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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三月心苍茫
曾小蝶从小聪明伶俐,喜爱诗书。可家境卑微,又是女孩子,无缘学堂。有心的她,从十岁开始,便会时常在庄园的学堂外偷听偷学,过耳不忘,回到家里再悄悄温习。这样过了一年多,有一次,小蝶又在窗外伫立偷听,被左纳发觉。左纳好奇,眼睛时不时往窗外偷视,终于引起了老师的注意。
小蝶被带进了课室。这位叫师庾的老师看着她,十分惊愕,遂试着考考她。不料小蝶对答如流,竟好过堂内的富家子弟。师庾遂跟庄主竭力说情,允许小蝶在学堂中跟班,并说小蝶可以顺便帮忙做一些堂内杂活儿。这样“半工半读”,庄主才勉强答应。
有一天,下课了,孩子们都走了,课室里只留下师庾和小蝶。
小蝶歪着头问:“老师,他们说您是孔子学生颜渊的后代?”
师庾点了点头:“嗯。论语里关于颜渊,你知道有哪些圣贤说的话?”
小蝶不暇思索就诵念了出来:“论语雍也: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
师庾微微笑了,“小蝶,好样的!”
小蝶在庄主的私塾学堂里学到十四岁时,才华已经名贯乡里。左纳喜欢上了小蝶,小蝶也喜欢左纳。她不知道,比自己大两岁的左民,悄悄爱着自己许多年了。社会上门户等级观念很强,世族与寒门是不能联姻的。木讷的左民本来就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加上他看出来左纳和小蝶互相爱慕,便把自己那份情感锁在了心房里。庄园很大,有的是秘密的角落。聪灵的左纳会通过一些玄秘的诗句,约小蝶出去幽会。这一切,左民都看在眼里。有一次,他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在一张宝贝纸上写了一首诗,把它呈给了小蝶。小蝶接过纸来,见上面端端正正写着四行字:
心中蒹葭
远山苍苍
我思伊人
日夜神伤
小蝶看完,问左民:“想知道我的看法吗?”
左民见小蝶感兴趣,当然愿意听听她的看法。
“这首诗,用了诗经典故,却不出诗经的意境。”
左民听了,脸色顿然暗淡,心想:自古男子喜欢女子,还能有什么新意可出?嘴上却说:“依你看,要怎么写才能超出诗经的意境?”
小蝶眼睛眨了两下,“你看这样如何?”说着便随口诵出:
蒹葭遮尹阳
三月心苍苍
忽然和风过
草低伊人现
左民不语,只呆呆地看着小蝶。
“怎么,我写得不好么?”
“不,你写得真好!好像……一幅画。我记下了。”
左纳正好走过来,见左民发呆,眼睛还不时看着小蝶,便问:“怎么了二哥?发什么呆呢?”
左民缓过神来,忙说:“哦,没什么。小蝶帮我改诗。她改得真好!”
左纳既好奇又纳闷:“哦,是么?小蝶,你帮我二哥改什么诗了?”
小蝶低调了起来,“我哪敢改左民二哥的诗呢?我只是临时瞎吟几句罢了。”
“吟诗?”左纳的神态忽然变得诡异,即时吟了两句:“后未河卵光,三柳不成行。”
小蝶双眼闪出两束灵光,捂嘴嫣然,把个左民搞得成丈二和尚。
左纳两句诗的意思,就是约小蝶在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到尹阳河滩边那三棵柳树下见面。从那里北望,就是巍巍的洛阳都城了。
河滩往上,草木葱葱。簇簇野花,未开先香。忽然,几声雁鸣,只见早归的雁队从南而来,返回它们北方的家园。
小蝶看着大雁朝洛阳而飞,留下声声鸣唱在河间回响,突然有些发愣。
“怎么了,小蝶?”左纳问。
小蝶摇摇头,身上微微颤动了一下。
“你冷吗?”左纳问,忍不住碰了碰小蝶手臂上单薄的衣裳。
“没事。”
“大雁北飞,人却南去。”左纳吟说了两句。
“什么意思?” 小蝶注意地问。
左纳说:“你知道吗,陆青留要随她父母去南方了。”
“去南方?你怎么知道的?”
“陆庄主特地来跟我父亲说的。我父亲挺舍不得他们走的。”
“那你呢?你也舍不得青留走吧?”小蝶一双敏感的眼睛盯着左纳看。
左纳被看得有些禁受不住,“我?有什么舍不得的?”
小蝶见左纳装蒜躲闪,便直接了当说:“哼,还装呢!你不是说,你父亲做主,要你们订婚吗?”
左纳被击中要害,竭力支招:“是啊,我父亲做主,又不是我愿意。”
“我看哪,你心里也痒痒着呢!”小蝶说着,把头甩向一边。
“怎么,又生气啦?”左纳连忙凑过去。有一年,学堂里演戏,他照着老师的本子背台词,对青留说:“我是西楚项羽,你就是那虞姬!”那时,小蝶就在一旁瞅着,小嘴顿时努了起来。
“生气?我什么时候生过气啦?”小蝶说着,心里却庆幸陆家要迁到南方去。说实在的,如果不然,左陆两家还真有可能会联姻!反观自己清贫卑微的家世,想和左纳成亲,不说左家绝对不依,就是自己的父母,也断然不会让自己去“高攀”的。这些天来,父母几乎每天骂里叮嘱,要她远离左家三公子;而左纳那头,听他说,也不轻松。想到这些,小蝶一阵怅然,却于心不甘。
庄园中心的铜钟响了起来,小蝶的眼睛里条件反射般地闪出一缕惊慌。
还没来得及把小蝶刚才的情绪稳定下来,又得要离开了,左纳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小蝶,没事,明天还这个时候,还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