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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嗣咬牙切齿:“别装了!你自己明白。人家都来说了,你和一个穿着戎装的男人一起骑马!不害臊、吃里扒外的贱货,胆子真大呀你!”
绣娘过来了,责备小环说:“不是娘说你,你怎么这么糊涂!你是有婆家的人,怎么能和一个别家的男人一起骑马!”
小环不说话,她又能说什么呢,自己的确做了他们所说的事。
“娘,我猜想这个穿戎装的男人就是上一次来的那一个!”
绣娘止住儿子,“好了,先别说了。等你爹回来,我们商量着把你们的婚事办了吧。”
小环一听,冲口说道:“不要,我不要结婚!”
绣娘脸一沉:“这可由不得你。自打我们抱养了你,你就是张家的人了。”
小环硬拗道:“我什么事都可以做,就是这个事我不能做。”
祖嗣问:“不能做,又如何?”
小环从牙缝里出声:“一定要逼我,我就死去!”
祖嗣听了,一惊,接着发出了一声冷笑,“知道了,你果然是想嫁给那个臭当兵的。死了这份心吧,你休想!”
那天晚上,刚刚长成大人,血性方热的祖嗣,偷偷跑到了小环的睡榻上,想要强暴这个尚未长成的少女。小环尖声叫了起来,奋力挣扎着。祖嗣做贼心虚,又恼羞成怒,抓起一把匕首,朝小环的脸上猛划了一刀。
一声凄厉的尖叫,惊醒了熟睡中的张营和绣娘。接着又是小环连声的呼叫:“救命,救命……”
绣娘点了一个火把赶了过来,一看,只见小环双手紧捂着脸,鲜血从她的指尖溢了出来。祖嗣手里拿着匕首,衣服敞开着,恶狠狠地站在一边。
绣娘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天哪,祖嗣,你都干了些什么呀?这可是你媳妇儿呀!快,快去拿块布来!”
祖嗣还站着不动。张营过来了,一看,对祖嗣怒吼道:“放下刀子!”
绣娘见丈夫过来了,才放心地走开,去取应急的东西。张营夺过儿子手里的刀,赶过来帮绣娘拿火把。很快,绣娘端来了水,拿着一条干净的布条,过来帮小环清洗包扎。 第二天,小环卧床不起。迷迷糊糊中,她回味着自己的身世,还有这十三年来她在张家的许多事,泪水不停地溢出她的眼眶,流过那道刀子伤口,痛彻她的心扉。一个主意就在那份痛楚中打定了。揪着张家人都不在的一个空挡,她咬牙爬了起来。她急急打了一个包,并把衣服都穿好。
有人进来了,是祖嗣。
她重新盖好被子躺了下来 ……
第二天夜里,全家人都熟睡了。小环轻轻起床,下来,拿起角落上已经准备好的布包,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她用极慢的速度打开门,无声无息地走出了张家。
一出张家门,她便拼命地往前赶路。四月上旬的夜风,依旧是凌厉的寒。空中黑乎乎一片,没有萤火虫,也听不见鸟儿叫,天上只有小半个月亮发着光。小环孤身一人,却顾不得害怕。她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路面,咬着牙关,忍者痛,全速向前。
终于,她来到了驹伯的柴门前。让她惊讶的是,轻轻一推,那门便开了。“驹伯!驹伯!”她连声唤着。
没有回应。
她又再唤了几声。终于,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谁?”
“驹伯,是我,小环,您有火吗?”
驹伯认出了小环的声音,惊讶得不知所措。“小环?天哪,三更半夜,出了什么事?”
“驹伯,我,我受伤了……”说了这一句,小环瘫坐到了地上。
驹伯一听小环说受伤了,马上就去点亮了火把,过来一看,只见小环脸上有布条绑着,血迹斑斑,一摸她的额头,滚烫!“天哪,谁把你弄成这样?出了什么事了?”
见小环说不出话来,驹伯连忙把火把放在一个陶桶里,把小环搀扶起来,让她躺在一个小的木榻上,又取来一条旧单子,给她盖上。
接着,驹伯便去炉前升火煮水。水在煮,驹伯就去找出来一个药包,过来给小环上药。他轻轻解开那个裹血的布条,用清水洗了洗伤口,然后敷上药包里的药,一边敷药一边说:“有一次我的马驹受了伤,我就用这药给它治,治好了。希望这次也一样好运。”
“驹伯,感谢您,累了您了,真不好意思,三更半夜……这样折腾您……”小环吃力地说着,脸上杂糅着内疚和感恩的表情。
驹伯嘘了一声:“别说这些。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男人……用刀……在我脸上划了这一道……我就……跑了出来……”说到这里,小环头一歪,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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