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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打黑除恶是挺时髦的一件事,我猜几乎每个大中小城市里都会有一个黑道老大--不过是有大有小而已。 而一个城市惩办了一个大流氓和一群小流氓,后面一定还会跟着一群大大小小的贪官。
所谓流氓就是不按社会规则出牌的人,大流氓和小流氓的根本区别就是,大流氓不用再去为几个 小钱打砸抢了,他们可以靠贪官的庇护为非做歹。
贪官手里的权力是流氓没有的,流氓手里的钱是贪官喜欢的,于是一拍即合。于是贪官和流氓可以称兄道弟,流氓和贪官可以推杯换盏。
在流氓的眼里,贪官根本没有人格,看着电视上贪官人模狗样地作廉政报告,大流氓一定会哈哈大笑:“瞧这个人模狗样的家伙,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试想,作为贪官你吃了大流氓的鲍鱼人参,喝了他的茅台五粮液,你进了他的洗脚按摩店,你儿子出国上学花的是大流氓的钱,你睡了大流氓给你找的小姐,在大流氓的眼里你连小流氓都不如。至少人家小流氓里里外外都是流氓,而你贪官却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我所在的那个城市,去年抓了一个大流氓,于是两个公安分局的局长,还有好几个派出所的所长等等十几个大大小小的贪官被牵连出来了。据说,大流氓说让谁当派出所所长,谁就能当派出所所长。大流氓让谁当分局局长,谁就可以当分局局长。那些当上派出所所长和公安分局局长的人尽管在老百姓面前耀武扬威,但在大流氓的眼里也许连狗都不如。
近几天看到另一个大贪官落马的消息,我知道这个人曾经在大流氓所在的区里任一把手,几年前好不容易爬到市里,又爬到省里,结果却栽了。听到这个人落马的消息,认识他的人都觉得可惜。这是我曾经有过一面之交的人里面官当得最大的人。贪官并不是生来就是贪官,很多贪官起初也许是个好官呢。我知道一些这个人的来历:以前这个人并不是一个爱才如命投机钻营的势利小人,而是凭着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从基层爬上去的。这个人既有工作能力,讲话又有水平,在基层当小官时,对工作认真负责,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穿着朴素,在群众中很有威信。后来被提拔到了局里。20 年前,我曾听他做过几次报告,他讲起话来头头是道,实实在在,说话没有一点架子和官腔,当时我从心里认认真真地佩服了人家一把。记得一次培训班上他来做报告,报告结束后,他又和我们一起联欢,然后一起吃饭,吃饭的时候我们正好坐在一桌,他问我:“有男朋友了没有?” 我嘻嘻哈哈地说:“还没有呢!” 他就赶紧说:“我给你介绍个对象怎么样? ”。我只好老老实实地说:“谢谢领导关心,已经有了。”以后随着他的官越做越大,我就跟老公开玩笑说:“他当时还要给我介绍对象呢,早知道,答应他好了,说不定还能攀上亲呢!”老公就不屑一顾地说:“哼,攀上亲也没用,你不是那块料。”
每个人都有弱点,一个官越贪,越容易被大流氓所利用。一个黑社会的头子并不一定是油头粉面,带着墨镜、抽着雪茄的黑社会老大的派头。他也许是彬彬有礼,也许他还和你的顶头上司或是上司的孩子称兄道弟。跟大流氓交往,其实风险很大,在大流氓的眼里,贪官只是大流氓利用的工具。当大流氓把贪官俘虏了以后,以定会有说不出的满足感。在大流氓的字典里没有社会公平,社会法制这个概念,大流氓相信一切都能用钱来摆平,所以一切有利可图但社会禁止的事都是大流氓最喜欢做的事:收保护费,开洗头洗脚房练歌房、组织卖淫、欺行霸市、强买强卖。这一切的背后就是贪官们为流氓撑起的保护伞。
流氓有流氓的逻辑,一旦流氓落网,死到临头的时候,他不会轻易放过得过他的好处的贪官。至少在监狱里,在阎王爷那里,贪官和大流氓是一样的,而大流氓也许活得更坦然,死得更无所畏惧。而失去了官职的贪官却可能会追悔莫及,落落寡欢,惶惶不安。
这年头当官不易:而当个廉洁的官就更不容易。十几年前,我们那个城市的公安局局长自杀了,几年前市委书记也成为了阶下囚。如今,又一个高官落马了,后面不知道有多少大大小小的官要遭殃了!
人活着,还是清白一点好,那怕是清贫一些,失意一些,落魄一些。再读周敦颐的《爱莲说》,心里竟有了别样的感觉:“出污泥而不染,同流而不合污。” 这种境界当今为官者有几个人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