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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再转按:余秋雨在评论中国文化时,我以为水平是足够的。没有想到对红楼梦他竟然作出了如此低劣的评价,跌破了我的眼镜。
读《扬子晚报》2007年8月15日“余秋雨论《红楼梦》语出惊人:无法想像宝黛结婚”,有感于下。
余秋雨说:“我们完全没法想象他们结婚。因为林黛玉完全没有任何做新娘的准备,贾宝玉也没有任何做丈夫的准备。”“而且(林黛玉)每天都非常嫉妒,嫉妒产生之后折腾自己的人,怎么能够成为一个贤妻良母呢?”
如此断言,不符合曹雪芹在《红楼梦》中的有关描写。
宝、钗爱情历程,有一个十分重要的“里程碑”,那就是宝玉被打、黛玉探望之后的“赠绢题诗”。
宝玉为了交结“戏子”和金钏投井事件,遭到了贾政“往死里打”的笞挞。林黛玉是最后一个到怡红院探望的,她抽抽噎噎、只从万句言辞中迫出了一句试探性的话:“你可都改了罢?”宝玉长叹一声道:“你放心。别说这样话。我便为这些人死了,也是情愿的!”
一个高贵的世家公子,竟愿为卑贱的“戏子”和“女奴”去死,这在封建末世是了不起的人性宣言!他知道林黛玉一直在试探自己,要弄清二爷是不是志同道合的“知音”,故明确表态:“你放心”,本公子决不“改”变!至此,林黛玉长期的、折磨自己又折磨宝玉,搅得大观园人人侧目、搅得当今“余秋雨”们仍认定黛玉“非常嫉妒”的爱情试探工作,终于圆满结束!两支寻寻觅觅、不断呼应的心灵火把,终于合成了一把,更加炽烈地燃烧!
于是,有了宝玉赠绢、黛玉绢上题诗,他们定情了!
定情之后,伟大的曹雪芹轻松地吐了口气,一连有十回文字(从35回到45回)没有写宝黛二人单独相处。因为,没有必要再去展示二人的“爱的折磨”了,宝黛之间开始了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的爱情生活……
第45回很重要,可以回答余秋雨的“多么难过”和无限担心。那个雨夜,贾宝玉优哉游哉地拜访了潇湘馆。这一回,林妹妹可是彻里彻外、彻头彻尾地喜笑相迎了:一会儿,把宝玉比着“渔翁”,把自己比着“渔婆”,“羞的脸飞红”;一会儿,又批评宝玉雨夜行走不用玻璃绣球灯,显得极其关爱和呵护。她说:“跌了灯值钱呢,是跌了人值钱?你又穿不惯木屐子。那灯笼叫他们前头点着,这个又轻巧,又亮,原是雨里自己拿着的。你自己手里拿着这样,岂不好?明儿再送来。就失了手也有限的,怎么忽然变出这‘剖腹藏珠’的脾气来?”边说,边把她自己的玻璃绣球灯拿下来,命人点一支小蜡儿来,递于宝玉。
请诸君仔细瞧瞧,此时的林黛玉多么温柔,多么贤淑,多么含情,多么娇嗔,既有婆婆妈妈式的琐碎叮咛,又有知音知己、良师益友般的批评和规劝,显而易见,由于赠绢定情,她已经明确地把宝玉作为终身伴侣来爱护了,她已经自觉或不自觉地实践起“宝二奶奶”的角色来了。可以断言,如若宝黛真的成婚,小两口的小日子肯定和和美美,杞人们不必忧天。余秋雨还说宝黛婚后,不习惯“锅碗瓢盆、油盐酱醋”,这是硬套鲁迅小说《伤逝》,须知大观园里的宝黛是永远不会有这些“家务”麻烦的。
读书要认真细心,读《红楼梦》这样的伟大小说更要认真细心。《红楼梦》是“碧螺春”,不是“二锅头”,只能用心去品味!
再看余秋雨所担心的“每天都非常嫉妒”。定情后的林黛玉真的依然如此吗?且看曹雪芹是如何描写林黛玉对于“头号情敌”薛宝钗的:
宝玉被打、赠绢题诗后的第二天,钗、黛二人都心中有事,起得很早。宝钗是因为家中内讧,薛蟠揭了她对宝玉“留了心”的老底儿,气怔了!黛玉是因为昨日与宝玉定情,心中有喜精神爽了!两个少女,被曹雪芹调遣到花荫小道上——冤家路窄!宝钗心中有些虚,眼又哭红了,故见了黛玉想躲开。黛玉呢?第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在竞争力特强的宝姐姐面前,心定了,气粗了,腰杆子挺起来了,脚步坚定了!因为,她有宝玉赠送的无价之宝——两方旧绢子!
所以,宝姐姐你休得躲闪,林妹妹主动迎上来了,而且口气极大:“姐姐也自己保重些儿。就是哭出两缸泪来,也医不好(宝玉的)棒疮!”言外之意很明白:你宝钗的不酸不咸、不冷不热的眼泪有什么用处呢,惟有我林妹妹的多情,泪水才能医治宝玉的心灵创伤!她笑得何等开心啊,她自觉得稳操胜券了!得胜者是最容易宽恕敌手的,所以,不久之后,林黛玉主动与薛宝钗“和解”了,甚至难得地做了认真的自我批评:“我最是个多心的人,只当你有心藏奸”。请余秋雨先生想想,一个敢于向“头号情敌”做自我批评的人,一个自我坦陈“最是个多心的人”,今后还会继续使“小性儿”、继续“刀子嘴”、继续“非常嫉妒”吗?答案在《红楼梦》中,而不在“痴人说梦”里!
其实,林黛玉从进入贾府的第一天起,就立志要“做人”,要施展“公关技巧”。她的一句名言,读者应铭记于心:“不要多说一句话,不可多行一步路”。她亮出的第一招“公关技艺”,便是:贾母不喜欢林黛玉多读书,说“读什么书!不过认几个字罢了!”林黛玉立马在宝玉询问“妹妹可曾读书”时改了口,巧妙地引用了贾母“语录”——“不曾读书,只上了一年学,些须认得几个字。”请看,小丫头多么“乖巧”,其“见风使舵”的能耐不亚于王熙凤!那么,后来为什么如余秋雨们所云,脾气变得那么不好呢?《红楼梦》的又一个关键之处,必须特别留心!那便是:林黛玉还有一个“二入贾府”!初入贾府,是丧母之后前来“做客”;二入贾府,是丧父之后家道衰微,“寄人篱下”!林黛玉的所有“小性儿”,是二入贾府后才“恶性发作”的。这时候,她失去了家门权势,自认为是“寄人篱下”的“孤女”。这样的处境,要求她更要“学乖”,更要“使巧”,然而,她偏偏高傲地挺起了脊梁,昂起了头颅,想恼就恼,想哭就哭,想闹就闹,彻底将原先高明的“公关技巧”抛到了九霄云外!透过这一种“逆反心理”,我们清晰地看到了维护人格尊严的朴素民主主义思想的闪光!于是,林妹妹的种种“小性儿”,在曹雪芹的笔下变得合理了,深沉了,可爱了……
当今的余秋雨们,在宣讲《红楼梦》的时候,切不可再犯以上毛病。不能继续误导读者和听众。的确,当一个知名专家委实不易,因为许多地方都拉你去“宣讲”!有些事儿你懂,可以畅所欲言;有些事儿你缺乏研究,就要认真备课!我写这些感想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维护《红楼梦》的尊严;一方面是希望某些专家多读书、细读书、慎于言,共同做好文化普及工作。不要动不动就发表惊人之语,说孔子是“丧家狗”,说孔明是“虚伪的政客”,说梁山好汉是“恐怖分子”。此风不可蔓延,因为,它不利于弘扬中华民族文化,不利于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
何永康
作者:九叶榕 时间:2007-08-16 21:37:00
作者:goblin4046 时间:2007-08-17 17:38:00
作者:踏莎行者 时间:2007-12-25 14:31:00
作者:敲风 时间:2007-12-25 19:54:00
作者:空话连篇 时间:2007-12-26 11:49:00
作者:魔幻樱桃 时间:2008-02-04 18:17:00
作者:索多玛121天 时间:2008-02-04 22:03:00
作者:银河渔家 时间:2008-02-04 22:20:00
作者:银河渔家 时间:2008-02-04 22:23:00
作者:君幂 时间:2008-02-14 10:47:00
作者:青铜豌豆 时间:2008-02-15 15:18:00
作者:开心的笑法 时间:2008-04-04 14:29:00
作者:渔雁 时间:2008-04-21 00:42:00
作者:2008130 时间:2008-04-24 00:56:00
也许,但是选黛玉的10%一定是最优秀的10%
======
我也排这句!
以前看过一篇文章(或帖子?),说选宝钗的男人,都是自私的男人,想从对方身上得到。选黛玉的男人,则是无私的男人,会为对方付出,而且有真性情。
和宝钗这样“完美”的女性生活在一起,不用处久,你就会发现,你过得有多么多么的“那个”,她不但是女博士,还是大侦探,还是××××,任何事情她都比你心知肚明,比你圆滑应对,比你,更无情。
和宝钗在一起的男人,会发现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弱者,一肚子窝囊气还无处说,因为整个家族乃至整个社会都认同宝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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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个觉得很有些道理, 曾经也回过一个贴,关于娶妻应该娶林MM还是宝JJ的,我认为宝玉爱黛玉是精神上的和谐, 谁知有个男人回的贴.让我觉得很有趣.似乎更验证了这种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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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这位天真的(报歉,我不知道用什么词汇能够更恰当的表述)姑娘,你的楼上跟你恐怕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看你们俩儿的发言,不免令我想到了"鸡同鸭讲"这四个字.
不过,你刚才所言的确是实实在在的大实话,只是你将功利二字局限在婚姻的范围内,未免有点过于感性了.
这里只是个网络论坛,我倒也不妨坦率的谈谈,我个人对于功利二字的注解:(也许,你在现实生活中,永远不会听到你的某个熟人会直截了当的和你谈到以下这些既不够"温情脉脉"也不够"温良恭俭让"更不够"冠冕堂皇"的话):
对于象我这样信奉丛林法则 崇尚"物竞天择""弱肉强食""成王败寇"
及"铁血政权"的人而言,功利至上就是我们这样的人的最高准则.
人与人之间的本质就是互相利用,我利用别人达到目的,别人也同样可以利用我,这很正常,很普遍,很公平,成功了,那是理所当然,失败了,也无可怨尤.
在人类社会中,即使是一个初生的婴儿,在他与他的家庭具备血缘关系,他的家庭与社会具备互动关系的同时,他同样也具备他的利用价值
.如果娶LP对自己有极其重要的利用价值的话,就算长成个母猪的样子也可以照娶不误,当然,所谓事有权变,在必要之时,也不惮于重演一次"鸟尽弓藏 兔死狗烹"的过程,反正这样的事,历史早就不知上演过多少次了.
你说的那些话,在你看来认为是令人难堪的讽刺,但在我这样的人看来,你只是说出了一个事实而已,也没甚么大不了的.厚黑乃为人之本,
我们讨LP的时候的确是只讲条件,不讲爱情的,因为在我们这样的人的天平称量上,追求的只是利益,需要的就是政治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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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排这句!
以前看过一篇文章(或帖子?),说选宝钗的男人,都是自私的男人,想从对方身上得到。选黛玉的男人,则是无私的男人,会为对方付出,而且有真性情。
和宝钗这样“完美”的女性生活在一起,不用处久,你就会发现,你过得有多么多么的“那个”,她不但是女博士,还是大侦探,还是××××,任何事情她都比你心知肚明,比你圆滑应对,比你,更无情。
和宝钗在一起的男人,会发现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弱者,一肚子窝囊气还无处说,因为整个家族乃至整个社会都认同宝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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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个觉得很有些道理, 曾经也回过一个贴,关于娶妻应该娶林MM还是宝JJ的,我认为宝玉爱黛玉是精神上的和谐, 谁知有个男人回的贴.让我觉得很有趣.似乎更验证了这种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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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这位天真的(报歉,我不知道用什么词汇能够更恰当的表述)姑娘,你的楼上跟你恐怕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看你们俩儿的发言,不免令我想到了"鸡同鸭讲"这四个字.
不过,你刚才所言的确是实实在在的大实话,只是你将功利二字局限在婚姻的范围内,未免有点过于感性了.
这里只是个网络论坛,我倒也不妨坦率的谈谈,我个人对于功利二字的注解:(也许,你在现实生活中,永远不会听到你的某个熟人会直截了当的和你谈到以下这些既不够"温情脉脉"也不够"温良恭俭让"更不够"冠冕堂皇"的话):
对于象我这样信奉丛林法则 崇尚"物竞天择""弱肉强食""成王败寇"
及"铁血政权"的人而言,功利至上就是我们这样的人的最高准则.
人与人之间的本质就是互相利用,我利用别人达到目的,别人也同样可以利用我,这很正常,很普遍,很公平,成功了,那是理所当然,失败了,也无可怨尤.
在人类社会中,即使是一个初生的婴儿,在他与他的家庭具备血缘关系,他的家庭与社会具备互动关系的同时,他同样也具备他的利用价值
.如果娶LP对自己有极其重要的利用价值的话,就算长成个母猪的样子也可以照娶不误,当然,所谓事有权变,在必要之时,也不惮于重演一次"鸟尽弓藏 兔死狗烹"的过程,反正这样的事,历史早就不知上演过多少次了.
你说的那些话,在你看来认为是令人难堪的讽刺,但在我这样的人看来,你只是说出了一个事实而已,也没甚么大不了的.厚黑乃为人之本,
我们讨LP的时候的确是只讲条件,不讲爱情的,因为在我们这样的人的天平称量上,追求的只是利益,需要的就是政治婚姻.
作者:何处西南待好风 时间:2008-04-25 02:35:00
作者:54号天使 时间:2008-04-27 16:13:00
作者:s6969177 时间:2008-04-27 21:40:00
作者:真风之狂舞 时间:2008-04-28 22:02:00
你们真正读懂了林黛玉和薛宝钗吗?
不过是被许多表象的评价所蒙蔽了双眼。
凡认真读过《红楼梦》的人,都一定会感到,这是一部博大精深又纷繁复杂,很难用一句话两句话可以说说清的奇书。书中有太多的未解之谜,尚等待着人们去挖掘、探索,更有许多相关的疑问,一经提出,便往往会在读者群中引发长久的争议。
小说中的钗黛问题,无疑就是这样一种最富于争议性的话题之一。宝钗与黛玉,这两位女主角,究竟孰优?孰劣?哪一位才是宝玉合适的妻子?自《红楼梦》面世以来,人们一直为此争执不休。据说,历史上的“拥林派”和“拥薛派”,甚至可以因此闹到“一言不合,遂相龃龉,几挥老拳”,以至于“誓不共谈红楼”的程度(见邹弢《三借庐笔谈》)。如此的争论,可谓激烈之至矣。然而,有一个有趣的现象,却可能同时为论辩的双方都不曾注意到。
什么现象?“拥林”与“拥薛”的双方,虽然表面上争得你死我活,誓不两立,但其内心深处却又都默认一种完全相同的思维习惯和心理定势。——两百多年来,人们总是习惯性地将所谓“理性的、功利的、世俗的、有心计的”这一面,判定给宝钗;将所谓“感情的、艺术的、个性的、任情任性的”这一面,判定给黛玉。然后,再就这种两极化分派的结果,进行褒林贬薛或者褒薛贬林的评述。
却很少有人反过来想一想这种判定本身是否存在问题,想一想宝钗是否也具有“感情的、艺术的、个性的、任情任性的”一面,黛玉是否也具有“理性的、功利的、世俗的、有心计的”一面!“拥林派”固然利用这种片面的分派,大做文章,一方面盛赞黛玉的“纯洁”、“孤高”、“叛逆”,一方面将宝钗指责成所谓的“乡愿”、“巧伪人”和“城府甚深”的“阴谋家”。而“拥薛派”虽然极不赞成这种荒诞无稽的指责,却也基本上是站在肯定社会功利的立场上,来为宝钗辩护的。——也没有对这种分派本身提出疑义。
长此以往,久而久之,早期的习惯和定见,变成了后期的迷信和偏见,乃至人们一提到宝钗,便仿佛无处不是谋略与功利;一提到黛玉,便仿佛无处不是感情与眼泪。于是,有“聪明”的读者喊出了这样一句有名的口号:“注重现实生活的人们,你们去喜欢薛宝钗吧!倾向性灵生活的人们,你们去爱慕林黛玉吧!”(王昆仑《红楼梦人物论》)一位曾经在电视剧《红楼梦》中饰演过林黛玉的女演员,更是代许多人说出了他们心目中对于钗、黛的主观印象。她说:“黛玉是一种理想层面的人物,她的本质是和自然的东西对话;宝钗却是一个世俗的美女,她距离更高的那一层境界还差的很远。”(见《陈晓旭北师大访谈录》2001年3月19日)这样的说法,自然是极大地迎合了世人,尤其是那些“拥林派”读者的看法。可事实果真如此吗?原著中的宝钗与黛玉真的像这些人描述的那样,是一个“世俗”、一个“理想”这么简单么?
近年来,随着传统红学的日趋没落和若干新的研究方法的出现,一些年轻的学人开始小心翼翼地提出了不同的见解。有人说:“林黛玉与宝玉的爱情并非纯精神的,也包含着物欲的那一面,并且具有很强的世俗性。她对贾府和宝玉未来的关注,她的一首诗《杏帘在望》是最好的注脚。”(梅玫、阎大卫《林黛玉真实的人性品格》,原载《求是学刊》2002年第2期。)有人则指出:“以前将薛宝钗的一举一动都视为企图夺爱于黛玉的阴谋,这种看法完全是错误的。……其实,和黛玉相比,宝钗对于宝玉的爱慕,倒反而有更多的非世俗的、理想主义的成份。”(钟长鸣《红楼五日谈》,原载于《北国之春》2003年第10期。)
新说甫现,一时间争议再起。但与以往不同,此次争论却并没有仅仅停留于“拥林”或“拥薛”之上,而是直接指向了原先那种两极化的分派本身。于是,我们看到,昔日那些似成定论,从未被人触动过的种种说法,也就不能不在新的反思面前,渐渐变得苍白、模糊了起来……
其实,在笔者看来,所谓“理想”与“世俗”也好,“感情”与“理性”也好,“性灵”与“功利”也好,任何一种试图以简单的二元对立模式,来概括钗黛形象之内涵的做法,都难逃削足适履之嫌。人们读《红楼梦》,总喜欢从非黑即白、非此即彼的线性思维出发,将书中的人物脸谱化、概型化。殊不知,小说里的钗、黛均如同那件“两面皆可照人”的“风月宝鉴”,其性格都有着截然不同的A、B两面!
什么是“A面”?我们在《弁言》中已经说过,“A面”就是人人皆见、人人皆知的这一面。虽然是人人皆见、人人皆知,却不免流于浅表,未必能反映出人物性格中更为真实的东西。又,什么是“B面”?也如我们在前面所说,“B面”就是鲜为人知、被人忽略了的这一面。虽然其相对隐蔽,不易察觉,但可能才真正反映出了人物内心深处,更核心、更本质的内涵。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红楼梦》的写人,充满了老庄的辩证色彩。这种情形,显然是很难用简单的概念去指代人物的真性的。当然了,如果一定要用“理想”与“世俗”这样的词汇,来描述、界定钗、黛的话,我们只能说,宝钗、黛玉皆兼具“理想”与“世俗”两方面的特性,每一位身上都包含了“人性最基本的‘吊诡’(悖论)”(王蒙语)。而更确切地讲,宝钗实际上是“世俗世界”中的“理想主义者”,黛玉实际上是“理想世界”中的“世俗主义”者。在《红楼梦》中,黛玉是身处“世外”,却心向“世内”;宝钗是身处“世内”,却心向“世外”!
为什么是这样的结论呢?接下来,就让我们顺着“理想”与“世俗”这两条线索,深入到小说的“反面”、“背面”,对钗、黛的思想本质、心理性格作一番详尽的剖析。
先说黛玉,她的实际情形,就与许多人的想象大不相同。在一般人的眼中,黛玉大约是一个“极清高”、“极不善于处世”的女孩,不比宝钗“老于世故”、“八面玲珑”。不错,从表面上看,黛玉的为人处世,也确实不及宝钗那样圆熟练达。但如果你肯于沉下心来,细细观察的话,事情就会出现一种微妙的变化。——事实上,黛玉对于世俗利益及地位、声望的关注和向往,却又是远在于宝钗之上的!换句话说,黛玉只是在“入世”的客观能力上输给了宝钗;但在追求世俗名利的主观意愿方面,却又远远地强过于她!
何以见得?小说第7回,“周妇送宫花”一事中,黛玉的表现,即为明证。此一回,小说交代,“周瑞家的”应薛姨妈之请,挨个给众位姑娘送去宫样的纱花。在别的姐妹处,都无甚余话,唯独到了黛玉这里,不想却发生了意外的波折。作者这样写道:
谁知此时黛玉不在自己房中,却在宝玉房中大家解九连环顽呢。周瑞家的进来笑道:“林姑娘,姨太太着我送花儿与姑娘带。”宝玉听说,便先问:“什么花儿?拿来给我。”一面早伸手接过来了。开匣看时,原来是宫制堆纱新巧的假花儿。黛玉只就宝玉手中看了一看,便问道:“还是单送我一人的,还是别的姑娘们都有呢?”周瑞家的道:“各位都有了,这两枝是姑娘的了。”黛玉冷笑道:“我就知道,别人不挑剩下的也不给我。”周瑞家的听了,一声儿不言语。(第7回)
——“我就知道,别人不挑剩下的也不给我。”读者请看,仅仅是是一个送花顺序的问题,就让黛玉把它与自己在贾府中的地位高下联系了起来!试想,黛玉若不是十分在意于她在现实社会中的名利
不过是被许多表象的评价所蒙蔽了双眼。
凡认真读过《红楼梦》的人,都一定会感到,这是一部博大精深又纷繁复杂,很难用一句话两句话可以说说清的奇书。书中有太多的未解之谜,尚等待着人们去挖掘、探索,更有许多相关的疑问,一经提出,便往往会在读者群中引发长久的争议。
小说中的钗黛问题,无疑就是这样一种最富于争议性的话题之一。宝钗与黛玉,这两位女主角,究竟孰优?孰劣?哪一位才是宝玉合适的妻子?自《红楼梦》面世以来,人们一直为此争执不休。据说,历史上的“拥林派”和“拥薛派”,甚至可以因此闹到“一言不合,遂相龃龉,几挥老拳”,以至于“誓不共谈红楼”的程度(见邹弢《三借庐笔谈》)。如此的争论,可谓激烈之至矣。然而,有一个有趣的现象,却可能同时为论辩的双方都不曾注意到。
什么现象?“拥林”与“拥薛”的双方,虽然表面上争得你死我活,誓不两立,但其内心深处却又都默认一种完全相同的思维习惯和心理定势。——两百多年来,人们总是习惯性地将所谓“理性的、功利的、世俗的、有心计的”这一面,判定给宝钗;将所谓“感情的、艺术的、个性的、任情任性的”这一面,判定给黛玉。然后,再就这种两极化分派的结果,进行褒林贬薛或者褒薛贬林的评述。
却很少有人反过来想一想这种判定本身是否存在问题,想一想宝钗是否也具有“感情的、艺术的、个性的、任情任性的”一面,黛玉是否也具有“理性的、功利的、世俗的、有心计的”一面!“拥林派”固然利用这种片面的分派,大做文章,一方面盛赞黛玉的“纯洁”、“孤高”、“叛逆”,一方面将宝钗指责成所谓的“乡愿”、“巧伪人”和“城府甚深”的“阴谋家”。而“拥薛派”虽然极不赞成这种荒诞无稽的指责,却也基本上是站在肯定社会功利的立场上,来为宝钗辩护的。——也没有对这种分派本身提出疑义。
长此以往,久而久之,早期的习惯和定见,变成了后期的迷信和偏见,乃至人们一提到宝钗,便仿佛无处不是谋略与功利;一提到黛玉,便仿佛无处不是感情与眼泪。于是,有“聪明”的读者喊出了这样一句有名的口号:“注重现实生活的人们,你们去喜欢薛宝钗吧!倾向性灵生活的人们,你们去爱慕林黛玉吧!”(王昆仑《红楼梦人物论》)一位曾经在电视剧《红楼梦》中饰演过林黛玉的女演员,更是代许多人说出了他们心目中对于钗、黛的主观印象。她说:“黛玉是一种理想层面的人物,她的本质是和自然的东西对话;宝钗却是一个世俗的美女,她距离更高的那一层境界还差的很远。”(见《陈晓旭北师大访谈录》2001年3月19日)这样的说法,自然是极大地迎合了世人,尤其是那些“拥林派”读者的看法。可事实果真如此吗?原著中的宝钗与黛玉真的像这些人描述的那样,是一个“世俗”、一个“理想”这么简单么?
近年来,随着传统红学的日趋没落和若干新的研究方法的出现,一些年轻的学人开始小心翼翼地提出了不同的见解。有人说:“林黛玉与宝玉的爱情并非纯精神的,也包含着物欲的那一面,并且具有很强的世俗性。她对贾府和宝玉未来的关注,她的一首诗《杏帘在望》是最好的注脚。”(梅玫、阎大卫《林黛玉真实的人性品格》,原载《求是学刊》2002年第2期。)有人则指出:“以前将薛宝钗的一举一动都视为企图夺爱于黛玉的阴谋,这种看法完全是错误的。……其实,和黛玉相比,宝钗对于宝玉的爱慕,倒反而有更多的非世俗的、理想主义的成份。”(钟长鸣《红楼五日谈》,原载于《北国之春》2003年第10期。)
新说甫现,一时间争议再起。但与以往不同,此次争论却并没有仅仅停留于“拥林”或“拥薛”之上,而是直接指向了原先那种两极化的分派本身。于是,我们看到,昔日那些似成定论,从未被人触动过的种种说法,也就不能不在新的反思面前,渐渐变得苍白、模糊了起来……
其实,在笔者看来,所谓“理想”与“世俗”也好,“感情”与“理性”也好,“性灵”与“功利”也好,任何一种试图以简单的二元对立模式,来概括钗黛形象之内涵的做法,都难逃削足适履之嫌。人们读《红楼梦》,总喜欢从非黑即白、非此即彼的线性思维出发,将书中的人物脸谱化、概型化。殊不知,小说里的钗、黛均如同那件“两面皆可照人”的“风月宝鉴”,其性格都有着截然不同的A、B两面!
什么是“A面”?我们在《弁言》中已经说过,“A面”就是人人皆见、人人皆知的这一面。虽然是人人皆见、人人皆知,却不免流于浅表,未必能反映出人物性格中更为真实的东西。又,什么是“B面”?也如我们在前面所说,“B面”就是鲜为人知、被人忽略了的这一面。虽然其相对隐蔽,不易察觉,但可能才真正反映出了人物内心深处,更核心、更本质的内涵。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红楼梦》的写人,充满了老庄的辩证色彩。这种情形,显然是很难用简单的概念去指代人物的真性的。当然了,如果一定要用“理想”与“世俗”这样的词汇,来描述、界定钗、黛的话,我们只能说,宝钗、黛玉皆兼具“理想”与“世俗”两方面的特性,每一位身上都包含了“人性最基本的‘吊诡’(悖论)”(王蒙语)。而更确切地讲,宝钗实际上是“世俗世界”中的“理想主义者”,黛玉实际上是“理想世界”中的“世俗主义”者。在《红楼梦》中,黛玉是身处“世外”,却心向“世内”;宝钗是身处“世内”,却心向“世外”!
为什么是这样的结论呢?接下来,就让我们顺着“理想”与“世俗”这两条线索,深入到小说的“反面”、“背面”,对钗、黛的思想本质、心理性格作一番详尽的剖析。
先说黛玉,她的实际情形,就与许多人的想象大不相同。在一般人的眼中,黛玉大约是一个“极清高”、“极不善于处世”的女孩,不比宝钗“老于世故”、“八面玲珑”。不错,从表面上看,黛玉的为人处世,也确实不及宝钗那样圆熟练达。但如果你肯于沉下心来,细细观察的话,事情就会出现一种微妙的变化。——事实上,黛玉对于世俗利益及地位、声望的关注和向往,却又是远在于宝钗之上的!换句话说,黛玉只是在“入世”的客观能力上输给了宝钗;但在追求世俗名利的主观意愿方面,却又远远地强过于她!
何以见得?小说第7回,“周妇送宫花”一事中,黛玉的表现,即为明证。此一回,小说交代,“周瑞家的”应薛姨妈之请,挨个给众位姑娘送去宫样的纱花。在别的姐妹处,都无甚余话,唯独到了黛玉这里,不想却发生了意外的波折。作者这样写道:
谁知此时黛玉不在自己房中,却在宝玉房中大家解九连环顽呢。周瑞家的进来笑道:“林姑娘,姨太太着我送花儿与姑娘带。”宝玉听说,便先问:“什么花儿?拿来给我。”一面早伸手接过来了。开匣看时,原来是宫制堆纱新巧的假花儿。黛玉只就宝玉手中看了一看,便问道:“还是单送我一人的,还是别的姑娘们都有呢?”周瑞家的道:“各位都有了,这两枝是姑娘的了。”黛玉冷笑道:“我就知道,别人不挑剩下的也不给我。”周瑞家的听了,一声儿不言语。(第7回)
——“我就知道,别人不挑剩下的也不给我。”读者请看,仅仅是是一个送花顺序的问题,就让黛玉把它与自己在贾府中的地位高下联系了起来!试想,黛玉若不是十分在意于她在现实社会中的名利
作者:真风之狂舞 时间:2008-04-28 22:05:00
但问题是,此时“周瑞家的”应薛姨妈之请,好心好意地为众小姐送宫花,这样的行为,又有哪一点“庸俗”,哪一点“虚伪”呢?如此的举动又是否真的伤害了黛玉的“尊严”呢?到底是别人“庸俗”、“虚伪”,还是黛玉自己的一颗名利之心太过于强烈?至少,后者的因素绝不会小于前者。黛玉如果不是汲汲于世俗的等级、位秩,她也就根本不会在两只小小的宫花之上,再生出什么别的轩轾来了
黛玉是个薄命的女孩,诚如她自己所言:“我原本是无依无靠投奔来的。”(第45回)然而,也正是这种寄人篱下的不幸,在她的内心世界中造成了强烈的自卑。从心理学的角度讲,一个人愈是自卑,便愈容易滋生出强烈出人头地、高人一等的占有欲。这是一种压力与反弹的关系。而古人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品位高的人常常胸怀坦荡,品位低的人总是为一些小事耿耿于怀),在很大程度上,说的也是同样的道理。黛玉的心态,差不多就属于这样的情况。她唯恐别人瞧不起自己,便越要施展自己的种种才华,运用自己的种种心计,以博得显要的位置,“将众人压倒”。这种急切的心理,以至于使她在第18回,对元妃竭力奉迎的时候,不经意间便表露出了自己的心迹:“何幸邀恩宠,宫车过往频”,“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以“颂圣”而“邀宠”,以“邀宠”来“大展其才,将众人压倒”。亦诚如脂砚斋所叹云:“吾不知在黛卿胸中,实有何丘壑!”(甲戌本第7回侧批)
后世读者常把黛玉描绘成一个“一尘不染”——绝不沾一点俗务的孤傲仙子。可事实上,黛玉的所谓“孤傲”,却基本上仅止于平辈之间,或者干脆就是针对那些丫环仆妇等下人的品性。我们看到,对于掌握家政实权的贾母、凤姐诸人,黛玉却又是非常在意揣摩她们的心理的。
如第3回,黛玉初进贾府之时,作者即以春秋笔法,暗点了她的这种心机。原著写道,贾母问黛玉:“因念何书?”黛玉答道:“只刚念了四书。”黛玉又问姊妹们读何书,贾母谦虚道:“她们读的是什么书,不过是认得两个字,不是睁眼的瞎子罢了。”黛玉却立即从中揣摩出了另外的意思。当宝玉后来再问她“妹妹可曾读书”时,她便改口为“不曾读书,只上了一年学,些须认得几个字”了。
又如第35回,黛玉揣摩凤姐的心态。宝玉挨打后,众人纷纷前往探视。林黛玉便“自立于花阴之下,远远地却向怡红院内望着”。“只见李宫裁、迎春、探春、惜春并各项人等都向怡红院内去过之后,一起一起的散尽了,只不见凤姐来”,她便在心里盘算起来:“如何她不来瞧宝玉?便是有事缠住了,她必定也是要来打个花胡哨,讨老太太和太太的好儿才是,今儿这早晚不来,必有原故。”果然,不一会儿,便“只见贾母搭着凤姐儿的手”给宝玉探伤来了。一个十五岁(可能还不到)的女孩,竟有这样的心计,能把凤姐的心理揣摩得如此准确,你能说她没有些城府世故吗?也难怪,脂砚斋反复提醒读者注意的,恰是“黛玉之心机眼力”!
至第62回,作者则干脆让黛玉向宝玉作了一番表白,打破了那种黛玉从不沾染俗务的神话!她说:
“要这样才好,咱们家里也太花费了,我虽不管事,心里每常闲了,替你们一算计,出得多进的少,如今若不省俭,必至后手不接。”
——你看,黛玉“心里每常闲了”,也到底忘不了要替贾府的家计营生多多“算计”!此刻,她是如此地周详,又如此地贤惠,简直如同贾府的模范儿媳一般。过去,人们总是说,黛玉是“封建礼教”的“叛逆者”,是“封建家庭”的“逆子”,但与此一对照,岂不又成了一种莫大的讽刺?!
且莫着急,倒是一位《红楼梦》的识家,一语道破了内中的奥妙。他说:“黛玉为成就‘木石姻缘’,首先取得了宝玉的爱恋。之后,她也要用自己的言行,博得家长们的支持了。……她对于贾府种种家计营生的格外关注,这有意无意之间也是在为她日后嫁入贾门,成为‘宝二奶奶’做准备。”(钟长鸣《红楼五日谈》)——确实,原著中,一心欲得“宝二奶奶”之位的,不是宝钗,而恰恰是黛玉自己!!
作者:长挽雕弓射天狼回复日期:2008-4-8 19:49:00
与上述黛玉情形相反相成的,倒是宝钗的情况。世人读《红楼梦》往往爱强调宝钗的所谓“有心计”、“会做人”的一面,殊不知,宝钗自己却是根本不屑于世俗的种种权势和地位的。尽管她熟谙世故,却并不以世故本身为念。相反,她内心深处所追求的,完全是另一种精神境界。譬如第28回,宝钗面对元春赐礼的态度,即充分显示出了她远拒世俗污秽的立场和品格。
小说第28回叙,端午节元春以礼物分赐大观园,独有宝钗所得的礼物,与宝玉一模一样。或许,在旁人看来,这正是元妃器重宝钗的象征,攀附还来不及呢,庆幸还庆幸不过来呢。可他们却惟独忘记了宝钗自己的态度!宝钗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对此,原著作了一番颇有意味的描述。书中这样写道:
宝钗因往日母亲对王夫人曾提过,金锁是个和尚给的,等日后有玉的,方可结为婚姻等语,所以总远着宝玉;昨日见元春所赐的东西独他与宝玉一样,心里越发没意思起来,幸亏宝玉被一个黛玉缠绵住了,心心念念惦记着黛玉,并不理论这事。(第28回)
——你看,面对元春赐礼的恩赏,宝钗不仅没有感到任何的“庆幸”,反而“心里越发没意思起来”,甚至反过来以宝玉被黛玉缠着为“幸”。这样洁身自好、特立独行的态度,是有些人所谓的“欲夺宝二奶奶之位”的形状模样吗?读者试想,如果上面的遭际换了黛玉,又会怎样呢?从“薛宝钗羞笼红麝串”一回中,黛玉含酸的态度来看,若黛玉得到了同样的恩赏,只怕是欣喜庆幸还来不及呢,炫耀攀附还来不及呢。岂有可能像宝钗这样,把别人眼中正是攀龙附凤的大好机会的际遇,视为“越发没意思”的事情!
红学界曾长期存在着宝钗到底爱不爱宝玉的争论。其实,我们从第34回,宝钗探望宝玉时,那种“娇羞怯怯”的情态中,以及那种在宝玉看来,“亲切稠密,大有深意”的话语中,即不难发现,宝钗是打心底里爱慕宝玉的。然而,宝钗之爱宝玉,却又远比黛玉来得单纯的多。她的感情基本上只停留在一个青春少女对异性知己的自然渴慕之上,而并没有像黛玉那样,把自己的爱情追求,同结一门亲,改变自己寄人篱下之地位这样的现实目的联系起来。这也就决定了黛玉的爱情必然有着非常明确的婚姻和现实的指向,而宝钗之爱宝玉却纯粹是一种精神上的爱恋。
薛姨妈在王夫人面有意无意地提及“金玉”之事,说宝钗的金锁“要等到日后有玉的,方可结为婚姻”。这固然是有着借女儿之婚事联姻,来巩固家族利益的目的。可家族的意志,却并不等于少女自己的意志。而事实上,宝钗对于这种将其儿女真情,附着上许多世俗功利的目的事情,是极为反感的。她之所以因母亲之言,便故意“远着宝玉”,正是对家长意志的一种无声的抗议。由此,我们便不难明白,为什么当元春的赐礼“独她与宝玉一样”时,她不仅没有感到丝毫的庆幸,反而“心里越发没意思起来”,甚至反过来以宝玉被黛玉缠住为“幸”了。
黛玉是个薄命的女孩,诚如她自己所言:“我原本是无依无靠投奔来的。”(第45回)然而,也正是这种寄人篱下的不幸,在她的内心世界中造成了强烈的自卑。从心理学的角度讲,一个人愈是自卑,便愈容易滋生出强烈出人头地、高人一等的占有欲。这是一种压力与反弹的关系。而古人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品位高的人常常胸怀坦荡,品位低的人总是为一些小事耿耿于怀),在很大程度上,说的也是同样的道理。黛玉的心态,差不多就属于这样的情况。她唯恐别人瞧不起自己,便越要施展自己的种种才华,运用自己的种种心计,以博得显要的位置,“将众人压倒”。这种急切的心理,以至于使她在第18回,对元妃竭力奉迎的时候,不经意间便表露出了自己的心迹:“何幸邀恩宠,宫车过往频”,“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以“颂圣”而“邀宠”,以“邀宠”来“大展其才,将众人压倒”。亦诚如脂砚斋所叹云:“吾不知在黛卿胸中,实有何丘壑!”(甲戌本第7回侧批)
后世读者常把黛玉描绘成一个“一尘不染”——绝不沾一点俗务的孤傲仙子。可事实上,黛玉的所谓“孤傲”,却基本上仅止于平辈之间,或者干脆就是针对那些丫环仆妇等下人的品性。我们看到,对于掌握家政实权的贾母、凤姐诸人,黛玉却又是非常在意揣摩她们的心理的。
如第3回,黛玉初进贾府之时,作者即以春秋笔法,暗点了她的这种心机。原著写道,贾母问黛玉:“因念何书?”黛玉答道:“只刚念了四书。”黛玉又问姊妹们读何书,贾母谦虚道:“她们读的是什么书,不过是认得两个字,不是睁眼的瞎子罢了。”黛玉却立即从中揣摩出了另外的意思。当宝玉后来再问她“妹妹可曾读书”时,她便改口为“不曾读书,只上了一年学,些须认得几个字”了。
又如第35回,黛玉揣摩凤姐的心态。宝玉挨打后,众人纷纷前往探视。林黛玉便“自立于花阴之下,远远地却向怡红院内望着”。“只见李宫裁、迎春、探春、惜春并各项人等都向怡红院内去过之后,一起一起的散尽了,只不见凤姐来”,她便在心里盘算起来:“如何她不来瞧宝玉?便是有事缠住了,她必定也是要来打个花胡哨,讨老太太和太太的好儿才是,今儿这早晚不来,必有原故。”果然,不一会儿,便“只见贾母搭着凤姐儿的手”给宝玉探伤来了。一个十五岁(可能还不到)的女孩,竟有这样的心计,能把凤姐的心理揣摩得如此准确,你能说她没有些城府世故吗?也难怪,脂砚斋反复提醒读者注意的,恰是“黛玉之心机眼力”!
至第62回,作者则干脆让黛玉向宝玉作了一番表白,打破了那种黛玉从不沾染俗务的神话!她说:
“要这样才好,咱们家里也太花费了,我虽不管事,心里每常闲了,替你们一算计,出得多进的少,如今若不省俭,必至后手不接。”
——你看,黛玉“心里每常闲了”,也到底忘不了要替贾府的家计营生多多“算计”!此刻,她是如此地周详,又如此地贤惠,简直如同贾府的模范儿媳一般。过去,人们总是说,黛玉是“封建礼教”的“叛逆者”,是“封建家庭”的“逆子”,但与此一对照,岂不又成了一种莫大的讽刺?!
且莫着急,倒是一位《红楼梦》的识家,一语道破了内中的奥妙。他说:“黛玉为成就‘木石姻缘’,首先取得了宝玉的爱恋。之后,她也要用自己的言行,博得家长们的支持了。……她对于贾府种种家计营生的格外关注,这有意无意之间也是在为她日后嫁入贾门,成为‘宝二奶奶’做准备。”(钟长鸣《红楼五日谈》)——确实,原著中,一心欲得“宝二奶奶”之位的,不是宝钗,而恰恰是黛玉自己!!
作者:长挽雕弓射天狼回复日期:2008-4-8 19:49:00
与上述黛玉情形相反相成的,倒是宝钗的情况。世人读《红楼梦》往往爱强调宝钗的所谓“有心计”、“会做人”的一面,殊不知,宝钗自己却是根本不屑于世俗的种种权势和地位的。尽管她熟谙世故,却并不以世故本身为念。相反,她内心深处所追求的,完全是另一种精神境界。譬如第28回,宝钗面对元春赐礼的态度,即充分显示出了她远拒世俗污秽的立场和品格。
小说第28回叙,端午节元春以礼物分赐大观园,独有宝钗所得的礼物,与宝玉一模一样。或许,在旁人看来,这正是元妃器重宝钗的象征,攀附还来不及呢,庆幸还庆幸不过来呢。可他们却惟独忘记了宝钗自己的态度!宝钗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对此,原著作了一番颇有意味的描述。书中这样写道:
宝钗因往日母亲对王夫人曾提过,金锁是个和尚给的,等日后有玉的,方可结为婚姻等语,所以总远着宝玉;昨日见元春所赐的东西独他与宝玉一样,心里越发没意思起来,幸亏宝玉被一个黛玉缠绵住了,心心念念惦记着黛玉,并不理论这事。(第28回)
——你看,面对元春赐礼的恩赏,宝钗不仅没有感到任何的“庆幸”,反而“心里越发没意思起来”,甚至反过来以宝玉被黛玉缠着为“幸”。这样洁身自好、特立独行的态度,是有些人所谓的“欲夺宝二奶奶之位”的形状模样吗?读者试想,如果上面的遭际换了黛玉,又会怎样呢?从“薛宝钗羞笼红麝串”一回中,黛玉含酸的态度来看,若黛玉得到了同样的恩赏,只怕是欣喜庆幸还来不及呢,炫耀攀附还来不及呢。岂有可能像宝钗这样,把别人眼中正是攀龙附凤的大好机会的际遇,视为“越发没意思”的事情!
红学界曾长期存在着宝钗到底爱不爱宝玉的争论。其实,我们从第34回,宝钗探望宝玉时,那种“娇羞怯怯”的情态中,以及那种在宝玉看来,“亲切稠密,大有深意”的话语中,即不难发现,宝钗是打心底里爱慕宝玉的。然而,宝钗之爱宝玉,却又远比黛玉来得单纯的多。她的感情基本上只停留在一个青春少女对异性知己的自然渴慕之上,而并没有像黛玉那样,把自己的爱情追求,同结一门亲,改变自己寄人篱下之地位这样的现实目的联系起来。这也就决定了黛玉的爱情必然有着非常明确的婚姻和现实的指向,而宝钗之爱宝玉却纯粹是一种精神上的爱恋。
薛姨妈在王夫人面有意无意地提及“金玉”之事,说宝钗的金锁“要等到日后有玉的,方可结为婚姻”。这固然是有着借女儿之婚事联姻,来巩固家族利益的目的。可家族的意志,却并不等于少女自己的意志。而事实上,宝钗对于这种将其儿女真情,附着上许多世俗功利的目的事情,是极为反感的。她之所以因母亲之言,便故意“远着宝玉”,正是对家长意志的一种无声的抗议。由此,我们便不难明白,为什么当元春的赐礼“独她与宝玉一样”时,她不仅没有感到丝毫的庆幸,反而“心里越发没意思起来”,甚至反过来以宝玉被黛玉缠住为“幸”了。
作者:2008130 时间:2008-04-30 05:38:00
黛玉心理所想却没有刻意去实施. 宝钗也许不想却处处刻意实施. 正是因为林MM其实什么都懂,而又不屑于争什么, 才更体现出他的脱俗.不然要是只会写诗,而任何世事都不懂的话,岂不是白痴一个,又怎称的上才女? 黛玉说那话也没跟别人说,就跟宝玉说说而已,而且还是由宝玉提起探春的改革而引起的. 连湘云还嘱咐宝玉常提醒老太太接她来贾府玩呢.湘云不也俗人一个? 而要找出宝钗比黛玉更世俗的例子也只有更多,没有更少的. 要凭这么些小细节追究起来简直就陷入刘心武的套树了.
单凭一个宝钗觉得心里远着宝玉就肯定她对宝玉是精神上的爱恋是不是太武断了. 宝钗觉得没意思是因为元春的赏赐太过明显了. 更加上金玉之说, 宝钗怕引起闲话才觉得要远着宝玉的.如果是单凭表面描写就证明宝钗对宝玉的爱是纯洁的, 那她乘宝玉睡觉的时候替他做贴身肚兜又怎么解释? 袭人一抱怨她马上就说我替你做. 她替袭人做宝玉贴身用的东西又是什么意思? 怎么不见她替别人做过? 宝钗往宝玉那里跑的次树只怕不比林MM少吧.
单凭一个宝钗觉得心里远着宝玉就肯定她对宝玉是精神上的爱恋是不是太武断了. 宝钗觉得没意思是因为元春的赏赐太过明显了. 更加上金玉之说, 宝钗怕引起闲话才觉得要远着宝玉的.如果是单凭表面描写就证明宝钗对宝玉的爱是纯洁的, 那她乘宝玉睡觉的时候替他做贴身肚兜又怎么解释? 袭人一抱怨她马上就说我替你做. 她替袭人做宝玉贴身用的东西又是什么意思? 怎么不见她替别人做过? 宝钗往宝玉那里跑的次树只怕不比林MM少吧.
作者:笙歌拂衣 时间:2009-07-06 20:40:00
作者:xiaxueyi_1 时间:2009-08-08 16:40:00
作者:JUJU66 时间:2009-08-14 15:02:00
我觉得楼上的说法有点牵强附会,就像一个词语你多理解几次它的意思就变多了,但是它的原意才是最重要的。林黛玉“心较比干多一翘”冰雪聪明,上述种种待遇的心机所述,均是捏造,聪明的人不一定都有心机,她毕竟是大家出身,见多识广,心思细密,才华横溢,对什么事情都看的透撤,是很正常的反映,不是她有心机想要剥夺什么,事实上,只有她的母亲是贾府的真正嫡亲的血脉,宝玉都不及她身份的尊贵,在贾母心中自然有杆称。别人的再好终不如自己的血肉。黛玉不需要争夺不需要算计,老祖母绝不会让她吃亏。她为了贾府打算处处为了贾府好,只是说明她心地善良,有“贤妻良母”的本性。宝钗和黛玉是不可以比的,至少在贾宝玉心中是不可以比的,因为宝玉可以为了黛玉去出家,已经说明一切了,在宝玉心中黛玉就是一切。宝钗之所以拿来和黛玉比较是因为她是宝玉的老婆,事实上,宝玉从来没有爱过宝钗,正是因为他觉得宝钗不如黛玉不能相提并论,所以才心中只爱黛玉一人。即使与宝钗结婚也不能忘记黛玉点滴,可见黛玉实际上高出宝钗太多。如果黛玉是一个小肚鸡肠,尖酸刻薄的人物,宝玉这样一个“不畏世俗权贵”个性的男儿会爱她爱的那么深么?爱一个人不是外表而是内在,因为宝玉觉得黛玉高尚纯洁,所以才会爱她入骨。而在一堆胭脂粉堆中,宝玉唯独钟情黛玉,可见黛玉的确是出类拔萃,绝顶细致。只是她的身体状况太遗憾了,而这并不是她的人格可以改变的,所以黛玉是美好的,如果抛却身体因素宝黛结合一定是美满幸福。
作者:爱吃李子 时间:2009-08-14 22:03:00
宝黛结婚肯定是和谐的。问题是两个人都是那么的清高。怎么在这个社会上生存?黛玉她不是不能在这个社会上生存,而是她如果适应了这个社会,甚至不必适应,只要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下去,她都必将变质,必将从珍珠变成鱼眼睛。为了不让作者最心爱的女主角变质,作者只有把她写死。只有还没出嫁就死了,黛玉才是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