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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二:
1945年年初的冬天,寒气袭人,大地萧瑟,人们呼吸出来的白气犹如一条条飞机描出的轨迹飘来散去,当然那个年代的飞机还没有这个水平,喷气式最早出现在五年后的朝鲜战争。一列火车冒着白烟,呼哧呼哧地行驶在津浦铁路上,从天津老龙头出来已有五个多时辰,马上就要出河北进山东了,车厢里虽不算熙熙攘攘,可是声音嘈杂,混杂着各种味道。
最显眼的是车厢一头一尾站立,着黑制服的火车乘警,挎着枪,带着警棍,眼睛滴溜溜地扫视着乘客; 车厢里的一众乘客有人操着南腔北调吹牛闲聊,有人大吃二喝着,把车厢只当成了小饭馆,有人睡意连连,也有人默不作声地打发着时光。姥爷就属这最后一种,靠在座椅背上,盯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景物,脑子想着得几时才能到济南府,又该怎么着把王老板的出价给压到老板交待的价。
该是中午了,垂直的光线透过窗子把车厢照得白亮,所有的沦陷区的中国人早就恨透了小日本,盼着民族的新生早一天降临。胡思乱想着,似远似近的声音忽然传进耳朵里,是种“隆隆”的轰鸣声,人们顿时都惊诧起来,有人站起来,有人向外张望着。。。“滴。。滴。。。”乘警像触了电一般,吹起了哨子,高声狂叫着,“飞机轰炸,是飞机轰炸,都分散,快分散”
火车很快减速、刹车、戛然停了下来,人们惊恐着争相恐后地出了车厢,呼啦啦四处跑,都恨不得能有个地缝张开而躲藏进去。 河北平原的一马平川是好耕种的,可绝对不是藏空袭的,连个大土包也难得看到,倒是见着几个庄稼人用麦秸堆成的大垛, 姥爷以全身之力死命钻进了草垛,无奈空隙有限,屁股和腿脚还是不争气地露在外面。隆隆靠近的飞机成品字形有好几个队次,灰色的,一对长长的翅膀,翅膀上印着星星,不是小日本的红色膏药旗。这是姥爷历练生死前脑子里的最深念想,竟然没觉得害怕,肯定是吓麻木了。
咣、轰,咣、轰,大地不停地打着颤,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
土腥混着血腥,污浊合着烟雾,充斥和笼罩着火车周围一千米的地域,失魂落魄地惊叫和撕心裂肺地呻吟此起彼伏,石破天惊后留下了一个一个的深坑,火车亦成了面目可憎的废铁。 姥爷耳朵嗡嗡作响,极力控制着身体地战栗,伸了伸腿,张了张手,碰到坚硬麦秸槎的痛感霎那间传至大脑。 “我还活着”姥爷自言自语着退出了麦秸垛,眼中所见几十年后想起来都忍不住浑身哆嗦,那场面的恐怖难以描述难以想象。
“太惨了,太惨了”他总是这样连声地说。
“搞不懂,真是搞不懂”
“为什么美国人要炸火车,炸咱老百姓,莫非有什么日本鬼子大人物也坐那趟车?”
“咱们老百姓惨啊,死了多少人。。。”
姥爷这么絮叨着。
可见那次经历形成的记忆是如此骇人,国破人亡的真实感受至死也不会忘记,中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