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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yu 兄发表过几封手写的书信,好羡慕这一手好字与意境。“信”已慢慢离我们远去,但曾经在我们过去的生活里是那么的至关重要。
很久以前,全家都在上海,外阜也没什么亲戚,朋友,同学,所以只写些本地信。有什么不急的事,发封信,四分钱,比打个电话便宜。打电话五分,那边传呼一下,三分。但 1964 年哥哥大学毕业派去北京后,书信便成了家里感情传递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手段。我们都不善于当面表达自己的真情,但写信时因未面对他人,可以讲几句真正抒情的话,文学气息也会重些。后来到了贵州,那信的份量就重多了。明明知道不会每天都有信,但还是每天到邮局去,等当天的班车,看看有没有家里的来信。
即使刚来美时,也是书信往来,那时电话大约$5.00一分钟,家里也没电话,还要让弄堂口的阿婆叫,怎么舍得这么花钱啊?第一天到美立即给家里写信,大约一个多月后才收到回信,知道了我走后家里的情况,也知道他们知道我平安到达了。哪像今天,email都少有人用了,微信,Skype,应有尽有。信呢?连老头老太都不写了。感叹中依然一股留恋难舍之情悠然涌上。
受文革的影响,都不喜欢“留”下可能的祸根了。至今家里一封不存,能想起的也就两封。
一封是我写的。1966年四,五月间,文革苗头已见,但尚未如此凶猛。妹妹因多种因素,决定前往新疆建设兵团。那天下午上海北站,我们都这么称呼铁路上海站,人山人海,红旗招展。一个支边青年往往有7,8,乃至10多个送的。看到那绿皮火车座位下竟然放满了鲜橘水,那时这可是奢侈品啊。一个个穿着崭新的绿军装,气氛还算平静带点热闹。居委会,派出所也有领导在场,说话,鼓励。突然汽笛一响,车上车下都大声哭叫起来,不容你多想,列车已徐徐出站,经苏州南京,前往乌鲁木齐了。列车大概要开四天三晚,到乌市转大卡车,在荒漠中开一个多星期,再到达目的地,喀什。再转车去一个叫麦盖地的地方。当天从火车站回家,就写了封信给妹妹,详细叙述了当天火车离站后站台上的情景,李家妈妈瘫地下了,王家奶奶哭晕过去了。火车早走远了,人们沉浸在离别的悲痛中,互相多望几眼似乎能减轻些痛苦,就这么呆了很久很久,才渐渐散去。当然也告诉了妹妹家里的空荡,父母的哀伤。当时并不知道地址,就依自己的想当然,寄出了。新疆,麦盖地,农三师,来自上海某某居委会, XXX 收。想不到就在他们到达三天后,妹妹收到了(当然都是后来知道的)。妹妹刚拿到手,战友们根本不管什么隐私,就抢去拆开了,大声朗读,手手相递,整个团都传遍了,激发了姑娘小伙的思乡之情,哭着,念着,一直絮叨了月余。且不提当地物质的艰苦(都住地窝子——就是挖个洞而已),人身也没自由,没团级领导的介绍信,你根本买不到车票。逃亡,当然一定死在路上。记得彭家木吗?连迷路都死路一跳,还能逃吗。
可怜的妹妹在那里“安心”过了三年,才轮到探亲。当时装着平静得很,其实早下决心,不会再回那地方了,那是后话。
另一封就改日再写吧,已经太长了,说起往事,总那么动了真情。
几乎50年前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