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雞大學”冒牌教授張維為

作者:Brigade  于 2019-1-26 22:44 发表于 最热闹的华人社交网络--贝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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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為以“野雞大學”冒牌“教授”置換复旦大學“特聘教授”,終于得以弄假成真。無怪乎這個訪談錄里只顯示“复旦大學特聘教授”,而不是一如往常那樣招搖更風光的“日內瓦外交與國際关系學院教授”頭銜了。

網絡瀏覽中不經意就在《愛思想》網站上讀到張維為的近作《中國人不再需要“美國夢”》(以下簡稱《不需要》),是應答《鳳凰周刊》執行主編瑪雅的訪談錄,被采訪的身份為“复旦大學特聘教授”。只是我記得他曾說是“鄧小平的翻譯”,且“走訪過一百多個國家”的,應屬體制內占尽便宜之輩,怎么棄政從儒了?又見瑪雅言及張氏大作《中國震撼》,恕老朽孤陋寡聞,非但未曾拜讀而且完全沒聽說。于是搜索此書,《百度百科》里只有概要,卻介紹了此君顯赫職位,“現為日內瓦外交與國際关系學院教授、日內瓦亞洲研究中心資深研究員”,夠威風的。

只是讀這篇《不需要》,通篇力挺“中國模式”,一派叫板世界之胡言,仿佛“解放全人類”的舊夢指日可待,這才依稀想起此前應該見識過他的文字的。印象中他不但是個頂級GDP崇拜論者,還是“愛國賊”里調門最高者。在中國,躋身權力者或依傍權力者自不待言,哪怕跟權力并不沾親帶故,只要有意巴結都會按捺不住妄自尊大,要“代表”中國人說些渾話的。再搜索張維為的几篇文字來讀,華麗辭藻玩得稔熟,思想深度還是初中政治老師教的那點家底,基本沒什么長進。一個念頭油然升起:既然已是中國官僚团伙里的佼佼者,“大內”外放者历來官爵不低,怎么就成了“日內瓦外交與國際关系學院教授”了呢?如此高調張揚愛國情懷的忠貞人士,怎么一跳槽就跨國越洲跳到瑞士去了?莫非這所學院系聯合國的培訓機構,奉党派遣過去任職的?

于是敲打“日內瓦外交與國際关系學院”進行網搜。這一搜不打緊,谷歌依舊“此網頁安全證書有問題”,顯示著另類《中國震撼》。其余的,百度、360、必應、有道等几個搜索引擎,凡涉及該學院的條目几乎全是有关張維為的文字或活動的,包括复旦大學授予“特聘教授”在內,與之并駕齊驅的就是关于楊潔篪外長到該學院演說。捎帶著還有李志國總領事會見墨菲院長的條目,居然還有“日內瓦外交學院附近酒店”的專門推介網頁。几個小時下來愣是找不到該學院的哪怕些許簡介。難道這所學院就是張維為的“菜地”,全靠張氏為之張目?

直至換成“即刻”引擎來搜,總算在《文汇讀書周報》網站(網址:http://dszb.whdszb.com/whdszb/html/2012-10/26/content_144880.htm)找到一條與張氏活動無关、卻與該學院有关的文章,題目是《對“洋教授”頭銜也要打假》;发布時間:2012年10月26日 ;作者:相藍欣。對此君頗有印象,拜讀過多篇網絡文章之外,書架上還有他寫的《義和团戰爭的起源》,知其有著丰厚的學術閱历,目前系日內瓦高等國際問題研究院教授。文中有一段介紹涉及“張家菜地”:“在日內瓦有個著名的‘高等國際問題研究院’,成立于1927年,培養過聯合國安南秘書長這樣的頂級人才。但在日內瓦周邊的一個小鎮上也有個‘日內瓦外交與國際关系學院’。但瑞士高教體制中并無這樣一個學院。調查后才发現原來就是一個典型的私立野雞學校,既無資質認證,又無政府教育部門資助,2003年才建,只有几個正規教師,且學費高得驚人。國人對此不了解,往往與前者相混淆,國內媒體還有將它稱為‘日內瓦外交學院’的,實在令人噴飯。”相君所處與該“學院”堪稱“同城德比”,應屬知根知底的披露。

弄了半天,張維為高就的“是一個典型的私立野雞學校”,跟早先那位唐駿有得一拚?區别僅在于張氏乃“教授”,唐駿只是“博士生”。為了進一步弄清楚,繼續搜,于是在《寬帶山》網站(網址:http://club.pchome.net/thread_1_15_7458213__.html)又搜到網名“Pzdy”所发文章,直接冲張維為而寫:“張維為竟然以瑞士‘野雞學校’代課教師的的身份和假教授頭銜获得复旦大學特聘教授的任命。張維為的真實身份是日內瓦聯合國辦事處中文口譯,從來沒有擔任過任何高等院校的正式教師。2012年張在发表的《中國震撼》封面上公開打出的頭銜是‘日內瓦外交與國際关系學院教授’,這個學校是2003年私立的,而且是在瑞士高等教育體制以外的以盈利為目的的學校 (俗稱‘野雞學校’),不被瑞士高教體制認可,也不被中國教育部認可。這類學校的所有教授頭銜是自封的,沒有國家資質認證的。此外,即使在張維為所在的該校網站中顯示的真實頭銜也不過是‘visiting professor’,不是全職。所以張維為的正確頭銜是‘代課教師’。”作者還列舉了張氏另外几個假頭銜,并“強烈建議教育部和复旦大學進行嚴格复查,追究責任,撤銷這個任命。”恐怕不易,張氏获得复旦聘任,多半具有“賜黃馬褂”性質,獎勵其殫精竭慮為權勢鞍前馬后鳴鑼開道之功,未必會在乎那些頭銜的真假。

接下去搜得北京理工大學的一組照片,介紹該校與“日內瓦外交與國際关系學院”签訂互換研究生協議,每年互換兩名。不多的文字里還透露,這所“日內瓦外交與國際关系學院”只招研究生,目前有12名在讀博士生,其中8名系在職外交官。影像越來越清晰,看上去這所學院極有可能就是冲著中國“不差錢”而開設,天知道究竟還有哪些中國外交官從這里混得“博士”文憑?又有多少中國納稅人為他們的“高額學費”買單?否則堂堂中國外交部楊部長怎會跑去“野雞學校”演講、還要夸贊“日內瓦外交與國際关系學院以嚴謹扎實的學風在國際上富有盛名。能夠获得這座學院的名譽博士學位,我深感榮幸”?還有中國駐聯合國大使李保東也笑納了其“名譽博士”帽的。怪不得方舟子沒來這里打假,這一打就會牽出部長(現任國務委員)、大使來,老方裝鼻塞,聞不到臭雞蛋氣味。

張維為以“野雞大學”冒牌“教授”置換复旦大學“特聘教授”,終于得以弄假成真。無怪乎這個訪談錄里只顯示“复旦大學特聘教授”,而不是一如往常那樣招搖更風光的“日內瓦外交與國際关系學院教授”頭銜了。嚴复老先生曾說:“華風之弊,八字尽之,始于作偽,終于無恥。”今日張氏及其力挺的“中國模式”,有多少嚴复老先生所揭示的成分呢?

撇開這些名銜真偽不去細究,搜索中瞧見有关張氏的另一篇文字:《張維為:重慶歸來話重慶》,发布日期2012年1月29日,也就是王立軍遁入美國總領館的個把星期之前。概要摘錄:“分‘蛋糕’和做‘蛋糕’可以齊頭并進”;“重慶今天做到了兩者互相促進,值得充分肯定”;“重慶的探索也具有國際意義”;“我看重慶探索的東西內容非常廣,已經形成了一整套做法,這是我原來沒有想到的。這是政治家在做大事,有眼光,有魄力,有周密的可行性方案,有落實各項政策的執行力,所以使重慶成了一個創造奇跡的地方。”讀罷大抵可知張維為也屬薄熙來收買的吹鼓手之一,其一系列“中國模式”或《中國震撼》至少與薄熙來的“重慶模式”基本雷同,或許重慶那位“做大事,有眼光,有魄力”的“政治家”給了張維為頗多啟迪,令其在這一年多時間里愈加長進了。

只不過有了上面這些鋪墊以后,再評說《不需要》就有了無聊感。本來就是靠捧權力臭腳混飯吃的御用文人,“始于作偽,終于無恥”,跟這等人較勁豈不是有失老夫體面與尊嚴?張氏靠著公費旅游逛過“一百多個國家”,于是喋喋不休拿來做談資,加上所混得的諸多耀眼名銜,無可否認此君也有相当強的文字組織能力,對于言論自由的西方論說取舍有致剪裁得当,賺得許多眼球似乎并不奇怪。只是那些詭辯之辭確有可蒙人之效,尤其是,張氏越來越受權勢賞識,提供給他的講台也就越來越多,任其污水橫流搞脏環境總不是好事情。

在這篇訪談錄中,張氏首先說了他2011年6月在上海同美籍日裔學者福山的辯論。不知道此事,故搜索網絡翻出來看了兩遍。這才察覺本次訪談中張氏說的基本上就是與福山對話那些內容,換了种表述方式而已。總的感覺就是二者根本不在同一個思維層次上:福山基于政治理論探討,視野放在人類社會良性发展課題上;而張氏則基于現實利益需要,竭力維護國家旗號下的統治權力。歸根結底是自由人與奴才間對話。

作為該次主講人的福山,開篇未几就表示了來學習和歡迎質疑的態度,接下去述說了現代國家的三個要素:1、國家,指的是科層式管理架構;2、法治,指的是最高權力機構也必须遵守法律,政府與社會均须在法律框架下運作;3、監督機制,指的是政府要對這個社會的公民負有責任,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利益來行動。福山明確認定中國是第一項要素的開創者,后兩項則基本缺失。接著言及“中國模式”在經濟方面的成功與不足,本不乏善意足以為中國的決策層提供極有價值的參考意見。應了魯迅那句“叭兒狗比它的主子更嚴厲”之說,張氏挺身而出基本無一遺漏地駁回福山的每一個意見。這也未尝不可,只要合情合理。只是張氏之“對話”根本無涉理論探討,而是充当衛道士挺身叫板。

比如,為了駁斥福山的“壞皇帝”之說,明知福山屬于反對小布什及對伊拉克開戰者,張氏擇其軟肋說“我們不大可能選出像小布什這种領導人,因為他遠遠低于中國人對國家領導人的要求”,“中國選賢任能的模式對美式民主模式是一种挑戰”云云,充滿夜郎自大式豪氣。托克維爾在《論美國的民主》里說過:“或許民主的好處就在于此,它雖不能給予人民最精明能干的政府,它卻能激发整個社會的活力和積極性,不斷地創造奇跡。”這話說到點子上了,美國人評價他們的總統真滿意的沒几個,并沒妨礙美國的发展。比利時甚至創下541天無政府之奇跡,“馬照跑,舞照跳”,直至歐盟下了“最后通牒”,這才湊合一個政府出來以避制裁。應證了托氏所言不虛。張氏還拿美國總統競選花了多少錢說事,且不論那錢數只是中國“維穩”經費的一個零頭,它也溶蝕在“內需”之額度里;每一次大選都是選民政治權利的“狂歡節”,對于提振民眾審查政府施政績效的積極性、履行國家主人的責任,都是不可或缺的法定程序。沒有這樣的程序,民眾就會日益萎靡不振,尊嚴尽失,法定權利就會被僭主吞噬,成為被奴役的群氓。而整個社會道德都會墮落,或如資中筠老人所說“人种都要退化”!

且不去追問張氏有沒有資格過問“選出”誰不“選出”誰,就算小布什再壞,也壞不到調動十几万大軍開著坦克裝甲車屠殺手無寸鐵的平民及學生那种地步;即使他真壞到那种地步,美國的體制也不可能讓他得逞!鄧小平在十三屆三中全會上曾說:“斯大林嚴重破壞社會主義法制,毛澤東同志就說過,這樣的事情在英、法、美這樣的西方國家不可能发生。”可見人家早就心知肚明。其實恩格斯早在1881年7月寫的《工人政党》就有教導:“老的政党注定要滅亡,老的套語變得沒有意義了,老的口號已被推翻,老的万應靈藥已經失效了。各個階級的有思想的人,開始看到必须開辟一條新的道路,而這條道路只能是走向民主制的道路。”于是我們有理由懷疑,權力及其擁躉嘮叨不已的“馬克思主義”只是一個噱頭,并非他們尊奉的“聖經”,“為了打鬼,借助钟馗”,如此而已。

甭管張氏如何聲嘶力竭貶損憲政民主體制不如“中國模式”,一個不爭的事實是:那個體制從未制造過几十万右派分子之類冤案;不曾在風調雨順的和平年代餓死几千万平民;不曾制造過如劉少奇彭德懷賀龍陶鑄等“党和國家領導人”以及大批干部“被迫害致死”;不曾逼得如老舍、田漢、吳晗、翦伯贊、容國团、鄭君里、嚴鳳英等等文化藝術名人“自絕于党和人民”;不曾釀成文革中挖肝剖腹吃人之類慘不忍聞、禽獸不如之事件。

遑論還有陳希同、成克杰、陳良宇、薄熙來以下成千上万前赴后繼的貪官污吏,此乃“中國模式”極醒目的風景线。前些年美國逮捕了小城霍博肯市市長卡馬拉諾,他被控收受25000美元的賄賂,而該年美國人均收入約61000美元。卻成美國的“驚天腐敗案”,轟動全國。這在中國就連紀委只怕都懶得立案!而本屆全國人大僅五位最富有代表的資產就超過了美國國會全部535名議員財富總和五倍!就沒必要繼續往下排名統計了,到底誰才是不折不扣的“壟斷資產階級操縱的國家機器”?

張氏還得意洋洋稱其指出美國立國之初“滅絕印第安人”,駁得鬼佬啞口無言,云云。此類詭辯術我們都曾被初中老師教過,并不新鮮。只是并未意識到人類的历史基本上就是一部殖民史,中國也不例外。翻開顧頡剛、譚其驤等編撰的《中國历史地圖集》就不難看見:中國同樣是侵略擴張的產物,古代那些小國如匈奴、韃靼、烏孫、突厥、契丹、回紇、党項、羌、月氏、鮮卑、大理等等,難道不是都被漢家王朝給“滅絕”了嗎?哪一次不是尸骨如山血流成河?秦始皇滅六國,怎么就不算侵略而稱“統一”呢?所謂“車同軌、書同文”怎么就不算剿滅異國文化而稱“历史進步”了呢?那些几十万几十万“坑降卒”的故事何以不叫“种族滅絕的大屠殺”了呢?“張獻忠屠川”之慘烈,太平天國的屠殺使中國人口減少一億多,都算“中華文明”么?莫過供奉炎帝為始祖的苗、瑤等民族不是因為逃避滅种之剿殺,而是樂不思蜀情願鑽進深山老林里繁衍的么?

太古老的故事都不算數,說近世的,左宗棠平定新疆,將那些“民族要獨立、人民要解放”的維族部落男性一律閹割使之絕后,比老美討伐印第安人更出格吧?当時英國報刊一片嘩然,駐英大使曾紀澤答辯道:閹了他們比殺了他們要仁慈得多!再近世些,毛曰:“鎮壓反革命,殺了一百多万,很有必要,這個事要喊万歲!”印第安人幫著英國殖民軍鎮壓美國革命,算不算“反革命”?怎么就不能“喊万歲”了呢?遑論尚屬兩軍交鋒,還沒到“殺了一百多万”已繳械投降失去反抗能力者之地步。馬克思主義不是講“历史唯物主義”的么?張維為之論算是“历史唯物主義”?中華民族历史之血腥與齷齪,遠甚于舉世任何别的族群,絕無任何吹噓的本錢。

又比如,張氏說:“今天中國所有的鄰國或多或少都在學習中國模式,從俄羅斯到中亞到印度到越南、老撾、柬埔寨等等。”信口雌黃根本不顧任何禮義廉恥了。所列諸國,沒有一個“學習中國模式”的,恰恰相反,他們都在小心提防“中國模式”,只有想騙錢時才玩些廉價的虛吹。以柬埔寨為例,鄙人實地目擊了2008年大選全過程,不僅洪森信誓旦旦、所有參選者皆宣稱要使柬國憲政民主制得以鞏固和发展,就連紅色高棉“特區”安龍文縣的几位首腦也承認這個制度“確實好”。人民党確實獨大,其他党派也有資格不遺余力競選,爭得議會中席位就有了參政、質政的權力。今年又逢柬國大選之年,剛到金邊從機場入市區大路邊瞧見已經有造勢的,莫尼旺大道邊就立著人民党為洪森造勢的隊伍,即便權柄在握他也得大喊大叫宣傳自己的主張以取信于民。柬國雖窮,老百姓除了醫療免費、高中以下義務教育之外,電視、報紙、互聯網皆可民辦,看什么說什么“漫游”到哪國皆悉聽尊便,沒設任何障礙限制民眾權利。算是“學習中國模式”?

翻開今日華人所辦中文版《星洲日報》,除了瞧見曾經被聯合國維和的柬國派出憲兵參加南苏丹維和之外,還有中國上海建工集团建造的北克丹大橋竣工僅三年就出現多條裂縫,維修工作直接影響了即將到來的柬历新年。此前就有中國公司承建的白電木大橋僅用一年就開裂的報道;達岱水電站大壩一號出沙孔也曾突然发生泄漏事故。“豆腐渣工程”做到國外去了,“如果深入調查中國公司承建的每項工程,都可能发現偷工減料現象”。所載國會反對党議員任速万的訪談,他指責中國給柬國貸款所建項目,尽皆不招標只准中國公司承建,“沒有其他外國公司像中國公司這樣要求,然而項目協議的承建價格也令人存疑是否涉及腐敗行為。”他舉例說基里隆水電站,瑞士公司考察承建費用只需約900万美元左右,而中國公司承建費用高達2500万美元。他說的事在柬國几乎是公開的秘密,大家都知道中國出資的項目都會高出日、韓等國兩到三倍,哪些人分得贓款那才是國家機密。大概這才是真正的“中國特色”,柬國有識之士只要一聊到這個話題,無不面露鄙夷之色的。

在不丹首都廷布,所住酒店經理指著大堂牆上那幅不丹地圖告知:最上邊那塊3000多平方公里的不毛之地就要划給中國了,不丹領土只剩下38000多平方公里,地圖上所標42000余平方公里不對了。注意到廷布距西藏的亞東山口直线距離不過二三十公里,便問道何以不丹既不肯同中國建交,還把所有山口都封閉了?答曰:你沒瞧跟中國友好的那些國家,東邊的柬埔寨、緬甸,西邊的尼泊爾都血流成河了嗎?言下之意不丹老死不跟中國往來,這才保住了“幸福指數”之國安寧祥和的狀態:不丹人除了免費醫療之外,哪怕你能考上哈佛也由政府支付費用,唯一的條件就是畢業后必须回國当三年公務員。許多不丹人喜歡離群索居,即使你把房子蓋在大山高坡上,政府都得將電力、電視、網絡线路免費架設到你家門口。

今日世界,据說本該社會主義才會辦的那些事,全都被資本主義越俎代庖了,“從搖籃到墳墓”成了“水深火熱”之標識,反倒是“社會主義國家”做不到。張氏得意洋洋說什么“希臘破產”,破產的是政府而非希臘,即使玩到政府破產,老百姓仍不依不饒絕不肯“讓利”。“中國模式”核心價值僅在陳腐的一党專制,最顯眼的特色就是顧影自憐煢煢孑立,就連台灣、香港、新加坡這樣的華人社會,亦誠惶誠恐深怕陷入“中國模式”里,今日世界還能指望哪個外國會“學習”它?就連委內瑞拉那位查韋斯總統,溜须“中國模式”之言說了几籮筐,賺了不少便宜。臨終之前卻吐真言:“比比中國人,你們已經夠幸福了。”可知他口吐蓮花吹捧“中國模式”并非真心,醉翁之意乃在“學習中國模式”為他的家族謀取特權與暴利而已。

多的不去說,新近習主席出訪莫斯科,感受的是“不冷不熱之客套”,普京就連最起碼的外交禮儀都不肯顧全:其夫人露了一面便玩“失蹤”,懶得陪同遠道而來的“第一夫人”。那個“聯合聲明”也純屬官樣文章,沒有任何涉及官煤所稱“突破”的內容。習想學老毛“請個好幫手”顯然落空了。為了救場,CCTV習慣性編造假新聞,翻出老胡在位時签訂的“初步協議”冒充新訂單,刪除其不確定性,宣稱“中俄兩國剛剛签署了兩份重大軍售框架協議,中俄合作建造4艘先進的‘拉達級’AIP潛艇出售給中國,中國向俄羅斯采購24架苏-35戰機,這是時隔近10年后中國首次向俄羅斯采購重大軍事技術裝備。”所謂“一犬吠形百犬吠聲”,各路官媒跟進歡唿夸大,“初步協議”進一步變成“中國同俄羅斯签署采購4艘潛艇24架苏35戰機合同”了!對比張召忠吹噓“殲20”如何“超俄趕美”、“戰略核潛艇與俄羅斯已經相差無几”之類高調,買几架俄制軍機、潛艇還值得如此歡唿?理應中國考慮是否賣先進武器給俄羅斯才是。

豈不料俄國人跑出來辟謠,《俄羅斯之聲》稱:“俄羅斯軍方消息人士向塔斯社透露,在俄羅斯總統和中國國家主席的會晤中根本就沒有觸及軍事技術合作議題。”CCTV的報道“一個明顯的錯誤就在于把有关此項軍售的談判同最高級别的訪問聯系起來。”“許多新聞社以訛傳訛,結果制造出國際笑話。”這大概就是張維為所謂“解放思想,從西方僵化的政治話語中解放出來”的最新樣板,中華民族的尊嚴與體面都被糟蹋得不成樣子了!然而中國屁民連最起碼的問責及反思也不准发聲,權力干脆用遮蔽術蓋掉這個“國際笑話”。

一項一項去剖析張氏讕言會弄到自己都厭煩之地步,他已經鐵了心要捧權力臭腳,誰也沒法令其恢复正常心智。統而論之,張氏諸多文字浸滿國家主義汁液,喋喋不休地論說歸根結底便是“中國模式”已經打敗了西方模式就要統領世界了。能拿得出的論据也只有“GDP總量世界第二”。其實中國有見地的經濟學人早就解析了其中“水分”:据2011年7月28日《廣州日報》介紹:在廣州的日系合資汽車企業約有140家,2010年實現工業總產值約2500億元,占全市汽車工業總產值約79%;共生產汽車135.63万輛。而該年廣州GDP總額10604億人民幣,如此算來日系汽車一項便占去了25%,僅一個廣州汽車產業便如此,推算到全國那GDP有多大比例是外資(含港澳台地區)做的,內中又有多大比例去為他國(或地區)的GNP做貢獻了?又及:日本的GDP由外資所做成分極微,因為那里的各項成本奇高,對外資吸引力極有限。相反,日資企業卻遍及全球,有報道稱日資在海外的企業所創造的經濟總量早已超過本土的GDP,也即,日本的GNP約等于其GDP的1-2倍。這意味著日本的國民生產總值(GNP)遠不是我們所能超越的!

張氏有篇大作題為《要拿來主義,不要送來主義》。不去細究內里論述,中國跑出去“拿來”的有兩大項:一是唐僧取經拿回來佛教正典;二就是張氏咬牙切齒的西方自由主義或曰憲政民主:嚴复首先系統地翻譯了《天演論》、《原富》、《法意》等一批西方的社會學、政治學、政治經濟學、哲學和自然科學名著,強烈地震撼了中國朝野,堪稱中國思想界的啟蒙運動。此后無數莘莘學子湧向東西洋留學,如饑似渴地“拿來”西方各門各類思想、學術成果,卻始終難成氣候。至于“送來”的,大體也有兩大項:一是廣義基督教,傳教士們前赴后繼舍生忘死傳教數百年,也沒成氣候;二是老毛說的“十月革命一聲炮響,給我們送來了馬克思列寧主義。”這就包括共產党在內,它的名稱確定、組織原則、宗旨乃至所需經費尽皆苏俄欽差不辭勞苦“送來”的,可以說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中共拉扯大,這也是權力至今如念考妣般哀悼苏聯的解體與苏共的散伙之根由,養育之恩沒齒難忘也。即便改革開放吧,鄧公并不諱言系采納“列寧的新經濟政策”而已。張氏是否也將“不要送來主義”把它給否掉?

張維為不辭辛勞為權勢捧場,嘰嘰歪歪越嘮叨越起勁,基本上官場一有風吹草動他就要跟著“放屁添風”。比如前些時“三個自信”被官媒采用,張氏便立馬跟進說“自信”。豈料這“三個自信”的原創作者衣俊卿局長因長期笑納“性賄賂”而敗落,“自信”到男盜女娼之地步,這幽默也玩得太過黑色了。其實,誰見過自信滿滿的權力會不惜人力、物力、財力搞“維穩”的?非但不敢兌現憲法賦予民眾的各項權利,就不去說“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之輿論嚴控、互聯網之“綠壩”封鎖,連開一次代表大會都要動員百余万軍警憲特加上“紅袖套”嚴加防范,誠惶誠恐到這等地步還要說“自信”只能令世人笑掉大牙的。

撒切爾夫人曾說:“你們根本不用擔心中國,因為中國在未來几十年,甚至一百年內,無法給世界提供任何新思想。”還有采訪人問:“中國能不能強大?中國能不能構成對世界的威脅?”她回答道:“中國是否強大是能否構成對世界威脅的前提。那么中國能不能強大那?我注意到中國改革開放以來所使用的新思想,新觀念,新概念甚至思維方式都是西方的。連理論研究都是在西方的結論基礎上進行的,這些結論來自劍橋、哈佛等著名的大學,也有著名的研究機構。我不否認這些新思想、新觀念、新概念以及新思維的正確性。但是,它是為西方價值觀服務的。試想,一個只能步他人后塵的國家能夠強大嗎?至于對世界的威脅,那更是不可思議的。”

近年來中國的學者也逐漸意識到中國缺失自己的話語模式,無論何种言說包括官府津津樂道的“四個堅持”、“五個不搞”,即便連喋喋不休跟著權力腔調造勢的張維為等都算上,全都脫不掉“西方那一套”之話語平台,證明網傳撒切爾夫人所論確是針砭之言。為了擺脫尷尬,于是就有“新儒家”吆喝登場,就連曾經自由主義者的秋風先生也情不自禁躋身其中了。很可惜,儒家學說統治中國凡兩千多年,除了“停滯不前”而外再無别的收获。直至甲午一戰,兩千多年的大徒弟打敗了老師父,儒家至聖地位開始動搖。李鴻章曾說:“若舊法能富強,中國之強久矣,何待今日?”新文化運動更是搞得它灰頭土臉無地自容。毛曾在《紀念孫中山》一文中說:“中國應当對于人類有較大的貢獻。而這种貢獻,在過去一個長時期內,則是太少了。這使我們感到慚愧。”他主導“一邊倒”,創造了中國徹頭徹尾“全盤西化”之偉業。誰能說馬克思主義、社會主義、共產党等都是中國“土特產”?

無論何方神聖,刻意造一個話語平台都是徒勞的。所謂西方語境是几千年磨礪,不知流了多少血淚、吃了多少苦頭才尋得的,根由在于那里從未徹底失去言論自由,即便“黑暗中世紀”也不例外。張維為所謂“西方僵化的政治話語”恰恰是他和今日官媒上反复嘮叨的那些貨色,人家那些不僵化的政治話語,偏偏被權力“堅決抵制”。愛因斯坦在《文明與科學》一文中說:“要是沒有這种自由,就不會有莎士比亞、歌德、牛頓、法拉第、巴斯德和李斯特。人民群眾就不會有像樣的家庭生話,不會有鐵路和無线電,不會有防治傳染病的辦法,不會有廉價書籍,不會有文化,不會有藝術的普遍享受。也就不會有把人從生產生活必需品所需要的苦役中解放出來的機器。要是沒有這些自由,大多數人會過著被壓迫和被奴役的生活,就像在古代亞洲的龐大專制帝國中所過的生活那樣。只有在自由的社會中,人才能有所发明,并且創造出文化價值,使現代人生活得有意義。”這段話道出了所謂“西方文明”之本質:自由乃文明之母。把“古代亞洲的龐大專制帝國”置換成現代亞洲的龐大專制党國,無非換藥不換湯,無論什么新思想都只能被窒息而不是產生出來。要培育出中國的話語平台,再簡單不過了:還人民以自由,兌現憲法賦予的民眾權利。

退一步說,張維為只不過是一位思想淺薄的跳梁小丑,對于國家前途民族命運,他既無真知灼見也無責任良知,一門心思只知道迎合權力所需嘩眾取寵以求分一杯羹。聊作此文乃是提醒善良的人們擦亮眼睛,認清此等“愛國賊”之伎倆。(2013-4-5,寫畢于金邊)

作者:老文|來源:文摘|日期:2013-04-07 04: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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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回复 Brigade 2019-1-26 23:03
“日內瓦外交與國際关系學院”,这个中文实际是夸大其词的。“Geneva School of Diplomacy 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是一个成立于2003年的小私立学校。张在那里做过访问教授。我倒也不说这是“野雞大學”,说不定那一天能成为正牌也是有可能的。但是文中证明它是野鸡大学,也是有道理的。成立这个学校的爱尔兰人在联合国干过,因此估计跟张认识。
客观地说是共产党需要拍马屁吹牛皮的, 于是就有了張維為。
由此文可见張維為也拍过薄熙来马屁,但是拍习是主要的。因此拍薄熙来马屁的孔庆东就没戏了,张却风光得狠。两个名牌大学,怎么出了这样的马屁大师。
3 回复 Brigade 2019-1-26 23:31
张与其同伙喜欢吹嘘他战胜福山之类神话,抬高自我身价。实际上,就跟NEXUS Conference这种辩论一样,顶多说谁也没说服谁。
3 回复 Brigade 2019-1-28 00:06
共产党,复清拒洋,作偽無恥。

嚴复老先生曾說:“華風之弊,八字尽之,始于作偽,終于無恥。”今日張氏及其力挺的“中國模式”,有多少嚴复老先生所揭示的成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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