》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中国奉天下共主行大一统制度,以悠悠数千年。国人因之而有了普天之下,你我一样。我之所感,必是你之所感。是故我为你呐喊,出我无私之意,必为你之所愿。故此,凡有中国人比赛而有中国人为观众之赛事,必有中国观众必为中国选手呐喊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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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女人,也许女人就是尊称呢。中国有一名政协委员呼吁把妇女节改称女人节嘛。如此,就应该尊称李娜为女人了。不过,在下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