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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度灰》小说讲述了一个纯真女大学生安娜与英俊企业家的爱情故事。隐藏在灰姑娘般爱情童话的背后,是年轻的男主角的心理问题。在爱与痛的边缘,安娜也发觉了自己不为人知的阴暗面。
很多看过《五十度灰》原著小说的朋友,最近都在问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这样一本文字邋遢、情节幼稚,从第9章开始到第26章结束大部分是一遍一遍的施虐与受虐的小说,最终获得了如此巨大的商业成功?
气哭罗琳、打败暮光:商业奇迹小说的情色经济学
很多看过《五十度灰》原著小说的朋友,最近都在问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这样一本文字邋遢、情节幼稚,从第9章开始到第26章结束大部分是一遍一遍的施虐与受虐的小说,最终获得了如此巨大的商业成功?
如果从商业的角度加以分析,就可以看出来其实《五十度灰》的成功和《哈利波特》一样,有着自己的语法和逻辑。从《哈利波特》开始,《暮光之城》、《饥饿游戏》等商业成功的文学作品层出不穷,但是,对于那些30岁以上的已婚读者来说,他们需要更有份量的作品。
原作者E.L.James承认自己是《暮光之城》的拥趸,决定撰写《五十度灰》也是受到《暮光之城》的影响。她说,“书中的女主人公,21岁的大学文学系女生安娜斯塔西娅·斯蒂尔,原型就是《暮光之城》的女主角贝拉。男主角,那个28岁的亿万富翁克里斯蒂安·格雷,原型就是《暮光之城》中的男主角爱德华。”从一开始,James就没有写一部个人化的作品,对市场她有备而来。
《五十度灰》小说三部曲(图源网络)
“牵手怎样的合作伙伴,也决定了作品的成败。”深谙文化行业游戏规则的James,最终选择了兰登书屋。双方很默契的将《五十度灰》定位为成人版《暮光之城》,这种定位很好地延续了读者的兴趣,自然会有人来买单。兰登书屋安排James频频出镜,接受美国流行电视节目的采访。读者的好奇心被激发到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进而引发了一场关于该书的全球大讨论。另一方面,印刷厂的生产线一刻不停地运转,每周都接到加印的订单,有的时候,一周就加印90万册。
一个商业化的创作作品,在商业化的营销推动下,《五十度灰》这部曾在网络上收到冷遇的小说,突然成了一天卖掉30万本,四个月销售四千万本的超级畅销书。
环球影业看到这部作品背后的前景,购买下James的三部《灰》系列小说,并找来萨姆·泰勒·约翰逊担任导演。电影从开机到放映,一直沉浮于争议声中,然而这部电影在市场上的成功,足以为它的存在而正名:北美院线三天票房入账2320万美元,北美总票房达1.3亿美元,该片在北美以外上映的其他58个上映的市场,共为电影票房贡献了2.8亿美元。
虐恋情深、人性本色:李银河详解SM文化我从当当上买的英文版看的,就是一本通俗小说,具有一切畅销书的元素。一个底层女孩爱上了一个高高在上的白马王子,关键这白马王子也特别爱她,俗得不能再俗了。火成这样,纯粹因为SM情节。
能形成一种现象,说明虐恋值得重视。在各种各样的性活动里,虐恋确实是重口味的,比较刺激,有邪气,来自人性的深幽之处。写《虐恋亚文化》的时候我看过来自不同人群的各种统计资料,人群中在做爱时尝试虐恋方式的有5%-30%的比例,而产生虐恋想象的有10%-49%,它不见得是非常少数人的性心理,所以《五十度灰》会有非常广泛的读者群。
弗洛伊德曾经说过,受虐是女性的极致。当然他这个说法争议很大,直接向女权主义挑战。
世纪之交的时候,我们有一帮人去加州大学做性别问题研讨,见到了一个特别著名的女权主义学者。她本人是人类学家、同性恋,而且喜欢虐恋,做过旧金山虐恋俱乐部的人类学调查,还写了论文。她告诉我,在女权主义者内部曾发生过一场论战,激进的女权主义者为了证明淫秽品是针对妇女的暴力,就找了很多虐恋的照片,里面的女人被捆起来、被鞭打。但她认为这个说法站不住脚,比如SM里面的“女主男奴”关系怎么解释?
有人把虐恋归为性少数派,是一种特殊的性兴趣。人的性倾向的成因不是那么容易说清楚的。国外的性学试图解释,一般也就归结为童年时候的经历什么的。但很奇怪的一点,童年时期没有一点暴力元素的,也会喜欢SM,真说不清。
《五十度灰》的男主角是上流社会的精英,据说欧美的虐恋人群里也多是医生、律师等等社会成功人士,而且他们往往还扮演M的角色。
SM和家暴一定得区分清。其实这是很大的误解,家暴和性游戏完全两回事。SM双方是自愿的,到什么程度都是商量好的,而且他们之间会有一个事先说好的安全词。安全词也很有意思,如果受虐的人受不了了,说别打了,这不行,因为分不清楚这是不是台词,所以就约好一个安全词,真需要对方住手的时候就说安全词,所以在SM里受伤的情况很少。
英国保守、法国兴盛:不同国家对待情色小说的态度“拙劣性爱奖”自诩为“英国最可怕的文学奖项”。每年冬天,位于伦敦的《文学评论》杂志都会把这一奖项颁发给上年度描写性爱场面最为拙劣的作家。该奖项由《文学评论》前主编奥伯龙·沃创立,旨在引起人们对于现代小说中那种粗糙拙劣、敷衍冗长的性爱场景描写的关注,从而抑制这种现象的存在。
“我确定自己不是第一个指出这一荣誉是多么具有英国特色的人:它在坚守‘拜托,不要性爱描写,我们可是英国人’这样的传统路线的同时,却纵容英国人在性方面表现出相对淫荡的一面。该奖项的年度庆典精神就体现了这一点。每年的庆典上,入围作品选段都会被兴高采烈地大声朗读出来。”
《文学评论》也许会说它希望剔除小说中那些多余而直白的性爱描写,但我们都知道,性是小说的卖点。1960年,戴维·赫伯特·劳伦斯所著的《查泰莱夫人的情人》试发行开始后,企鹅出版社成功地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卖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三百万册。同许多在英国被禁的书一样,《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在欧洲大陆大量发行,那是假正经的英国政府无权管辖的区域。有一定经济实力的英国读者会前往巴黎购买那些被禁作家的作品。
当然,法国一直以来都以情色文学闻名于世。一些光听名字就叫人心痒的书名包括乔治·巴塔伊《眼的故事》、波莉娜·雷阿日《O的故事》、阿娜伊斯·宁作品、维吉妮·德彭特《操我》,最近期的是凯瑟琳·米丽特的自传体小说《凯瑟琳.M的性生活》。亨利·米勒虽然是美国人,但他的小说《北回归线》和其他一些大胆露骨的情色小说是在法国首次出版的,之后才得以在美国公开发售。
众所周知,法国人散发出的强烈而迷人的欲望是一般人难以企及的,法国情色文学也同样如此。《操我》讲述了两个女人参与一起谋杀案及其性放纵的故事,该书被认为是色情版的《末路狂花》,预示着伴随女权主义第三浪潮而来的大胆露骨的性爱写作潮的来临。相较之下,夏洛特·罗什2008年的情色小说《湿地》所表现的性爱态度则更有德国风格,更加直白与不羁。
“我想要表现出人体丑陋的部分……我创造出了一个对自己的身体持有非传统态度的女主人公形象。女人双腿间理应是有味道的这样的观点,她从未听说过。她有一颗真正自由的灵魂。” 2009年,罗什接受纽约时报采访,主持人引述了罗什对《湿地》这本书的定位:“一本提倡女权新文学,抵制社会对女性美貌和清洁的压迫性标准的女权主义宣言”。
中年危机、青春指南:情色小说作者的创作动机“中年危机来了”,回答记者提问的E.L.James45岁,住在伦敦的她做一份电视制片人的工作,丈夫是编剧兼导演,两个十来岁的儿子正值青春期。中年困惑导致她开始写小说,并放在网站上,小说最初取名《宇宙之王》,E.L.James为自己取了“冰龙的雪皇后”这个笔名。
女性作家在描写情色小说的同时不偷偷掺杂女权主义思想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也许是因为性爱革命的浪潮中充斥着太多反映当时政治局势的性爱小说。1973年,美国作家埃里卡·琼出版了半自传体小说《怕飞》,她在书中直白地描绘了女性性欲和对短暂而激烈的性行为的幻想——这种性行为不只是完美的一夜情,更是一种单纯的动机。因而,她在女权主义第二浪潮中成为了众多女权主义者的崇拜对象。
70年代后期、80年代初期,办公室和私人卧室被垫肩和细高跟装束所席卷,性爱小说也由此兴起。对于很多人来说,雪莉·康兰的《蕾丝》代表了那个时代,但她告诉BBC文化栏目说这本书一开始的定位是性爱指南。
“我认为未成年少女都需要一本性启蒙书籍,”她解释道,“我没办法告诉你在那个年纪需要了解哪些性方面的知识。一般英国人都觉得女性身体是十分神秘的,而女人们则太过羞涩或者害怕,抑或觉得自己不够格去告诉一个男人她们对性的要求。”
因此,她开始去采访现实中的女性,询问她们的性生活细节——在这之前,这些细节她们从未和女朋友们提起过,更别提陌生人了。这项采访持续了一年半之久。鉴于《蕾丝》中所有的性爱描写都是建立在现实生活中偶然邂逅的基础上的,有人直言不讳地说这是本“淫秽小说”,康兰表示:“我觉得这本书非常的坦率直接。”
当康兰被问起为什么她认为在描写直白的性爱文章方面,女性作家似乎比男性作家获得更多的关注,她坚持说男性作家都是“非常自我的,因此压根不擅长性爱描写”。但美国作家尼科尔森·贝克可能是一个例外。他非常乐意称自己的作品为“淫秽小说”——详见其2011年短篇故事合集《洞之屋:淫秽之书》。通过这些互相关联的小故事,他开创了一个只针对成人的幻想式主题公园,那里设置了各种精心设计、富有趣味的娱乐项目。
“我在描写性爱场景的时候,”他说,“简直难以想象为什么别的人要写性以外的东西。性有许多可写的。裸体也是十分美妙的。那是基本的事实,写性的乐趣在于你在过程中努力寻找一些全新的、富有表现力的语句,让它们牢牢地依附在你生命之树的枝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