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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1
徐畅在中国的打工经历摘抄
混滋傻们有谁敢透露自己的打工见闻?
徐畅从一所二本大学的中文系毕业。Word、Excel、PPT、PS,无论哪个办公软件,她都是“半吊子水平”。一定要说有什么擅长的,那就是搜索引擎用得不错——有什么不懂的,“万能”的网友都能解答。
市面上百分之八十的工作,一个人只要智商没问题,干个半个月到一个月都能胜任。
其他人的水平也差不多。刚工作时,她的学习劲头很足,遇到不懂的喜欢问领导,问资历深的同事。几次之后,她发现,“他们肚子里的东西也就那么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徐畅曾在一家互联网大厂实习。四年多过去,当时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八点半,胸前挂着工牌的员工鱼贯进入公司。泡好咖啡,戴上护颈椎的套子,往工位上一坐,直到下班。喝水的频率不会太高,因为厕所的坑位有限。
在那里,同事间要以“XX同学”称呼,程式化的笑容是每个人的面具。足够客气,但没有“人气”。
在那里,她学会了一套全新的语言体系:赋能,对齐,颗粒度,感知度,心智,赛道……如何区分痛点、痒点和爽点?中文系毕业的她对着字典研究了许久。
在那里,沟通要“留痕”,因此交流大多发生在线上。办公室里,人声不常有——相邻工位的同事可能一整天说不上一句话。更多是密集的“哒哒哒”打字声,以及频繁响起的“叮”,那是办公软件的提示音。
时间精确到分钟,万事都要预约,即使是和相隔十米的同事沟通一个简单的问题,也要在办公软件上问,五分钟后我们去会议室聊?
最恐怖的事无外乎绩效被打低分,她听说不少同事在绩效考核前会彻夜失眠。
“每个人都像是被一个职场的壳子套住了。”徐畅觉得压抑。三个月的实习期结束后,她再没考虑过进入大厂。
有时一整天都没有工作,临到下班点被安排开会。比如,领导一句不满意,整个项目组就要通宵改方案。比如,员工下了班不能走,不是因为还有工作要做,只是因为领导还没走。还有那些“屎上雕花”的工作,“没实质意义,纯粹为了好看,为了做面子”。
有一次,她负责策划一份文案,老板反复叫她修改。这次说这句话应该放在前面,那句后面不能用逗号,下一次又说,还是应该把这句放后面,标点换回逗号比较好。
这样来回改了十几遍之后,她“火”了,直接冲老板说,我真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在这些细小的地方一直纠结,这句话放在前面和放在后面,意思有什么区别吗?她追问,既然你要改,你告诉我,到底怎么改?这样改的意义是什么?你真的觉得这样改会更好吗?
老板哑口无言。后来,她逐渐被边缘化,工作清闲,但没意思。很快她主动请辞。
徐畅在一家个护品牌工作。一次脑暴会上,徐畅和同事讨论公司产品在公共厕所的广告投放策略。隔壁部门一个男性领导突然插话,不如在男厕所贴上AV的视频链接?在坐着二十多人的会议室里,他甚至学起了AV里的声音。在场的男性哄笑。
徐畅浑身狠狠一抖,转过身怒视拟音者:你有毛病吧,低不低俗?
对方全然不在乎,继续嘻嘻哈哈:对啊,我就是这样一个低俗的人。
被徐畅骂过几次后,那个男领导不敢再在她面前开黄腔,但继续骚扰其他女同事。
徐畅和身边人的感触常常是相同的。领导是傻X,同事是傻X,公司在做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的项目,业务领导明明什么都不懂,还要求我们做这做那。
招工面试时,职业空白期会引起面试官的质疑。对此,徐畅应对的话术:“没工作的时候,我在尝试做自媒体,也会接一些散活儿”——要诀是,别闲着。
徐畅学会了委婉“甩锅”。之前被安排不属于她的工作,她会生硬地直说,这不是我的事情,我不做。现在,她会绕好几个弯,抛出托辞:
这项工作之前一直是其他同事负责,我对这方面不太了解,交给我做的话,我需要从头学习,对团队而言会浪费比较多的时间,拉低整体的效率。
徐畅几次和上司正面“对线”。一次是在书店打工时,因为看不惯店长“什么都不做,还有脸来要求别人”,她激情澎湃地列举了对方的“十宗罪”并发到工作群,冲突以店长的主动辞职告终。
一个她认为“在外做舔狗,对内有点权力就上头”的老板。她带着写到凌晨三点的策划案向他汇报,他一眼没看,轻飘飘地来了一句,换个主题重写。
徐畅在杭州住在父母家,不用交房租,但日常开销也要三四千——她平时喜欢逛个酒吧,健个身,现在还在学陶艺。之前她最高拿过月薪一万,“但现在行情不好,多半达不到”。
郑雯毕业于一所专科院校的动画设计专业,因为厌倦了一直从事的销售类岗位,决心转行计算机,零基础的她刷了两个月面试题,顺利入职一家互联网“小厂”。
刚进公司时,她战战兢兢,担心自己身为“小白”被嘲笑。不过她很快放下心来:公司里的其他同事,有的已经工作了十几年,有的名字前挂着高级职称,但技术水平还是“很水”——代码全靠搜索,搜索不到的靠“甩锅”。她恍然大悟,原来“大家都是混子”。
表面上光鲜亮丽,实际上各种问题漏洞百出,到处都有混子、投机者,认真、踏实做事的人没几个。职场中的大多数人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
陈晨作为全职员工被转为外包,最后公司和他庭外和解。还有一次,他在无薪试岗一个月后被“恶意开除”,仲裁胜诉。
有一家公司在员工手册里明晃晃写着:上班期间听歌罚100块钱,闲聊罚300块钱,迟到一分钟扣50块钱,可累加,无上限。陈晨瞠目结舌:我是不是要倒贴钱上班?
那是一家规章制度写着每晚六点下班的公司,但陈晨离开办公室的时间从没有早于晚上十点,凌晨三四五点也是常事。
梁菲在花店兼职时,她每天从早十点干到晚十点,这份工作突破了她对小时最低工资的预期,“你猜挣多少?6块钱一小时”。做服务员更累,每天中午上班,半夜下班,日薪100块。上岗不到一周,老板以“卫生不过关”为由扣了她三百块钱,她冲老板比了个中指,“直接走人了”。
陆帆的那份工作是石膏头像手绘师。陆帆很喜欢这个职业,因为够“纯粹”——不用卖东西,不用跟人聊天,只要专心画像就够了。
入职第一天的中午,她放下笔,邀请同事一起去吃饭。同事摆摆手拒绝,从包里掏出一个面包,说要抓紧时间工作。她后来得知,这里大部分员工中午都不休息,吃个十分钟的便餐就接着画。而这般工作强度,获得的回报相当微薄:画一件石膏像,2元。如果客户退货,员工按照产品售价被扣工资,一次至少30元。