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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悼母,哀哀吾心,重温临终,唤母魂归!----------2010年4月4日
清明哀颂祭母篇
冥钱飞灰诉亲缘
子孙泣跪先人茔
人间独留长恨天
呜呼哀哉,吾母安在? 呜呼哀哉,吾母魂归!
------------忆母系列之四
丹 奇 (2008年七月十二日)
数日以来,深陷博客,天地另存,兀自窃喜。畅所欲言,直抒胸臆;涂鸦数稿,博友以娱。吾母驾鹤,二月有余,哀思侵袭,借博暂避。忆母之思,暗潮汹涌,忆母之篇,良久搁置。思绪万千,无从下笔,今值周末,思母情起。且命夫婿,携子暂避,予我空间,安静吾心。梳理头绪,撰文纪念,忆母临终,尽诉详情。
五月一日,傍晚时分,弟购便椅,助母起解。母患恶疾,数月有余,缠绵病榻,行走无力。吾之熊抱,已然失效,致母数次,腿软欲倾。病榻方便,不齿坚拒,毕生洁癖,污染不许。是日午时,首用此椅,解得金便, 吾自欢庆。母尤骄傲,更以为慰。嘱吾留存,待弟察视。母病之需,通气通便,是以二通,病体趋愈。一便千金,求之难得,每每获得,额手称庆。是晚弟媳,偕妹探视,得见金便,皆大欢喜。吾伴吾母,夜夜相侍,见母趋稳,提议更替。弟媳伴母,吾整行礼,五月三日,乃吾归期。返美机票,数次改期,是日到期,再续无继。五月二日,凌晨觉醒,起床乏力,胸痛莫名。吾自猜疑,不当睡姿,及至加剧,已碍呼吸。告知与弟,欲赴急诊,琐事羁绊,无从就医。强忍巨痛,急赴目的,是日上午,连绵阴雨。吾拄长伞,就坐铁椅,以柄抵胸,痛苦侯传。及至正午,办妥手续,驾车疾驰,赴母医院。吾之胸痛,不医而愈,吾不自觉,事后猛醒。
母陷昏睡,凝重呼吸,连呼痛苦,索要吗啡。且问弟媳,昨晚痛况,弟媳伤心,告知实情。母用吗啡,短期数回,此前镇痛,间隔一日。闻知此情,始觉不妥,遂唤医生,观察病情。医生安抚,随后离去,护士返回,警示吾辈:请备寿衣, 汝母将去, 时日无几,早作准备。吾等不信,追问结局。吾母时日,所剩何几?短则一二,长则十九,心中暗惊,但未全信。吾已为母,延请中医,用药一月,病情渐愈。一二十九,无稽之说,不可不听,不可全信。但为保险,仍嘱吾妹,返家取衣,以备急需。妹离母前,母突发令,扶我坐起,忙不失迭,扶母坐起。扶母摩背,以缓其痛,触及之处,瘦骨嶙峋。吾觉哀痛,未敢言表,骈手抵足,慰母柔情。端坐少许,母命躺卧,摇床抬高,助母呼吸。母躺未几,呼吸加重,只呼不吸,情势告急。忙嘱装机,监视心肺,加强吸氧,辅助呼吸。母痛加剧,哀求药帖,求医装泵,为母止痛。下午二点,二医会诊,肿瘤麻醉,共商大计。传吾与弟,共商母病,二医分析,免装痛仪。母之呼吸,已现点头,如被麻醉,痛苦减低,危险早至,恐无人知。再询结局,所剩时日,短则一二,长则十九。如此这般,可施无计。镇痛无法,母痛加剧,兀自惶恐,吾等无力。再电中医,前来探视,三堂会诊,确定病情。傍晚六时,中医赶至。一如既往,为母搭脉。以往号脉,细陈病理,开方抓药,从不避亲。此次反常,出门轻语,吾见其景,始觉不祥。中医陈生,面色凝重,娓娓道来,分析母病。肝部受损,肺部感染,呼吸困难,今夜难继。连声道歉,回天乏力,晴天霹雳,未敢全信。但觉心沉,惶恐加剧。嘱医开药,免母疑心。六点过半,医生辞行,鼓励母亲,坚持努力。母亲奋力,睁眼相送,多谢医生,下次再会。不料此言,竟成绝句。
吾妹取衣,急急赶回。据实相告,吾母病危。中西二医,判断不齐。二者结论,甚远相距。肝肠寸断,不信中医,吾自坚持,说服吾妹。急电告弟,母已病危,速来伴母,数次相催。弟陪客户,正用晚膳,十日之言,笃信西医。再三相告,中医之断,如临大敌,急速赶回。见母垂危,痛彻心扉,急握母手,告知儿回。弟媳外甥,接电匆至,众子及孙,围母绕膝。密切关注,息息相随。急电大姐,离赣赴穗。急电母弟,赴穗离宁。妹催弟媳,速返家中,扶老携幼,伴母临行。妹嘱外甥,频催其父,速速启程,共赴家急。商谈良久,见妹急返。外甥未回,不知就里。寻甥问讯,细听解析。弟忽急唤,玲姐快归!吾心大惊,箭步返回。至母身边,握母右手,柔声相慰,诉诸爱意。母睁双目,紧咬双唇,屏住气息,环顾左右。眼神扫过,吾及妹弟,似有不舍,人间诸亲。右手扶摇,欲抬无力,抖动不举,为留遗句。心惊胆战,轻声唤母,儿女在此,有何吩咐?见母突变,急奔寻医,及至返回,母已安息。吾等儿女,撕心裂肺。医生急救,手压起搏,吾等抚胸,盼现奇迹。母亲母亲,请勿放弃,母亲母亲,请勿离去。哀告不断,苍天泪泣,固执坚持,母未离去。说服医生,母心仍跳,医生坦言,乃其施力。事已至此,绝望之极,满屋呜咽,唤母转回。然恐惊扰,母亲安眠,未敢嚎啕,屏声哀戚。吾与众人,难忍悲痛,轻抚母身,深吻母面。哀哀呜咽,追唤母魂,医生不忍,含泪相慰。护士入内,关机撤器,嘱速为母,沐浴更衣。告母卒时,九时过半,众人含悲,忍痛备衣。妹弟合力,为母沐浴,细心擦洗,似母未去。吾怀抱母,痛彻心扉,母体柔软,头靠吾臂。哭告母亲,妹弟举止,恐不经意,弄痛母亲。众人哀哀,悲痛欲绝,战战兢兢,恐有不敬。人生至此,首次失母,诸多礼数,半解一知。虔诚之心,悲痛之情,即使不恭,情有可原。求母宽恕,勿以为弊,儿女之爱,天地相继。
沐浴完毕,更衣停当,母着锦绣,安卧于榻。面目安详,痛苦全消,一如长眠,未受惊扰。吾心安慰,母终解脱,天使相接,去往极乐。唤众弟妹,牵手相连,为母祈祷,心心相随。祝母此去,幸福安康,与神同在,侯吾追随。母曾赴美,育吾幼女,休市受洗,归于基督。此番在穗,遍寻牧师,终究未果,自当其职。悲喜交加,为母安魂,天人相隔,母入天堂。诸多程序,无师自通,恍恍惚惚,机械而行。灵房职工,携灵床至,众人不舍,缓缓相随。灵床装母,送入冰柜,如梦初醒,母亲已故。事实残酷,无以回避,再次崩溃,哀哀痛泣。不忍弃母,受冻冰库,盘桓灵室,午夜已至。无可奈何,离母返回,通宵悲伤,哀诉衷曲。
可怜吾姐,接电启程;从赣赴穗,长途跋涉。未及见母,哀伤之至。自告病危,至母仙逝,急转之下,未及三时。母等不及,自行离去。母魂离即,弟媳匆至,携众幼小,独未见父。中风数年,父已不敏,不能自理,难识家人。恐父悲哀,崩溃而倾,是故忤逆,未遂母意。母自入院,半年有余,无暇回家,未见夫君;吾之父母,相濡以沫,四十五载,不离不弃。母亲临终,不见吾父。撒手人寰,夫未相送,如此遗憾,人间悲情!老父不敏,未知妻逝。他日清醒,寻妻不果,吾等儿女,何以相告?
吾更自责,泄露归期,愚蠢之至,无知之极。吾为母病,延请中医,终见起色,颇为自信。机票到期,无力再延,暂时归去,他日再回。最后一月,母听吾劝,日日中药,三顿黄连。临终之前,一周有余,知吾将返,母问行期。母自思量,时日无多,故求停药,自绝于世。吾自以为,母嫌药苦,未以为意,卒酿母辞。最后之日,弟求于吾,多留数日,长伴病母。吾觉在理,机票放弃,携儿带女,伴母继续。兴奋告母,吾之决定,母况愈下,对吾未信。是故先逝,便吾送行,免吾返途,徒增悲戚。母于当日,施法吾胸,以痛示警,吾未解意!呜呼母亲,哀哉母亲!汝之思虑,如此缜密;汝之爱吾,如此深切!每思及此,不胜悲凄,更多自责,终生饮泣!
呜呼哀哉,吾母安在?呜呼哀哉,吾母魂归!
(2008年七月十二日六点于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