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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人其实就是咱晋人,老头儿告诉他,五胡乱华时下去的。
阿葱听着,表情迷茫:他不知道啥叫“五胡乱华”。
不信你看看这上头的地名,老头儿又指给他看,说:那里的水也用晋命名!还有,他们管老母就叫阿娘。跟咱的很像!
小伙子,你咋叫阿葱呢?临出门,老头问。
娘就给俺起这名,俺妹叫阿朗。阿葱回答。
嗯,有缘,有缘。老头频频点头:南边的人都叫阿什么。
阿葱挎上一个简单的行囊,怀里揣着五十元钱,便上了路。那五十元,可算是这几年他辛苦种地攒下来的。本来娘说攒着给他娶老婆用,知道了自己妹子的事后,讨老婆的事情给他抛到了脑后。
他走了几十里路,上了一条公路。走着走着,眼看着有卡车开过来,他便使劲朝卡车招手。卡车慢了下来,停在了他的跟前。
“小伙子,你什么事儿啊?” 脸上带着泥巴的卡车司机探出了头来问。
“我想去搭火车,不知顺路不?”
“顺路,上车吧!”
就这么着,阿葱搭着那辆破旧的卡车到了火车站旁边。到了车门边,阿葱才意识自己没有乘车票。他伸手到绑在裤腰带里的小布包里去掏。
“小伙子,快上车!” 门口的列车员催他。
“我,我找钱买票。”阿葱说。
“上上上,火车要开了!”列车员根本不提票的事。
阿葱就这么着上了火车。火车上人挤人,到处是带着红袖章的年轻人。别说是坐,就连站的地方也没有。一问,才知道这些人叫红卫兵,是从京津一带南下的。
火车往南去, 吭吃吭吃,走走停停,人上上下下。阿葱蹲在车厢角落里,又渴又饿,实在盯不住了,就站了起来。
“这位大哥,您知道哪儿有喝水的吗?”阿葱问身边一个男子。
男子往前面指了指,“那头有个餐车厢,你过去看看。”
车厢和过道都站满、蹲满了人。阿葱一路挤着,好不容易到了那个餐车厢。 那门边有个列车员站着。“同,同志,” 阿葱还不是很习惯用“同志”这个称呼,“请问里头有喝的吗?”
“有,自己去倒。”
阿葱进了门,见里面地上湿漉漉的。有个锅炉,上面放着一个很大的水壶。阿葱到了水壶跟前,才发现自己没有杯子。
边上一个和他岁数相当的小伙子看他为难的样子,就把自己手上的杯子递了过来,说:“用我的吧。”
阿葱感激,道了好几声谢。
两杯水下肚,阿葱倍感饥饿。他重新走到门口,问列车员:“同志,请问有没有啥吃的?”
“卖完了,等回儿前面停车,你下去买就是。” 列车员回答。
等到了下一站,站台上吆喝买东西的人不少,许多乘客纷纷下去洗手洗脸或是买吃的。阿葱也跟着下去。外面的空气真清爽呀。阿葱取出了随身带的毛巾,爽爽地洗了个头和脸。
有人在卖烧鸡,一阵扑鼻的香熏得阿葱流口水。他掏出两块钱来,看了看,又收了回去。总共才五十张一元的,可不能在这里为了只烧鸡就花掉一元。
一个妇女过来问要不要买烤玉米,五分钱一棵。阿葱买了两棵。
转身上车时,听有人在身后说:“同志,您掉钱了。” 他回头一看,是个红卫兵,手里拿着一张十元的钞票。
阿葱知道他身上没带十元的钱。真想要那钱哪!拿来给未见面的妹子买件褂子多好啊!可钱不是自己的,掉钱的人大概正急着呢。阿葱吞了吞口水,说:“不,不是我的。”
那个戴袖章的兄弟人真好,阿葱一边回味着那烤玉米的香,一边想道,拣了钱,不往自己口袋里放。
火车又启动了。勉强吃饱喝足,又洗了脸的阿葱,经过差不多一天的颠簸,精神还是恢复了许多。 这会儿,他只盼着快点到南闸口。他问列车员,才知道要到南闸口,还得转两趟火车。
夜间,他转了两趟火车,一样不用车票,一样的拥挤。 凌晨的时候,他实在累了,蹲在一个旮旯里睡着了。
他做起了梦。他梦见阿朗,他的妹妹,喊着哥哥向他跑过来;阿朗扎着两条羊角辫,在她耳朵边跳跃。
“妹子,哥来接你来了!” 他梦中呢喃着。
没人注意到他,没人听见他的梦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