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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注: 这是《又见洛阳》 第一部《出洛阳》具体再现西晋士族南迁路上的第一章,开启了这一路艰辛悲壮的的故事。
左庄园的队伍从晴日走入了阴天,快速南行。马车不够,年轻力壮的只能先步行,然后一路轮流替换。
车蓬里,玉容对左江说:“昨天还好好的,怎么这天说阴就阴了?”
左江没有言语。他看着车蓬外迷茫的原野,心中也一阵迷茫。不可思议的南下之路才刚迈出第一步,前方等着他们的,是难以预测的风雨雷电、曲折坎坷和关关卡卡。而他,是这一个队伍,这群人的主心骨,他们的眼睛都看着他;大家都依赖着他,指望他把他们带到一个平安的、又能有前途的地方安居落户,建立家业、休养生息。左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自己肩上任重道远。
“公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玉容看着他,不安地问。
“没有,”左江的思绪被打断了,他随而问道:“夫人,可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左家先辈从关中入豫的事情?”
玉容答:“记得。”
“先祖征战凉州的事你可能不知道了。当年我曾祖奉命西征平定凉州,正逢天寒。他的五言古风我不知背过几百回了:
天寒锁大河,
策马大散关;
故里冬至暖,
凉州三月寒。”
“说的就是在家日日好,出门朝朝难这个理啊!”玉容叹息道。
左江继续说:“出门是难,可如果不是当年祖辈南征北战,最后进入商洛,也就没有今天左家的繁荣。如今晋室溃败,如果我们不速速离开烽火地洛阳,能不能捱到中秋月圆时都不知道。”
玉容:“公卿说得是。”
雨转而飘飘洒洒。左江对前面的马车夫说:“传下去,大家快马加鞭,越往南就越安全。我们先苦后甜。”
马车夫:“是!”
左庄马队速度加快了起来。
左纳和两个兄弟坐在车棚里,默默无语。他知道小蝶家的马车在后头,他也知道到了江南后,小蝶就要嫁给他身边这个痴呆的大哥,可他不能去看她。他知道小蝶现在也想着他,她心里一定非常伤心难过。左纳不由得看看车外,只见柳条依依,白杨耸立。漫雨无边无际,遮天蔽日。左纳一时心感,吟出了一首五言古诗:
初夏离左庄,
扬鞭向淮南,
细雨飘咫尺,
伊人如隔天。
诗音刚落地,身边的左玄突然嚷嚷着要下车。
“大哥,这里不能下去!”左纳拉住哥哥的手。
左玄不理,就是要下去,两脚在马车上来回踢。
“下面有马蜂窝!”左纳提高嗓音说。左玄小时候误捅马蜂窝,给叮得鼻青脸肿。后来每次提马蜂窝,他都会吓得躲藏起来。
“不要啊,不要啊!”左玄挣脱左纳的手,遮住自己的脸。左纳趁机说:“大哥不怕,你不下去就没事。”
好不容易把大哥给制住了,另一边的左健却呻吟了起来。“我要喝水!”
左纳俯身,拿起那个铜壶,为四弟倒了一杯水。“小蝶不知道会不会渴?曾家马车上怕是没有水喝……”他心想,不禁回了一下头。
曾家坐的那套马车其实离左家三兄弟的并不远,中间只隔三辆马车。小蝶臂上挎着一个布包,里面藏着那尊无头女娲像,她的手不时会伸进摸摸它,摸到它的脖子处——割手!
雨停了,马车没有停。周围的景观,渐渐变得有些陌生了起来。小蝶突然觉得想家,好想家。她也想念那间被火烧毁了的学堂,想念赏识她,把她领进学堂的老师师庾。师庾姓颜,据说,他是当年孔子大弟子颜渊的后裔。
身边的娘咳嗽了两声,惊醒了打瞌睡的爹。小蝶摸着女娲像的手连忙伸了出来,给娘捶了捶背。左梁乡的那个家是渐行渐远了,可爹娘,就在身边。想到此念,小蝶心头稍安。不光如此,左纳坐的马车,就在前面。此生无缘结连理,但只要能常看得见,也应该感谢女娲神的仁慈了。
“小蝶,给你娘披件褂子。”爹在一旁对她说。
“哎!”小蝶应着,从脚边的大布包里取出来一件褂子,轻轻给母亲披上。
马车走了有一个多时辰了,她突然觉得口渴。风一吹,更觉这口渴难忍。看看爹娘,他们都歪着头打盹,她耐下了性来,心想:还是忍忍吧,何时该停车喝水进食,庄主定会有安排的。
离开左梁乡后车马已经走了近两个时辰(将近四个钟头),速度显然慢了下来。先行探路的少虎回来告诉左江,前面不远处有个驿站,有水有食物以及马匹粮草。左江遂让马车夫到前方驿站停靠。
驿站到了,肚子空空的人们急着找东西吃,找水喝。左纳陪着两个哥哥去解手,又带他们回到了马车上。他吩咐两个兄弟:“大哥四弟,外面风大,还有马蜂窝,你们就呆这儿,我去拿点东西来给你们吃。”
这头,小蝶扶着母亲下了车,朝摆着食物汤水的亭子走去。在靠近亭子处,她和左纳互相看见了。“小蝶,你还好吗?”左纳过来打招呼,呆呆地看着小蝶有些发紫的干干的双唇。
“我还好,你呢?”小蝶问,也呆视了他片刻。
“我……也还好。”
“路还远得很,你多保重!”
“我知道,你也是,保重!”
匆匆数语后,小蝶便扶着母亲继续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