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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底那道永远的流光 (一)
(吴钩原创于倍可亲网. 9-13-2008)
昨夜她又出现在我的梦里. 依稀仿佛, 还是在我们以前常常去的南京玄武湖梁州那片草坪, 坐在那条面向湖的凳上; 她靠着我肩, 长发飘散在我身上, 我又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体香; 周遭很幽静; 天上好象还是繁星点点; 极远处, 湖对面, 就是南京站, 依然还是那样灯火通明, 不时的传来几声喔喔的汽笛声.
她静静的看着我, 用我熟悉的幽幽的眼光, 一言不发. 我心头掠过一阵酸楚, 用怨恨的口吻对她说, 妹妹怎么这么久不来看我呢, 把我忘了吗? 她忧忧的叹了口气, 还是一言没发, 慢慢的竟象云雾一样在我面前消散了. 一道闪亮的流星划过天际, 画了一个大大的弧, 消失在黑暗里. 正是梦醒时分, 留下无限的惆怅.
她名叫陶, 是我的初恋女友. 与她的相识,纯属偶然, 是在上海开往南京的特快列车上, 就是那列很多人可能都乘过的双层沪宁快车.
那是十年前了. 那时我刚从上海某高校研究生毕业, 分配到南京某高校任教不久. 在那年国庆前夕, 我研究生导师参与组织的一次国际性学术会议在上海母校举行; 作为导师的高才生, 我自然回到上海捧场学习. 会议结束正是国庆过后, 我搭乘那列沪宁快车回南京.
那时的我一定正意气风发. 描述一下我吧: 我一米八的标准身材, 国字脸, 浓眉中眼(大不敢讲, 但绝不小), 男子汉气十足的外表, 谈吐不俗, 总之是比较讨女孩子青睐的那种. 可以为此佐证的是, 我当研究生助教时, 我带的本科班上有好几个女生频繁的向我发动攻击, 找各种借口, 借书, 辅导, 问问题, 找我在一起, 或干脆要我陪她们去看电影, 逛公园什么的. 小女生那点心思我心里还是清楚的, 但我一直只和她们几个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师"生关系, 一是因为那时学业忙, 二是虽然那几个上海女孩子也不能说不美丽漂亮, 但隐隐约约中觉得她们还没有和藏匿在我心底的模模糊糊的我喜欢的那种类型吻合. 因此, 虽然我那时也和一些高中或大学的女生保持联系交往, 但还没有和那个女孩子真正恋爱过.
我只身来到上海火车站. 和往常一样, 上海站前永远是那样车水马龙, 熙熙攘攘. 我早早的进入侯车大厅, 等候, 检票, 登上列车, 找到坐位, 放好行李, 坐等列车启动.
其他的旅客还在陆陆续续的上着车, 我对面的位置还空着. 我无所事事, 心想对面会来个什么人呢. 这看起来是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 其实不然, 我的旅行经验告诉我, 你周围的几个旅客常常关系到你这是一次愉悦还是无聊, 感觉很短还是很漫长的旅行.
正想着, 一个身影款款地走近, 停下了. 我目光慢慢抬起朝身影扫去, 眼前顿时一亮: 来的是一个靓女孩. 读者可以猜到, 她正是后来成为我女友的陶.
我始终清楚地记得陶那天的穿着打扮: 一双黑色的高筒皮靴,一袭浅灰色的呢子长摆裙, 很长的那种, 一领乳白色的衬衣, 一头乌黑的直直的长发飘逸着, 头顶用一朵紫色的发夹花束着.
她袅袅婷婷的站在我的面前, 一瞬间, 我们四目相对. 我一时愣了神, 傻傻的看着她, 什么表情也没有. 陶后来曾揶揄我说: 嗯, 那天一看就知道和一条色狼坐一起了.
还是女孩子轻松自如, 在几秒钟的四目相视后, 收回了目光, 对我微微的一笑, 轻声说, 我就在你对面. 我这才回过神, 连忙站起来对她献殷勤, 帮她把行李搬上架.
待双双坐定, 我终于有机会仔细打量她了. 她宁静地端坐在我的对面; 大概感觉到我在偷偷地扫描她, 略显不安, 目光尽量的回避着我.
这一打量不要紧, 我又如被挨了一纪闷棍,目光停留在她脸上愣住了. 我不善于描写一个女孩如何美貌, 但她绝对是让你一眼就很难忘记的那种姣好清丽: 既清新活泼,又知性婉约; 在她那清纯稚气尚存的面容里, 流溢着几分恬静端庄, 又有几分俏丽调皮. 后来我反复想, 陶那天在车上一下就俘获住我的心不仅仅是她的容貌, 最让我心动的是她的那双美丽的眼睛里, 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 透着一种幽幽的神情: 好似一缕淡淡的忧郁, 又如一丝绵绵的柔情.
很快我镇定下来, 开始找些话题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 我先不经意地介绍一下自己, 然后就开始提问. 凭我读研究生和做教师养成的获取综合信息的能力, 很快就了解到, 她在南京某高校读大三, 中文系的, 江西南昌人, 她国庆去上海看访她的姨妈. 当她知道我就在她就读的学校附近的另一所高校任教时, 我感觉到,她和我说话的距离缩短了很多, 谈的渐渐投机了. 她告诉我她名叫陶, 就是陶瓷的陶; 我说女孩子叫这个名的很少;她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和她恋爱后又曾问过她为什么取这个名, 她始终没有给个所以然; 也许就是她爸妈取了个名吧.
就这样我们一路聊着, 很快就到达南京站了, 四个多小时的车程感觉就象一个小时. 这爱因斯旦用和少女坐在一起和把手指放在炉子上比喻他的相对论真神啊, 几天前在从南京来上海的同一列火车上, 对面坐了位肥胖大汉, 说话粗鲁, 还有狐臭, 四个多小时的车程感觉就象整整一天.
我们一起下了车, 出了站台; 因为我工作的高校和她就读的高校在同一路线上, 只差一站, 所以我们又一起上了同一路公共汽车. 一路我俩没再说很多话, 只记得我故意问她, 看你站在那婷婷玉立的, 身高有一米七五吧. 她笑了, 说, 没那么高, 一米六九而已, 今天穿了皮鞋, 显高. 和我估计的一致, 其实我就是想知道她的准确身高. 在我脑海里, 站在我身边的女孩的理想身高就应该是这样的.
很快车到她的学校站; 我装模作样问了一声, 要不要送; 她说了声, 不用, 头也没回下了车, 拖着轮包走了.
我在车上, 靠着窗, 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款款走在人行道上的倩影. 车开动了, 她的背影很快远去, 消失在人流里.
就在陶的背影从我眼里消失的那一瞬间, 她的音容笑貌已让我刻骨铭心; 那一刻我已经认定,她就是我等的那个女孩. 我听到自己在心里狠狠的说了声, 陶, 等着, 我会找到你的!
回校上班的头几天有些失魂落魄的, 常常愣神. 坐我对面的一位老教师打趣说, 小G老师啊, 你这次去上海回来, 是不是把什么东西丢那里啦. 我苦笑一下, 心想, 我走丢了还没找回的东西大了去了, 可敢跟您老说么.
我开始盘算如何去见陶. 直接就去见她吧, 总觉得有些冒昧, 下三赖才干, 而且还不知道她是否名花早有主了. 思来想去, 觉的先写封信, 探探虚实再说. 于是我一口气就写了封短信; 信非常简单扼要, 只是说很高兴车上遇到你, 回校后一切可好, 学习可紧张, 云云. 信封写上从她那探听来的地址, 某校某系某班某陶收, 丢进了信箱. 心想, 谋事在人, 成事在天, 等着吧.
第一个星期过去了, 没有回音, 弄得我神不守舍的, 老往收发室跑, 去看有没有我的信. 第二个星期过去了, 还是没有她的音讯. 我想, 如果第三个星期末没收到她的回信, 我就开始象下三赖一样, 等晚自修时到她学校候她去.
结果我第三个星期一下午就收到了她的回信. 我欣喜若狂, 打开信, 只有六个字: 我很好, 你好吗?
我一阵狂喜; 别看只有六个字, 对我如同字字千斤. 按我的分析判断, 如果她名花有主或是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或心上, 她是不会再搭理我的. 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后来我问陶, 你怎么不马上给我回信啊, 让小生我苦等良久; 她说, 也想立即给你回来着, 但觉得女孩子这么急未免太那个了吧, 又是萍水相逢的生人; 我哈哈笑了, 愿来你是学秋香啊, 先稳住了莲花步, 再审时度势. 我很喜欢她女孩子的妗持含蓄.
我决定加快进度. 我当即就回了封信说, 这个周六晚上我去你学校宿舍看你.
接下来的事就不再细述了. 我从此成了她住的女生宿舍的常客. 开始时陶对她那群闺密们介绍说,我是她的远房表哥. 我想, 咳, 表哥也行啊, 只要先能常逮着你这个丫头就好. 不过, 为了最终的胜利, 我感到还是要稳扎稳打, 不能掉以轻心.
这时想起了毛主席的光辉教导, 战略上藐视敌人, 战术上重视敌人, 要从农村包围城市. 我认识到, 陶和她那些闺密关系甚好, 如果我不争取到那帮伶牙利嘴的丫头们的好感, 她们在陶面前进些谗言, 小生我很可能前功尽弃, 功亏一篑.
因此, 我每次上门, 大包小包的, 都是女生们爱吃的香瓜子, 陈皮, 话梅什么的. 女孩儿们吃的开心, 我正好和她们打成一片. 我和她们一起打牌, 玩游戏, 讲笑话. 有时也和她们谈诗论画. 我本是个学理工科的, 如何和这群中文系的女孩们谈的拢呢? 总不能和她们谈牛顿力学, 量子化学, 比耳定律吧. 这就得益于我的某些业余爱好了. 我十二岁就熟读了红楼梦, 对红楼梦里人物了如指掌, 诗词倒背如流, 成了半个业余红学爱好者(不敢妄称红学家). 我平时也喜读唐宋诗词,看些名著, 如此还算和她们有些共同语言.
记得有一次和她们闲聊时, 我夸口说我能背颂红楼梦里贾宝玉祭奠晴雯所作《芙蓉女儿诔》全文时, 一个爱挑战的女孩说, 我不信, 这有近两千字, 你能全背出? 我就让那个女孩当场拿来红楼梦, 翻到那一章节, 她核对, 我开始背: “维太平不易之元,蓉桂竞芳之月,无可奈何之日,怡红院浊玉,谨以群花之蕊,冰鲛之縠,沁芳之泉,枫露之茗,四者虽微,聊以达诚申信,乃致祭于白帝宫中抚司秋艳芙蓉女儿之前曰: 窃思女儿自临浊世,迄今凡十有六载. ----------, 泣涕彷徨。人语兮寂历,天籁兮篔筜。鸟惊散而飞,鱼唼喋以响。志哀兮是祷,成礼兮期祥。呜呼哀哉!尚飨!” .
结果, 我只错了一个字, 将”兮”背成了”乎”, 连挑战的女孩自己也说, 就一个字, 不算错. 从此, 这群文科妹妹对我这个理工哥哥也算是另眼高看, 对陶说, 你这”表哥”交得不错啊, 很有才; 我看到陶的嘴角掠过一丝得意的微笑. 我心想, 这农村算是打下了, 下面该包围城市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