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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记得那时候哥哥的情形,一个中途辍学、离开了亲情、身心都负伤的孤独知青……一个被抱养的孩子,心灵和命运总要比自家长大的孩子来得脆弱。这样的孩子,摆在前面的运程似乎只有大好和大坏两种行法。那时哥哥长得十分的英俊,引来许多女孩的欢心,其中也有你自己的女友。你很开心、很自豪。也许是因为哥哥本人的长相,也许是因为哥哥强迫自己养成一付大大咧咧的性格,或也许竟是因了你的祈福,哥哥的运程没有大好大坏,而算是偏中。你不仅替哥哥祈福,你甚至有过和哥哥一起生活的念头。那时候你想,无论你未来的路会怎么走,你的人生,你的命运,会足够弥补哥哥的许多不足。
哥哥娶了一个农村姑娘。这个,既让你震动,也似乎在情理之中。直到今天,哥哥还是以庄稼人一类的词语当作他的社交称谓。
你开始小说。你写的第一部小说,讲的就是非常纠结和挣扎的兄妹关系。那是你真正的小说处女作。那部小说手稿没有保存下来,但是那些心事,那些情义,已经融入你的人生。后来你写了更多的小说,《痕》,《弃婴玲玲》,《阿葱寻妹》,《霜红》……写的都是兄妹关系兄妹情。虽然有的是准兄妹,真恋人,但它们都有兄妹情份这一层纯真的和深厚的人间情感在。
小说归小说。不管受到现实多少渗透,它毕竟是文学作品。回到现实,人间多少事总是匆匆流逝,人也在快速老去,亲情得要多多把握和享受。小时候一起相伴长大,共有的童年记忆是兄弟姐妹共同的生命意识和纯洁的情感内核。这份生命意识,推动着你一次又一次万里迢迢回到故里。那是天涯的回声,那是咫尺的温情。
也是那份广义的生命意识,让你写下了你那绵绵的不断延伸着的故事轴卷;那是你生命深处运出来的柔而韧的底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