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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第一次,曾献工站在了那块写着“左公庄园”四个隶书大字的庄园界碑旁。离界碑没多远是一个铜制的大方壶,是晋朝开国时皇上赐给老庄主左干的。二十几年来,左庄园就是曾家的一切。而今,突然之间庄园眼见着要散架,曾献工一时感到没有了心骨似的惶恐不安。
碰到了在左庄园里跑差的阿宽,曾献工抓住他问起左家搬迁的事。阿宽说,他确实听说了。当下时局动乱,胡人又逼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那我们这些人怎么办?”曾献工焦虑地问。
阿宽压低了声音说:“庄主这次是要出远门,听说要到江左,怕是不能带很多人。留下来的人,就得要自谋生路了。”
曾献工焦虑地说:“当下战乱,我们草民连活着都难,要如何自谋生路?”
阿宽叹了口气,“说的是啊。你不如去求求庄主,兴许他把你一家都带着过江去。我得赶紧出去了。先告辞。”
曾献工听了阿宽的话,觉得也不无道理,事到如今,没有什么会比留在这火海边上更糟糕,不如去试试运气。
心事重重的曾献工缓步来到左庄主跟前,举手作揖,“下人曾献工见过庄主。您先前吩咐我做的木箱都做好了,庄主要如何处置?”
左江正筹划大搬迁的事,一听有木箱子,便说:“行,你把它们送到北厢房去吧。”
曾献工应道:“是。”原地站着不动。
左江脑袋转了一圈,才发现曾献工还站在那里。“你还有什么事?”
“呃……”曾献工有些结巴了起来。“听说庄主有意乔迁,不知园里人家您会留下多少?”
左江两腮一拉,“此事还未最后定夺,你们都嘈嘈些什么!”
反正都这样了,曾献工索性豁出去了,“是这样的庄主,我们曾家随庄主二十几冬了,一听外面有传言说庄主要离开,心里不安不舍,故来询问。”
左江看了看曾献工,这才想起来曾经谈过的联姻的事情。曾家人嘛,忠厚老实,种田织布手工样样会,小蝶那姑娘也是个宝。想到这里,左江说:“实不相瞒,左家现在乃多事之秋,有些自顾不暇。你若能定下心来将女儿许配左家大公子,我们就一起过江去。”
左庄主的话此时是如雷贯耳,曾献工几乎要不相信自己耳朵。他知道庄主是在开条件,他也知道小蝶不同意这桩婚事,可比起曾家的身家性命、生计和世代延续来说,这算是什么条件呢?小蝶的意思又有什么重要可言呢?没有任何犹豫,曾献中便连声应承:“能随庄主,是曾家三生有幸!能嫁左大公子,更是我们小蝶的福气。此事曾家没有二话,择何时日,庄主吩咐便是。”
左江满意地“嗯”了一声,说道:“眼下大忙,就先这么定下来。等我们到了江东,便办婚事。既乔迁,又婚喜,岂不是吉事两桩!”
曾献工沿着庄园的石铺路小跑着回家,路上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踉跄了两下,却不改脸上遮掩不住的微笑。踏进自家门,他竟有些气喘。
二娘一见丈夫的样子,就觉得有好事。不过,她没像丈夫那样喜上眉梢,在她心里,这乱世年头,好事的门槛降得很低。
“左庄主搬迁的事情你可打听到什么了?”
曾献工颇为得意地回道:“不光打听到了,事情还都商议好了!”
二娘眉毛扬起:“夫君都跟庄主商议好什么了?”
曾献工见小蝶在一边读书,便拉了拉二娘衣袖,低声说:“过来,这边说。”
那小蝶聪灵,岂会没有注意到父亲进来时的兴奋样。爹娘在一旁窃窃私语,肯定和搬迁有关。现在从曾家到左庄园,没有什么事大过此事了。她于是把视线移开,张大耳朵听着。虽然爹娘压低嗓音说话,还是给她听到了一点眉目:她听到他们提“左玄”这个名字。不用说,她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
小蝶径直走了过去,“爹,我不是说了我不嫁!”
曾献工瞪了她一眼,“你说的能算数吗?”
小蝶一听,脸涨红了,“我的婚事,我说了不算?!”
二娘一看又要吵,连忙止住小蝶:“小蝶呀,你不要使性子好不好啊?你爹把这事答应下来,我们曾家才能跟着南迁呀!你这么任性,难不成你愿意看着亲爹娘给胡人撕了?”
小蝶说不出话来了,她折身坐回自己的木案旁。可现在她一个字也读不进去了。
小蝶感到时运、命运难挡。自从知道了父亲和左庄园之间的交易后,她害怕见到左纳,可又很想再见他的面。这天,她去到河滩那三棵柳树下。一连下了几场雪,雪水消融,尹阳河泛着白浪花,水流湍急。她坐在一块河石上,突然想到,如果她就这样跳入水中,是不是能跟着河水一起向东漂流,一直到海?……海好大,好大。如果真能那样,那真可谓是一了百了,那她就彻底自由了!她和左纳,都读过精卫的故事。他们都相信心意精诚的人投入沧海会羽化成仙。到了那个时候,还愁不能在一起吗?
“左纳,你在哪里?为什么不到这里来见我?……”她喃喃道。
小蝶俯身,和水中自己的身影脸庞对望。一阵风来,自己的身体波动了起来。一阵晕乎,她一头栽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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