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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戟这个笨蛋!害得老师撅断了这么一把好弓。”宰我驾着车,愤愤不平地说。夫子笑道:“我已经好久没发脾气啦。一天到晚端着个圣人的架子,都忘了上回痛快一把是什么时候了,忽然发现自己也能放肆,也会生气,还是痛快啊。今天这两个人,都是活宝呢。尤其是喜欢射箭的这个。”
宰我奇怪地回头看着夫子道,“这就是夫子说的,‘圣人也,而不失其赤子之心’么?”
夫子没回答,却问道,“你说, 泾水,渭水,河里原来的水,是哪个更重要呢?”
宰我迟疑着说,“我听夫子强调的是河,根本不是水。所以什么水都不重要,对河来说,有水,有好多的水,才是最重要。水,顺着河势流就是了,反正早晚会变成一股水,河流得越宽越大才是正理。”
“是啊是啊。能看到这点,就是极好了。你那篇文章写移民,写得不坏。可却是只见到了水,没见到河。仰观天下之大,天下就是大海,诸侯就是河。河不按水势,各自奔流,所以周室衰微,所以战乱不休,民不聊生。再往下看,晋国是河,六卿是水;齐国是河,田氏是水;鲁国是河,季孙孟孙叔孙三氏是水。我所说的这些水,都只看到自己一家一姓,却不以天下苍生为念。我要堕三都,难道是和三氏有仇么?老子云,‘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你可知道什么意思么?鲁人秦人楚人,来到鲁国,就都是鲁民,从国家的角度来说,都是一样的啊。我堕三都,是要弱枝强干,修鲁为河啊。政归鲁君,,才是开始。诸侯归政于周王室,治天下如海,实现天下大治,万世太平,才是我的目标啊。”
“可是夫子,我们这些作水滴的,固然应该胸怀广大,放眼天下,但毕竟人心不齐,见识不一。所谓无我,是圣人才作得到的境地。要天下人舍己奉公,也是不可能的么。象老卯这种外来户,不畏威,不怀德,只能把河水搅得浑了,于大河之势,有什么助益么。他说建三都的工程,都是他的筹划,虽然他的所为并不是有意与夫子相反,但他从心底才不关心鲁国鲁侯,只关心他自己发财才是真的。治河的,应该时时理顺一下这些乱水才是。”
夫子拿指头点着宰我笑道:“你固然仍是有私心杂念,能看到这一点,见识也已经算很不错了。今天一游,好玩啊。你这个小子,也是个妙人啊。把我出猎的时间地点路线告诉他们,说话之间一扬一抑,和他们唱和的也好啊。我还在想,你刚写完移民三害,竟转过身来给秦人们牵线搭桥了。可是这会儿,刚自己搭完桥,你却又在这里卖力拆桥了。你上次闹着要去秦国提亲的,那个银狐,我记得你当初还为她打架,后来又一起练武,是她么?那可也真的是个妙不可言的妙人吧。”
“夫子,我不是。。。”宰我脸都吓白了,赶忙分辩,夫子摆摆手道,“年轻真好啊,没有时间之限,没有浮名实利之累。不光是国籍职业可以改,观点立场也可以任性地变。其实世间的道理,万变不离其宗,变的只是视角和说法,正反着说都能说得通的。但俯拾即是的真知,却只有年轻人的灵动才作得到。年轻真的是好啊。” 说完就闭上眼,再不说话了。宰我听了,若有所悟,闭上嘴,老老实实地赶车。忽然他回头看看远处原地未动的另一辆车,车边两个人比手划脚的还在吵。
秋天的晚上,窗子外吹来的还是暖洋洋的风。灯下,夫子嘴里的那个妙人,正两手托着腮,看着地上那只死狐狸发呆呢。
下午两个气鼓鼓的人回来,一看就是吵了一路,进屋还是吵个不停。老卯怪执戟逞能瞎射两箭,气得夫子一把撧折了宝弓,连道别的客气话也没有,转身上车,抖缰绳就走。害得宰我紧赶着追了好几步才跳上车。联络贵人的计划告吹,整个白去一趟。执戟则说, 夫子已经把该说的都说完了。夫子说了,水多河才大,所以夫子对移民的态度就是尽管移来,在河里边流着就好。就是老卯,整个一焚琴的灶王,煮鹤的厨师,扯着自己的发财史得瑟,人说学问,他说挣钱,人说名望,他说当官,恶心得夫子直翻白眼,才弄得话不投机。银狐听他们吵了半天也不得要领,看着那只脏了巴唧的死狐狸,更觉得心烦意乱,把两个吵吵闹闹的笨蛋给轰走了。
她手边放着从柜子里边翻出来一顶火红的狐狸皮帽子。那是几年前她给夫君作的。
那是嫁来的第二年秋天。夫君陪鲁侯一出猎就是半个月,回家来把那张收拾好的狐狸皮摔给自己,气鼓鼓地说,“要不怎么谁都想当主上呢。都瞧见这只好狐狸了,我取眼他射背,两箭四个洞,好好的一张皮子叫他给射毁了。下人拿了来献给他,他自己翻过来调过去看了半天,也知道这箭射得没趣,就甩给我,我自己射的狐狸,还得谢他的赏。得,本来射的时候就是想着给你的,现在就给你吧。我也落得个眼不见心不烦。”说完,风一般的转身,走了。
她那时,该是有一点失落的吧。
其实大婚之后的日子还是挺好的。夫君英俊威武,文采斐然,爱玩,也很会讲笑话。两个人一起唱诗逗趣,笑得嘎嘎的。甚至一起在院子里比武也打得热火朝天。齐鲁之人好武,他也喜欢偶尔打一场出出汗。他武功好,力量大,但夫妻斗着玩,哪里会使大力,斗小巧之处却斗永远是输。经常的结果就是让银狐摔倒,骑在身下告饶,然后。。。然后不知怎么他就把她扛在肩上跑到屋里,骑在身下了。。。直到她告饶。慢慢的,两个人都喜欢这样,先打一场她多半赢的,她的功夫花样百出,打不烦。然后。。。再打另一场他一定赢的。她的身子从小打熬得柔软坚韧,另一场也妙彩纷呈,也打不腻,两人都是食髓知味一般的喜欢。
夫君也不是天天来自己这里。他是公子,不缺女人。她不是他的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他来了,她就和他缠绵。他不来时也只好由他去。禁得太严,真烦了自己就没办法了。
第二天她拿出夫君的一个旧头盔,找来一个工匠讲了半天。十天后,那张狐狸皮就成了一个皮盔上的罩。背上那个洞给嵌上个铜环,正穿在盔顶的矛尖上。狐狸眼睛上镶进去两个琉璃球,脑袋神气活现地在人眉毛上边盯着前方,尾巴就顺着脖子弯下来拂着人的脸。
她喜欢极了,也得意极了。派人去找时,他却又跟着一群朋友出去打猎了。秋天么,不那么热,也不冷,正是打猎玩的好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